第139章 推论
“何以解忧唯有奶茶！”
“一杯奶茶就可以把你给收买了，你的初恋情人何俊鑫要是知道你这么好搞定，他还不气死？”苏曜真的拿秋山涂没办法。睡到九点多还不起床，自己好心好心唤醒她，她竟发起起床气。得了，不跟小女子计较，他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等她吃早饭。
可她磨蹭到十点才下楼，绝对是故意的！他不信穿个衣服，洗洗漱漱要半个小时，毕竟方才她可是素颜朝天就出来了。出来还不忘记板着一张脸，他不就是说了一下要送她去精神病院吗，至于么？
出宾馆后她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一点目的性都没有，一路上拗地都不和自己搭话，还时不时地踩到水洼塘。苏曜肚子真饿不起，见街边有个卖包子的摊贩，抽空停下迅速地挑了几个包子付了钱，又紧跟上去。
他本计划带她去附近一家很有特色的早餐店吃早点，但现在都这个点了，想想算了，估计去也没有什么吃的，暂且找个地方买几个包子充饥。
可这丫头走路是越走越偏，眼看着就快走到胡同里去了，他不得不主动出击拦住她，她既然不肯和他说话，那么就由他来说吧！
“秋山，你还有力气和我较劲，肚子不饿？”
“不饿，力气多着呢！”秋山涂此刻还真的不怎么饿，怄气也许真能充饥吧！
“我看你错过了一家心心念念的好店，确信不去吗？”
“什么店，我怎么没有发现？”她还真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店铺。
“都可啊！”
“那你快带我去呀！”秋山涂瞬间换了一张脸，拉着苏曜的手往回走。苏曜不爽，奶茶比男朋友重要，他是不是得去哭一下？
他决定要好好地和她纠正一下奶茶和男朋友的地位，所以此刻他先从何俊鑫身上找话题入手。
“首先，他不是我的初恋情人，我到现在的人生里就没初恋情人这个概念。大家不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么？
那么和初恋在一起就应该很放松，很坦然，很肆无忌惮吧！可是我感觉和何俊鑫在一起很烦恼，家庭差距太大了。
和苏懿在一起得不到家人的祝福，也坦然不了。你觉得你算的话，那就是你吧！
其次，他只想着搞你表妹了，没想过搞我，我的性格决定了他搞不到。
最后嘛，我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又不是真的和你赌气，真和你赌气奶茶也搞不定我的。”秋山涂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反驳。
“哦，这还不错。”看来奶茶还是不屑一提，自己的地位还是有保证的。
“你都不问一下，我的忧是什么？”秋山涂是故意改那句古诗的，她就等着苏曜过来抱她大腿请教她，哎呀，秋山你忧什么啊，可以说出来听听吗？什么情况，他竟然对奶茶这么执着，对她的忧愁无动于衷？
“你都已经解忧了，我还需要问？”他可是清楚地听到她在感慨，奶茶可以解忧的。
“这你也信啊？昨晚不是下雨了吗，我真梦到我太爷爷了。”
“他和你说了很重要的事情？”
“嗯，非常重要，而且，差不多经他一说，我已经理清不少头绪了。”
“那给我说说！”他也希望这个事情能够尽快结束。
“我啊，暂时没力气……”秋山涂指了指自己空憋的腹部。
“行，你就这这里等我，要吃什么，我给你买。”这个容易，这条商业街最不缺美食。
“随便吧，我要快点的。”
没多久，苏曜便给她带来一份全家桶……又是奶茶，又是肉的，她吃了不胖的话，苍天都会哭的！
“苏曜，把我养太肥，拍婚纱会给你丢人的。”嘴上说不要，手上还挺很诚实的，她已经打开包装袋了。
“你放心，没人会觉得我配不上你的。”
“……”秋山涂没有回话，她已经把嘴里塞满了汉堡。
一阵风卷残云后，她开始回归正题，给苏曜简单概况了一下自己理清的头绪。这水生石被东方来客卖给中国的一个秋姓商人，至于如何流传到他们家，她觉得可以忽略一下。她侧重给给苏曜讲解李云芳投河后去到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你太奶奶带着石头投河后，水生石结束休眠开始生长，生长是需要营养的。
古早时期师爷并没有研究过那颗入水的石头，其实本质上，水生石真正的营养并不是水。它入水不见踪影，不是消失了，而是以水为媒介，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生灵身上的某些东西正是它所需要汲取的。本来它根本没机会再醒来，只是阴差阳错，你太奶奶的无意之举却唤醒了它的生长，以至于……”
以至于后来出现的一切都合理了，苏懿也好，哪怕是那个传说也好，那个旧事中的实验也好，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以至于这些都可以解释那个传说中的异常。不是说远古时期，水生石刚出现的时候，德里斯故乡的新生儿的出生率和存活率都很低吗？后来水生石灭绝之后，一切又正常起来了？
