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牙还牙
日子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秋山涂的工作说忙也不忙，说不忙也没有闲着。每天不是回复邮件，就是报价，生活一点波澜也没有。
虽说鸿涂是被梓美邀请过来帮苏曜铺路的，但实际上苏曜很优秀，是个很省心的人。秋山涂基本上不需要教什么，他流程看一遍，都能够亲自上手了，这就是天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就没有这么好的天赋。当时刚干这一行的时候，宗恒被她气得甚至怀疑她这资质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苏曜这人的起点本就比她高，那所贵族学校，大部分人是冲着出国去的，他们班是日俄班，日语和俄语是必修的两门语言。
所以现在他什么都不需要学，加上英语，就已经掌握三门语言了，可他还不知足，在知道秋山涂稍微会那么一丁点日语、西班牙语、俄语、阿拉伯语之后，似乎在和她对比竞争一样，硬是在闲暇之际又给自己补充了两门其他语言。
秋山涂在大学里面可是有外教专门授过课的，也就学成这半吊子样，这个苏曜竟然自学。她问他干嘛要学这么多，他说作为领导，必须要比下属多懂一点。
看来苏曜是打算尽快上位了，秋山涂一听心里直叫不妙，她这领导的位置保不了多久，就要交差了，所以她要珍惜在位的时间多作威作福一下。今天比较悠闲，于是她又准备拿苏曜开刷。
“小王，过来，给我倒一杯水。”
“好嘞，这就来。”领导当上瘾，官位都摆起来了……不过苏曜表面上还是很服从领导的指令，乖乖地去接了一杯白开水放到秋山涂的办公桌上。
“白开水啊，我喜欢喝甜的哎，怎么办呢？”她今天就是不想给苏曜好看了，这种能折腾他的日子也是巴着指头可以倒计时的了。
办公室其他员工，一脸尴尬，这秋山涂这么针对苏曜好久了，也不怕人家马上上位了找她算账……不过她最喜欢演戏，他们也乐得观看，一群吃瓜群众就差没有搬个床躺着看戏。
“要不，我打电话给行政部的，让他们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部门安排点福利预算，买点咖啡什么的送过来？”
“嗯，不错，这也是工作能力的一个体现，小王啊，我们部门的福利就靠你争取啦！”秋山涂对这个做法表示认可。
苏曜暗笑她心大，真把公司当家了！还要行政部安排送咖啡，那个何俊鑫可是正愁着抓不到她的把柄呢！她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个，秋山小姐，今天就要喝吗？”
“当然啊，小王，你不会是没能力搞定行政部那些人吧？”
“也不是，只是我怕那个何部长。你记得咱们车子被他故意擦坏的事情吗？那个后续……”苏曜生怕她忘了，大拇指在中指和无名指上来回上下摩挲。
“呵，那个赔偿的事情啊？我这贵人多忘事的，我都忘记是怎么个后续了，作为下属你得时刻点醒我。”秋山涂摆明着今天要苏曜和行政部扯上关系了，他还就不干了，他一想到要和何俊鑫这种人打交道就一脸头疼。
那是车子被擦坏了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苏曜和孟梓美都把车子送到4S店维修了，该承担的费用，4S店也都已经开了发票，就等着凑齐秋山涂的那张维修发票，一起去和何俊鑫拿钱。
哪知道，这个丫头很不在乎车尾的擦痕，一直都没有去4S店补漆。苏曜只得提醒秋她，赶紧去修车，咱们一起去和何俊鑫拿补偿。
她却很满不在乎地说：
“哪个车子没有点伤痕啊！没事的，不就是剐蹭了那一个地方嘛！就放着，到年底，说不定还要再被刮擦好几次呢！”
“那你不觉得丑啊？”秋山涂那车还是款白色的车，刮擦了看了都难受，尤其对于苏曜这种有点强迫症的人来说，不去做一下漆，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我开车又看不到车尾，丑也是丑给路上的人看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理由说得令苏懿不得不服气……估计就算现在把他大哥多少年前就报废掉的那辆面包车拿给秋山涂开，她都不会介意的。
