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沉默的实情
“老二，稀客呀，你不是不屑来梓美甜品屋的嘛，怎么睡了这么多年，想开了？”苏昊一手拍在苏曜的肩膀上说，
“我记得你以前来，还带口套帽子呢！有次老三还跟你借了带，就为了应付秋山那丫头，他当初挺忌惮那丫头的……”
苏昊又说不下去了，原本他是想嘲讽一下苏曜的，谁知就这么情不自禁地跑题了，他也不知道这是要怪自己的嘴巴贱，还是怪自己的脑袋笨……
“来，我给你一个肩膀靠靠！”苏曜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苏昊说。
“我去，你恶心不恶心呀！我一个大男人的，需要你的肩膀干嘛？”苏昊嫌弃似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看出来，你在伤感了啊！大哥，别不承认了，你这些无意中的言行都暴露出来你内心的失落。”苏曜还真是一针见血。
“你能不能给我这热血汉子留点情面……”就那么点小心思都被苏曜看穿了，苏昊非常不舒服，打开自带的啤酒，一口气干了半瓶。
“少喝点，都四十几的人了，还不知道节制。”
“靠，老二，你这人不闷啊！烟不抽，酒也不怎么喝的。再说老当益壮没听说过啊，哪个像你未老先衰！”
“其实我一点都不闷，我是个蛮有趣的人，只是大哥你没发现而已。”未老先衰？这话说得苏曜不服，他可是养精蓄锐了将近七年了，怎么看都应该是血气方刚！
“靠，说你了，你还来劲了啊！你看看人家季少，高中时候就恋爱，虽然最后被甩了，但是人家谈得轰轰烈烈呀！他在大学里面，又重新找了个，听说那姑娘还是个富二代呢，两人结婚后，现在娃都快上幼儿园了。”
“你又来对比了！”这可以对比吗？他缺席了这个世界将近七年了，七年的时间足够他干好多事情了。
“我是在鞭策你！你呢？闷声闷气的就算了，大三的时候竟然就这么变成植物人睡到现在才醒。你说你的青春是不是都被浪费了，现在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办事儿吗？也不知道二婶婶怎么想的，就由着你这么乱来。”
“确实够浪费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马路对面似乎有点骚动，苏曜有点心不在焉了。
“你给我认真点，老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受伤变成这样。问老三，他就说遇到几个混混打架，确实是这样吗？
我看像寻仇，要知道，老三可是有点拳脚功夫的，但是他当时两根肋骨也被打断了啊！”苏昊正逢酒劲上来了，言语上面也越来越直接。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简单的社会寻仇吧，你想知道吗？不介意我提阿懿？”苏昊比他还脆弱，说之前他得先征求一下苏昊的意见，以免这人事后伤神失落。
“啊哟喂，老二，你跟我还搞小秘密啊，说吧，你就直接说吧！”
“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就从阿懿退伍说起吧！阿懿是2012年11月下旬退伍的，我们在一个城市，不同的地方。他退伍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我们学校。我们约好，等我考试结束，一起回家。”
“这不蛮好的嘛，你们和外面的人结仇了？”
“平时阿懿就在我们学校图书馆等我放学，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他会跟我聊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他跟我说，他们那里都是男人，有时候来个女性都觉得是美女。我调侃他有没有女孩子追求他，他说还没有发现。”
“他还缺桃花？”苏昊觉得基因也是挑人的，给了苏曜、苏懿那么好的基因，唯独没有给自己。
“不知道，应该那个时候没有。只是阿懿和我说，文文班上有人欺负她。可能是年龄比较小的缘故吧，文文一直被班里的人孤立。阿懿偶尔去看文文，还帮文文收拾过几个欺负她的人。”
“是不是这几个人，后来暗中在搞鬼？”
“有可能吧！有一天晚上，当我和阿懿一起在校外吃完饭，准备回宿舍的时候，三四个人围着我们。”
“他们这是筹划了一阵子了吧！”
“应该是！其中一个人负责引开我，其他几个人主要攻击的是阿懿，阿懿有点拳脚功夫的，但那几个人不像那种死缠烂打的混混的招数，他们貌似也是练过的。”
“绝对是的了！他们肯定知道老三有两把刷子，所以找的都是一些有点身手的人过来！”
“那可怎么办呢，我心一急，过去帮了倒忙。我绕开那个阻拦我的人，准备去帮阿懿，那人见我不老实，就用随身携带的铁棍对着我的后脑就是重重一击。”
“后面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是欺负文文的那些人做的，为什么最后却说不知道呢？”
“被打之后我就晕晕沉沉，迷糊中，听到阿懿对我说哥，你不能睡啊，可是我真的困得不行了。就在我控制不住闭眼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你当时想到什么了？”
“有人曾经说过，我以后的命不好，会很可惜。那么，如果今天就是那个起点的话，不管是好是坏，我跟阿懿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活着。
我对阿懿说能请得动这些有身手的人，对方肯定不简单，你得小心啊！有些话不能乱说，你和文文一定要好好的。也就两年，熬过去了，咱们回家，家里安全……”
确实，苏懿没有乱说什么，这次的事情只能认栽，调查起来的时候，他也就是说遇到几个混混了。那些人，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背景和来历，这件事情要追查起来绝对不容易，周期长，阻力大。
就和家里遭了小偷一样，苏昊的工作室曾经被小偷偷过，立案好多年了，都没有个消息。他怀疑这些小偷是流动作案的，因此他也能理解为何小偷一直都没有被抓到。