我们可不可以这么假设，其实那群水生石在异界吸取着生灵的寿命吧！侥幸投身的生灵，下一世的命就大大折损了。那时水生石是一群水生石，所以这种影响很大，显而易见。
后来到我太奶奶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一株，所以它不需要多少生灵给它提供营养，就已经成熟饱和。
所以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没察觉到异常，人类也不会因为一小部分人的不正常而灭绝。就算有人不幸被石头影响，也只是归结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而已。
其实被水生石影响过的生灵，投身之后是有缺陷的，比如苏懿，他也许就是其中一个不幸的生灵。正如祝晗所说，他的不幸除了英年早逝之外，还有更严重的一个，他已经被石头影响得脱离了生灵既定的运行轨迹。
再往后会怎样，我们也不知道，如果祝晗的预测靠谱的话，百年之后他必定消失得彻彻底底，他是一个被石头给影响得再也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来生的人。”
“秋山，阿懿的事情，我们不能放着不管。”苏懿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亲兄弟甚是亲兄弟，他比苏懿聪明，多年亲密无间地相处，苏懿的任何心思他都能猜得到。
那年暑假的傍晚，在梓美甜品店的洗手间，他和苏懿隔了将近十年第一次偶遇长大后的秋山涂。
那姑娘没心没肺地对着镜子吐槽着苏昊，他只当看戏，苏懿却是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明星一样，将内心的激动兴奋全部表之于面。
他知道，苏懿在见到那张照片之时，就对那姑娘有想法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想帮他这个腼腆的弟弟一回，于是他交出孟梓美给自己的那张卡让苏懿带给秋山涂，其实那卡他原本也没打算亲自送给她。
本来他计划通过苏昊的手交出去，现在让苏懿代转也是可以的，他不觉得自己和秋山涂以后能有多少交集。
同时她那照片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姑娘不好惹，不好惹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尤以孟梓美为首。孟梓美貌似也很喜欢这姑娘，经常在他面前夸赞她，他觉得物以类聚，能被孟梓美喜欢上的姑娘，都会让男人瑟瑟发抖。
那段时间听孟梓美说那个叫秋山涂的丫头被大学录取了。他不觉得她能考什么好大学，在之前孟梓美替自己办庆功酒，他可是看到秋山誊一个人在抽烟，那烟抽得可落寞了。他去打了下招呼，秋山誊情不自禁地对他提起秋山涂更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秋山誊羡慕孟梓美能有苏曜这样一个儿子，是不是父母看子女都是这样的呢？看自家的总是觉得不好，别人家的小孩哪怕一百个不好，他们都能找到他们的优点，然后喜欢得不得了？
后来他还偷偷向王锡宗打听了一下秋山涂的大学，就一个不入流的二本，还是压线过的，什么时候孟梓美看人的标准这么低了？反正随便吧！他和秋山涂以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再一次见秋山涂是在火车站，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无奈地替她买了火车票。尴尬的是在火车站候车，他又见了她一次。
不过那次他没有高高在上藐视她的意思，反倒有点羡慕她的运气。别看她能力一般，运气还真不错，压着线进了省内一所不入流的大学，来回都是短途，一点也不累。
而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火车票，头一回觉得无力，其实自己干嘛要去这么远，离家近点不也好吗？对生活对家人，为什么不能像这丫头这样豁达一点呢？跑这么远简直是穷折腾。
而在隔壁车厢帮苏文文送行李的苏懿，一脸羡慕地看着他。苏曜懂他的小心思，只是他很迷茫了，苏懿和秋山涂真的适合吗？
因为有着距离，这姑娘现在所有的缺点在苏懿眼里，都是优点，如果距离近了，会一样吗？他看人还是挺准的，他觉得秋山涂是个很接地气的姑娘，并不是苏懿心中的完美，距离和曾经的过往让苏懿产生了错觉，秋山涂其实根本不适合他。
他希望从此苏懿和秋山涂不要见面，只是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到头来，他们还是认识了，如今这丫头还为了他的不幸和自己一起到处奔走，寻找解决办法。
“嗯，我知道，这件事情也算是我家人引起的，理应帮忙。但是我现在头疼的是，要怎么把石头带出来。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我们目前必须要找到水生石的茎，可是那物体真的被后人改造成铜炉了吗？
