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静谈
“你说看我表现，那我要怎么表现，你才肯借呢？”秋山涂思索着什么样的表现会让苏曜认可，可眼看都要到家了，她都没有想出个正确的路子来。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能怎么表现得让我满意就怎么来。”
“要不这样吧，下回我姑父再喝醉，我再邀请你来咨询苏懿的事情怎样，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那我还不如去找祝晗！”这丫头真是太不要脸了，真把他苏曜当积极分子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后秋山涂看他就跟看一个免费的车夫或者劳工一样。
“你忘记啦，祝晗有很多禁忌的事情不能说的。你从我爷爷这边可以很直接地得到你要的信息。再说你找祝晗还要钱，我这可是免费的。”
“我突然觉得不舒服，今天抬你姑父貌似扭到腰了……下回想雇佣我当苦力，得出钱给我治疗。”绝对不能给她任何希望，不然恶性循环，每趟都要指望他来伺候宗恒，这个不好的苗头一定要早点掐灭。
“领导，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吧，如果是好的建议我会听取。”苏曜给她空间发挥。他习惯了她的无礼，她越这样有礼，就越证明她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结果还真是的。
“你这么年轻腰就不好了，你就没有想过，你父母会有多难过啊？”
“这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天要下雨，你还怪地？睡不着觉怪床歪？”
“哎，那不一样！你这腰不好，万一以后谈对象被女朋友嫌弃，或者连娃都生不出来，那可怎么办？
我建议你最近最好去医院体检，不知道挂哪个科对吧，我倒是知道，就是生殖科，祝你好运，不谢。传承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班可以不上，无后是最不孝。”
“近两个月你都别想借到你的石头了！”
“啊？你干嘛，不是你让我说的吗？都说是建议了，你不听就不听呗，用得着这么生气么？”
“你可以找一个腰不好的试试。”
“我才不会找腰不好的！明明是你说自己腰扭了，怎么最后又反过来诅咒我呢？早晚有一天你都要乖乖借给我的，你不急，那我也不急。”
“那可不一定，咱们可以比一比谁会先急。刚才你已经以下犯上了，自求多福吧！”
回到家后，秋山一脸懊恼，早知道那石头有其他作用，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手快，送给苏曜的！
一夜无梦，秋山涂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更要命的是，昨天她赌气都忘记和苏曜请假了！
这可怎么好，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上午是每周一次的部门经理会议，她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等等，不对劲！按理说，如果平时她不到场，部门同事会打电话通知她一下的。再不行，杨谷肯定也会打电话给她的，怎么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联系她的呢？
秋山涂有点忐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越来越后怕，连午饭都没有吃，就赶到公司。
一进办公大楼，偶遇到不少其他部门的人，他们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她内心瞬间凉嗖嗖的，不会是何俊鑫又来作妖了吧！
还真是狭路相逢，眼看快到办公室门口了，迎面走来的是打算去洗手间的何俊鑫。她本想躲过去的，最后又没行动，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
再说何俊鑫现在可不是人事，也管不了她的考勤！他只要不为难她，他们还是同事，可以和平相处。果然何俊鑫就是何俊鑫，能跟自己好好说话的话，那也不叫何俊鑫了。
“秋山啊，没想到，你靠山这么厉害啊！看来当初我的猜测至少对了一半。”何俊鑫竟然一脸看不起地蔑视她。
“你这个娘娘腔，你说什么呐？什么靠山厉害，我靠谁了？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然，从明天起，请你绕道去其他地方上厕所，别在我们部门经过。”
秋山涂脾气也上来了，一进办公楼她就觉得气氛诡异，她还怕是不是因为自己缺席部门会议被孟总点名批评，成为公司的众矢之的了。
现在看何俊鑫这嚣张的样子，她多半可以确定之前的猜测，今天上午会议上肯定有人谈到自己了。
“你今天缺席个周会，自己不会请个假吗？竟然拿靠山出来说话，你还真是嚣张啊，你们还没有什么呢，要是真有点什么，你是不是要把梓美都变成你家的产业？”
“什么，你再说清楚一点，我还不懂。”把梓美变成她秋山家的产业，她还没有那大的能耐的！
“你确信你不知道？你别装傻，你们部门的小王今天代你出席会议的，孟总竟然不追问你去哪里，就这么开会了，你觉得其他部门的人会答应吗？”
“嗯嗯，不会答应，尤其是你们部门，尤其是你最不会答应就这么开会的。”秋山涂以为这次又是何俊鑫在会议上挑事。
“你别什么事情都把我想得那么龌龊。老实跟你说，之前的事情，我后来回去也好好想过。虽然我们之间分手是闹得不愉快，但抛开这些来说，我们过去的三四年也相处得蛮平衡的。”
“你这么想，真的很好，我也是。我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至少这样出去的话，偶尔碰上，还能说我们是同事。谁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剑拔穷张呢？”
“所以说了，不是我。是一部的经理，那可是个很强势的人。他觉得你就这么无故缺席会议，还得了？说不来开会就不来开会吗？所以就直接问孟总，凭什么你缺席，一句话都不说？”原来如此，看来刚才真的是误会何俊鑫了。
“然后呢，孟总怎么说？”何俊鑫说得挺诚恳的，她也相信这次他是真的没耍手段，那后来会议是如何进展的呢？
“孟总说，她一早就知道了。她说你昨晚帮她儿子做培训，很晚才回去，他儿子之前跟她说了，今天准你不来开会。
我记得不错的话，孟总的儿子叫苏曜，秋山，你这靠山可真够可以的啊？是不是还想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