何况苏曜和苏懿当时是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呢？想去追查到底，也不简单！所以大家都跟约好的一样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都祈祷苏曜能够尽快醒来。然而不幸终究发生了，他就这么一直睡了下去。他的前途，就因为这个事情都毁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孟梓美一直在煎熬中期盼着自己儿子的醒来。她不怪任何人，她早就知道苏曜会出事，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报应。
她曾经亲手扼杀了一个生命，为了优生优育，她把那个在她肚子里面跳动了五个多月的小生命，无情地引产了，而这一切似乎都报应在她仅有的儿子身上。
后来渐渐地，她也开始接受苏曜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连墓都已经预定好了，就差碑文还没有刻。她总是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也许奇迹会出现，后来奇迹真的出现了，她的儿子醒了。然而阴差阳错，苏懿却因为意外去世了，那块墓后来就给苏懿用了。
“难怪的，老三当时肋骨都断了两根了，就是不肯说出事实。这帮人咱们也不敢过分招惹，只能认栽，老二，喝酒，不要想这么多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必要深究了。
“哎？老二，你怎么不喝酒，老是往门外看什么呐？”苏昊见苏曜不回话，也凑过去细看了一下。
这不看还好，一看快乐死他了，外面正在唱戏呢！一个酒鬼正在马路边上发酒疯，就差唱歌跳舞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三个女人，有两个他不认识，但是最后一个他却真的不能再熟悉了，那不正是秋山家的千金，秋山涂吗？
“老二，你的下属在大马路上唱戏呢，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在苏昊看来，秋山涂就是开心剂，有什么不爽的事情，找找秋山涂的麻烦，所有的烦恼都可以烟消云散。
其实他根本说不过秋山涂，就跟说不过苏曜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对秋山涂免疫，被秋山涂怼，不需要去医院，过段时间伤疤还会痒，继续犯贱去招惹她。
被苏曜怼，他会有点后怕，会想着办法躲一阵子，尤其是苏曜还和那实习的感情还不错。那实习的在他眼中就是性别不明，他有的时候甚至都怀疑苏曜是不是就好这口，就是想去东南亚那边找个这样的对象回来。
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连苏懿都有几个思慕者在身边转悠，唯独他这个梓美的唯一继承人，低调得连个情感绯闻都没有呢？
“我看你比我更加想去看！”苏曜无奈，凡是秋山涂有难，苏昊必须要找八方好友过来点赞。
事后再和秋山涂再磨一下嘴皮功夫，比比谁更加不要脸。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苏昊败阵，不过男人就得身强志坚，所以苏昊下次还会再接再厉，继续招惹她。
下回遇到那实习的，他得提醒她注意点分寸了，别真把苏昊逼疯了。你看，苏昊现在这种种行为哪里有个正常中年男人的迹象？他这分明是到处找虐，变态了吧！
“我这不是让你去体恤下属嘛！”
“大哥，你这脸皮越来越厚了，是实习的把你逼成这样的，还是秋山涂把你变成这样的？”
“放你屁，别跟我提那实习的。秋山涂有本事歪我？歪了你，都歪不了我！”
“你一激动，我就知道说到你心坎上面去了。”
“老二，我可不管啊，你的下属，要是出事了，而且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梓美担不起责任啊！”
“你一说谎，逻辑都掉了。外面的事情，刚才我差不都看清楚了，要出事，也不是秋山涂出事，是那位喝高了的中年大叔出事吧！”
“可你的员工也参与啦，你就这么傻看着，不去帮忙？”
“我没有做好人好事的习惯。”
“你怎么这么冷血的？好歹她还是人家老三心心念念过的姑娘呢！”苏昊很不满意地小声嘀咕，不过苏曜都听进去了。
“你都说了，心心念念过，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去插什么手？”
“老二，你这人真是人情寡薄。是不是，你身边走过去一个盲人，前面正好迎面来了一辆疾驰的车，你都不愿意拉人家躲一下。
你都得算算，你和她认识不认识，她要是受惊吓了会不会讹你？等你这么一算，一对比，估计那人早就被车撞了。”
“我有这么冷漠么？”
“有，就凭你不管你下属的死活这点来说，你就是冷漠！不！是无情无义！”
“没这么严重吧，那走吧！一起去看看吧！”苏曜本来就打算去看看的，可生活需要点乐趣，他想看看苏昊认真的样子。
“这才对嘛！咦，这奶茶你不喝了？”刚准备起身，苏昊想起来，苏曜不喝酒的。刚才他只好帮苏曜点了两杯奶茶，就当是代替酒了。眼下他就喝了一杯，还有一杯都没有开封，就这么扔着也太浪费了。
“饱了，拿给爱喝的人吧！”
“我家没人喝这些。”
“苏鑫不喝？”
“嘘，不能和他说这些，现在这些小屁孩，嘴巴馋得不得了，不能给他看到。不然天天嚷着要来喝。”
“那给嫂子或者实习的吧。”
“你怎么又提实习的，不给，都不给！”苏昊来气了。
“真不给？”
“真不给！”
“我给外面的那位吧！”
苏曜毫不客气地接过奶茶出了门，苏昊紧跟其后，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了。秋山涂的麻烦越多，他越开心。
“大哥，你平时喝酒之后会这样吗？”苏曜突然停住，苏昊差点来不及刹住自己，撞上去。
“哪样，像这个酒鬼这样？”这酒鬼的酒品也太差了吧，发酒疯就发酒疯呗，回家发呗，这人倒好直接大马路上表演了，他苏昊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怎么可能，当街发疯，你大哥脸没那么厚，估计也就秋山涂家的亲戚有这胆量。”
“你酒多了一般会干嘛？”
“睡觉！”苏昊认为酒多了睡觉是最文雅的一种方式，只是他不明白，苏曜为何要问他一个这么无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