甚至她可能开着开着还来劲儿了，那面包车的零件嘎达嘎达的声响估计在秋山涂看来都不算是噪音，那是跳动的钢管舞音乐吧！反正她挺会自娱自乐的。
“这不是大家正常的操作吗？等到年底，我再统一去补漆。至于修车的费用，你跟孟总的肯定高，我的就两三百块钱，你到时候帮我带回来就好。”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不过苏曜觉得，何俊鑫既然已经存心要针对她了，那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地给补偿。
“万一何部长，非要发票怎么办？你又没有发票。”苏曜说出自己的担忧。
“他要是敢说，你就什么都别说，回来告诉我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秋山涂一脸淡定，苏曜倒是摸不清她的意图了，直觉却告诉他，秋山涂估计要来一场以牙还牙了，别说，这预感真灵。
“何部长，我们秋山小姐说，她的车暂时不修，想过段时间再去修，费用大概也就几百块钱，要不你给个三百块钱吧，她那个车被你擦了两处呢！”秋山涂说她的修车费大概也就两三百，苏曜决定就先说三百，不行再还个价也可以。
“哈？还没有修，就和我要三百块钱，要是万一她去修了，说不止三百怎么办，还要我再添钱？”
“应该不会，秋山小姐和我说了，她那个车就是普通的车。她直接去普通的维修店修修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去4S店。4S店还贵，她这样也是为你减轻经济压力。”
“你告诉秋山涂，别又来算计我，修完再来要钱，老子凭发票付款！”何俊鑫料定秋山涂是想跟他继续斗了。
“不是的，何经理，我们秋山小姐是真的没空去修车。”苏曜还想再争取一下，这两个人还是别斗了，不然还不知道下次火会引到谁身上！他和他亲妈的车已经被这两人的怒火光顾过了，他可不希望还有下次。
“小王，秋山涂最喜欢满嘴谎话，她会没空？她是回家有老人要照料，还是有小孩要抚养啊？”
“没有，但是人家不是说要相亲吗？人生大事比较重要，她还是挺忙的！”
“哟，哈哈，小王，你还信她能相到男人？不是我看不起她，她都多大岁数啦？看上她的男人非奸即盗，咱们就等着看她的好戏吧！”
何俊鑫说完还咧嘴大笑了一阵，苏曜是真的不舒服了。你和人家丫头有过节就算了，不给钱也算了，这么诅咒人家好吗？非奸即盗？要我去告诉孟总吗？等着，找个机会让我来磨磨你！
“何部长，我还是挺看好秋山小姐的，她为人不错，蛮照顾我的工作的。”
“你得看看人家外贸一部，那里才是你真正可以发展的地方。而且既然开得起A6，你家境应该不错吧！你跟着秋山涂后面没前途的，听我的一句话，别给秋山那个邪气的丫头当跑腿的了，申请去换个部门吧！”
何俊鑫认为王曜这样的人蛮可惜的，他挺喜欢老实憨厚的人的，这种人做事肯吃苦，遇到麻烦可以拿出去挡枪，却跟在秋山涂后面，真是浪费了。
“那就这样吧，何部长，我先回去，以后再聊。”
这两个人他都说不动，他们要战斗，那就战斗吧！他苏曜就不多事了，只要不要引火到自己身上来就可以了。
后来，秋山涂真的放火了，而且还是公开地，堂而皇之地放了一把。当天下班的时候，秋山涂带着全部门的人一起来到车库，找到何俊鑫的车，那是一辆汉兰达。
听说丰田系列，这款车基本上没有现货的。何俊鑫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这车，确实符合这人的个性。本来这人在秋山涂眼里就是属于专门走旁门左道路子的，他能买到缺货的汉兰达，也不稀奇。正巧这时候，何俊鑫也来到车库，准备下班。
“何大部长，下班啊！听说我们小王今天跟你去要我的汽车修理费，你没有给，我跟你确认一下，防止你给了，他私吞了。”
秋山涂笑意盈盈地看着何俊鑫，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没有给，怎么了，连发票都没有，就要我给？你想干什么，还是说想坑我，你想得美！”何俊鑫总觉得今天秋山涂怪怪地，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不给就不给吧！反正我那车也不急着现在修补，也就两三百块钱的事情，又不难挣。我一天工资都不止这么多了，这钱我不要都可以。”众人都觉得诧异，秋山涂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