我太爷爷说我家有一个这样的炉，可是我对这炉一无所知，只知道这炉已经被偷，现在就寄希望于鲁彭兵的那封信了。
另外，你记得秋彤吗？她家也有一个这样的炉，我敢断定，她那个炉绝对和石头有关系，毕竟她曾经有一位年轻的爷爷。”
“这个秋彤，你之前没有和我说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爷爷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她那个年轻的爷爷，那也仅仅是指的容貌年轻吧。身体机能应该还是在经历着正常的生老病死。”苏曜已经自行猜出前因后果。
“对，九年前的那个夏天，秋山带着她爷爷来我们镇上，为的就算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一个铜炉。”
“那她爷爷现在呢？”
“她爷爷，她太爷，太奶奶都因为身体老化去世了，所以她也就没有再继续寻找下去的必要了。”
“难怪，哪怕是拿着石头，也不一定能护得了人一辈子的命，毕竟水生石终究会灭绝，护住的命，终究有一天是要交出去的，守住的青春也是如此。”
“嗯，被干扰的生灵，终究免不了悲剧散场，只是早晚的问题。其实我不后悔现在才知道一切的。
苏懿多活了几年，他走得有遗憾，但是留下孩子，留下了希望。如果九年前，我就知道了一切，那我定会毫不犹豫地陪着秋彤毁了水生石，这样苏懿还有未来，还有希望吗？你会在这多年之后一夜间苏醒吗？”
“嗯，我也庆幸，其实正是有了这石头，我的苏醒才会加速。听当时的主治医生说，我妈已经不抱希望，帮我把墓都选好，就差刻碑。
这位主治医师，偶然有一天去给我做例行检查，发现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有梦的意识和轻微肢体反射。他开心地将此事告知我妈，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妈也倦了，她只当医生是想拿我做实验，并未完全相信，但心中多少有点希冀，她又吩咐人暂时不要刻碑，她想再等一等。”
“那你都梦到什么了？”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一直想走出去却一直出不去，被困在那里。后来我渐渐看到好多东西，有我上学时候的好朋友，有我的亲人，有我那个没有出世的妹妹，后来我看到了被苏懿推进河里的你，最后看到你胸口的那颗发着红光的石头，再然后我就醒来了。”
“苏懿在去世一个星期之前把石头交给你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你的梦境就开始丰富了？”
“是的，我在想，一开始我一个人一直走不出去，可能是因为那时的大脑受损太严重。渐渐地经过药物的治疗，有了点梦境意识。
但是说要我正常醒来，那还得等好久好久。苏懿听到我妈已经给我买墓的消息，伤心地跑来我病房和我说了很多。后来他还把石头转给我，可能也是曾经听你说，这石头也许对人有用，他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吧！”
“是的，他很担心你。”听说这些年来苏懿只要有空都会跑去看苏曜。
“他把这石头给我后他真正要面临的就是死亡，但没人和他正面说过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带着石头这么多年，一直平平安安，如果福气可以分的话，他一定不介意分我一点的。
石头上我身后就如祝晗所说，我还活着，不需要它护命。它起到的作用可能是刺激我的大脑，后来当我梦到更多的东西，大脑技能渐渐恢复起来后，我便自然而然地醒了……”
“可惜，离开了石头的庇护，苏懿就得接受他的不完整的命，他在你醒来之前，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了。”
“女施主，你这人也太没意思了吧，没看到你男朋友很伤感吗，你还添油加醋？”貌新不知什么时候鬼使神差地坐在两人身边，将他们的谈话差不多都听进去了。
“小沙弥，今天也来喝奶茶，你的佛祖同意么？”
“没看到我今天穿的是洋人的西装吗？我回去再出家，现在我穿洋人的服装就不算出家人。这味道不错，我以前没有喝过。”貌新说着举起手中的热饮给秋山涂看，这小沙弥做什么都会为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
“对了，你和我们有缘，你再等会儿，马上我妈来，她也想你谈谈。”
“谈什么？”秋山涂觉得她和杜素芬没啥好谈的，不就萍水相逢么？
“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貌新很鄙视地瞟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