难怪一进办公楼，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的，原来有人在会议上说自己和梓美的大公子有接触。估计搞不好，有些人还在背地里嫉妒了她一下……
“哎？何俊鑫，你怎么说着说着意思就变了呢？刚才我还想感谢你提醒我注意的，可现在你问我是不是想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你把我当什么了？我需要依仗苏曜吗？”
这不，何俊鑫就已经联想到这层意思了，这梓美人多口杂的，比何俊鑫更加会联想的人大有人在。
“谁知道呢，反正我又没有见过苏曜。再说你这种外貌协会加拜金女，不是都喜欢这种高富帅么？我看你有这个趋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这是这里大部分的人的看法！”
“行吧，说不定哪天我就不负众望，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到时候通知你，你别缺席啊！顺便别忘了改称呼叫我表嫂！”
解释就是掩饰，她还就不解释了。再说，如果给她机会去更进一步，她也不介意，反正她还没有对象，不过苏曜会没有？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想到此秋山涂的表情越发森冷。
“秋山，你真是够心大。你配苏曜，不觉得有压力吗？”何俊鑫竟然一改以往的阴阳怪气，善意地提醒她。
“你不知道三人成虎吗？我本来还真觉得我跟苏曜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多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个概率有点高啊！所以说，你们少说点，指望我不成功的话，就别再说这种话了，懂吗？”
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比谁都理智，何俊鑫这么一说，她的失落感就更加强烈了。如果有选择，她也想学叶诗涵那样，生在一个高层家庭，上着贵族学校，过最完美的人生，接触到的都是苏曜这样的人。可惜出生很多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命运，她从起点就比不上叶诗涵……
“秋山，你是不是一直还在恨我。”何俊鑫察觉到秋山涂的不快，干脆换了个话题。
“不，早就不恨。你看我跟你交流得多坦然。何俊鑫，放不下的感情，是不轻易说出口的。能轻易说出口的，都已经叫过去式了。”
“你当真这么想？”何俊鑫有点意外，秋山涂竟然能这么豁达的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能出去和朋友八卦三天三夜，这就证明，我早就看开了。所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针对我。
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其他私人情感，我们可以是同事，可以是陌生人，如果你还想做仇人，那我也不介意，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谈对象，不结婚？”
何俊鑫一直以为秋山涂因爱生恨，一直惦记着她，以至于心理变态，都不肯谈对象结婚。但自从秋山涂进了梓美，以何俊鑫这么多天和她的接触，他渐渐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愚蠢，今天正好又遇到她，干脆就问个彻底，凡事挑开说最爽快！
“因为，在你之后，我曾经遇到了一个我以为可以真正过一辈子的人。”
“你遇到了，怎么不和他在一起的？”
“可惜我放手了，再然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适合我的。而且后来我又把我的标准定高了一点。”
“你又加了什么标准？”说到当时和秋山涂处对象，何俊鑫还是觉得蛮意外的。那时候秋山涂的要求真的不能再低了。
她说，她需要一个男孩，可以风趣健谈，给得了她岁月静好。然后长相还可以，会吹点小牛的何俊鑫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我还要他能够看透我的本性，生活很平淡，一点都不完美，那个人必定也能接受这一切，才是适合我的人。”
“那这样要对你多了解啊？”这个标准太高了！俗话不都是这样说的吗？结婚就是照妖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恋爱的时候所有的缺点都是优点，但是结婚之后呢？所有的优点都有可能成为缺点，不然现在每年统计出来的一直呈递增趋势的离婚率是忽悠三岁小孩的吗？还要十分了解才结婚，他所看到的，都是十分了解之后就离婚的……
“所以这样我就自然而然地一直单身到现在，这一切不是刻意为之，是真的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么多年，我都看开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原来如此，那个人，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不，我早就不惦记他。放手的东西，再舍不得，都要放手。他有他的人生，他的家庭，如此念念不忘，害人害己，这个我不屑做，也不会去做。包括对你，我不也是这么做到了吗？”
说分手不伤心的都是神或者圣人，她当然会伤心。可人伤心了之后还是得面对生活的，所以她会快速地自我疗伤，继续迎接生活。
“好吧，这就是你的个性，我能理解。但是他呢，他又是怎么看你的呢？”
“不知道，我不会去问他，而且他也不会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啊……”
“看来这么多年，你经历了不少啊！”没想到在何俊鑫看不到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确实不少，你是不知道吧！我钱被客户骗过，亲人也开始陆续离世，个人问题还一直得不到解决。所以何部长，和我比起来，你真的幸运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孟瑶。”
“那是当然，我先去工作了……”
何俊鑫蛮尴尬的，本来是想和秋山涂好好静谈一下，最后竟然聊到生死问题上去了。通过这次的聊天，他还得知她这么多年过得也不是太好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以工作为借口灰溜溜地跑了……
“何部长，你去厕所工作？”秋山涂笑，何俊鑫还能再蠢点么？找个借口都这么没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