“那你带着这一帮人来干什么？你打的什么主意？”何俊鑫是在场最不信她的话的一个。
“来作证啊，大伙儿都听到了，我刚才也说了，不需要何部长补偿了。不过啊，我的车确实是你叫人故意弄坏的，那可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样？”何俊鑫有点慌了，他们人多势众，不会想把他按下来打一顿吧，这样挂彩回去，孟瑶会担心的，她刚怀孕不久……
“这样吧，钱我也不要你赔了，我现在把你车子也刮几下。就跟打架一样的，你打一拳，我用同样的力道还你一拳。你怎么刮我的，我就怎么刮你，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公平个屁，你说公平就公平了？”
“我让在场的人说。大伙儿，如果有意见觉得不公平，就吱个声儿，如果没意见，我就要准备动手了。”在场的人除了何俊鑫，谁敢吱声儿？大家都怕惹祸上身，还好秋山涂给出的选择有点儿水准，她说有意见吱声儿。
就算事情闹大了，他们也有理由脱身，毕竟他们当时也就只是看着，没有说任何话，沉默可能是许可，也可能是无奈，也可能是有意见不敢说呢？
“小王，来给咱们给何部长的车子加点图案，这样会更加好看一点，记住啊，不要太过头，跟我车子上面的那个差不多大就可以了。”秋山涂一脸黑社会的架势。
苏曜汗颜，之前还祈祷他们两个人放火不要惹到自己身上的，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秋山涂瞄准了孟梓美不敢对自己的亲儿子怎么样，所以故作玄虚带了一帮人来。其实大伙儿都是陪衬的，自己却成了主角，不对，同犯了。秋山，你好计划！
“秋山小姐，我不敢。”苏曜觉得有必要挽救一下局面。
“小王啊，你那车被他那么故意擦了，连漆都不是原装的了，你不心疼啊。你不心疼，那你爸爸呢，能给你买A6，你爸爸可算也是个大人物吧，要是你爸爸知道，会这么简单就饶了罪魁祸首吗？”秋山涂已经铁了心要把苏曜拿出去对付何俊鑫了。
“……行吧！”这回他是要跟着秋山涂一起疯了，他也不是说不过她，只是他私心里也看何俊鑫不顺眼，尤其是那句‘非奸即盗’，可算是把他给惹火了。
“我这边有几个石子和钢梳，你自己选道具吧！”连道具都准备好了，这谋划得……得了，苏曜只好认命。
“钢梳吧，比较简单，一下子就可以了。”以牙还牙，石头威力不够，所以苏曜想都没有想选了钢梳。
“我告诉你啊，你们不能乱来啊，秋山涂，你这样就不怕孟总追究吗？”何俊鑫激动得快跺脚了。
“孟总追究起来再说啊，反正你没有赔我钱，我把你车子也刮了，我们各修各车，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刮的，没有像你那样偷偷摸摸啊，孟总应该不会管这个的，这在我看来就是个人恩怨，私下解决就可以了，没有上升到公司工作层面的意思。”秋山涂一边把梳子递给苏曜，一边蛮有耐心地为自己正名。
“我操，秋山涂，你敢！小王，你给我站住，你竟敢，你们竟敢……？”众人看好戏似地拦住何俊鑫，这头苏曜已经迅速地办完了秋山涂指定的事情了。
那件事情以后，何俊鑫再也没有主动作妖，不过他们外贸二部也不想再和何俊鑫有任何瓜葛。所以苏曜很反感再去行政部，这秋山涂闲着没事就给他找事情做。突然兴致来了，要他去申请福利，他可不干。
“秋山小姐，我是蛮怕何部长的，要不今天我请客吧，你看去行政申请咖啡，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批准的，不如我请客吧，请大家一起喝。”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秋山涂很满意苏曜的表现。恍惚间，苏曜貌似听到她补充了一句：“资本家不放点血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