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卅八夜 看不见的敌人
2145年9月13日,星期一,AM 6点18分,澳亚府,铜宁市,弗朗斯小镇外的码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在广阔的海面之上,两个男人悠然地踏上堤岸,遥望着水天一色的大海,视线在港口的船泊上轮转。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普通的短袖衬衫,下着一条棕色马裤,戴着顶鸭舌帽,搭配着白色运动鞋。
虽说他的皮肤很白,但却不是那种健康人的肤色。
倘若要找一个合适的参照物,那便是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医用人体标本,所呈现出的那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颜色。
他的面容也同皮肤一样苍白,嘴唇成暗紫色,恍如死了好几天的男尸,唯有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另外一个男人有着一米九二的傲人身高,穿着罩住全身的兜帽大衣,只露出一双棕色的皮鞋以及小半截裤腿。
大衣的领角将其面容遮挡,帽沿盖住了整个额头,仅露出一对褐色的眸子,眼神中尽是阴冷高傲的气息。
大衣男人瞅了眼码头的景色,用低沉的声音对同伴询问道:“圆庚申,你的情报不会有错吧,确定是这片公海吗?”
圆庚申走到男人身边,恭敬地回道:“五马大人,请您放心,信息是绝对不会错的。稍安勿躁,咱们的探子应该马上就到了。”
圆庚申话音未落,某个船员模样的中年男人凑到两人身前,似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两位是末世大人的同僚吧?”
五马瞧了中年男人一眼:“嗯,你是?”
中年男人略微地低下头颅,从口中吐出暗语:“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接……”
“微笑着面对它,接……”圆庚申道。
“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合……”五马道。
三人高举右手,齐声道:“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奥利给!”
蜜汁尴尬的暗语过后,中年男人点点头,朝两人招了招手。
随后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艘快艇之上,也就是翟炎和末世将要搭乘出海的那艘快艇。
圆庚申掀开甲板的地台,和五马一同进入地台下部的空间,栖身在这狭小的暗仓之内。
暗仓里基本上空无一物,唯有在地台之上留有一个树脂材质的透明隔断,可以透过隔断看见涌动的海水。
房间左侧设有红蓝两种颜色的按钮,标有OPEN和CLOSE的字样,想来应该是开关这个隔断用的。
五马在便携式终端上缓缓打出“依计行事”几个字,圆庚申看到字样心领神会,并回应式的点点头。
AM 7点02分,翟炎和末世一同乘上了快艇,在一阵轰鸣声之中,快艇出港向着广阔的公海航行。
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圆庚申和五马在幽闭和颠簸的空间内不敢言语,仅仅只是利用终端的文字功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半晌,似乎是约定的时刻已经来临,两人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展开了行动。圆庚申挪到OPEN的按钮边,五马弯下身子站到透明隔断上,看起来在为某个事件的来临做好准备。
时间来到了10点36分,圆庚申扫了眼终端果断地拍下按钮,而五马借由激荡的海水离开了快艇。
五马的周身很快便改变了颜色,零点几秒间便完全与海底的背景同化,俨然寻不到半点踪迹。
五马身为六位处刑人之一,自身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他以媲美海底机车的速度,在浩瀚的大海里游弋,直到他瞧见了某个女人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那个女人便是江雨梦,她穿着蓝色连衣裙,衣服外罩着透明的便携式潜水服,脚踩着海底机车的踏板,也不知道在搜寻着什么。
五马利用海底生物作为掩护,从其视野死角谨慎地靠了上去,径直来到了海底机车的引擎处。
他把终端贴上引擎的外壁,按下个几个特定的按键,一连串二进制代码被输入了海底机车的电脑板。
随着一阵轰鸣声袭来,海底机车的马力瞬间暴走,五马顺势在江雨梦的脚踝上留下一道伤口,紧接着便与之一同窜出海面。
紧接着,江雨梦通知海底医院敞开大门,五马附着在海底机车之上,圆庚申也早已将船底的隔断封上,两人跟随着快艇一并进入海底实验室。
五马和圆庚申利用透明化的能力,大摇大摆地迈入深海实验室,恍如迈入某个无人居住的孤岛一般。
在随后的时间里,两人一直组队行动着,并且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2145年9月13日,星期一,PM 5点48分,澳亚府,铜宁市,深海二号医学实验室,小苹果餐厅。
五马借由透明化的能力,将自己的体液加入到水源和食材之中,并且与末世在餐厅的包厢里碰了面,只是不知道两人具体聊了些什么。
2145年9月16日,星期四,PM 1点57分,圆庚申尾随翟炎进入了贾所长的办公室。
用小刀刺入贾所长的颈部,随着五马的细胞在其体内肆意扩散,他也成为了五马在深海实验室的又一枚棋子。
2145年9月28日,PM 7点37分,澳亚府,铜宁市,深海二号医学实验室,贾所长的办公室之内。
贾所长将餐厅送来的饭菜端上办公桌,圆庚申和五马风卷残云地啃食着,很快便填满了饥肠辘辘的胃袋。
五马让贾所长清理掉剩余的残羹冷炙,走到办公室的角落里,与圆庚申闲聊起来。
他凑到圆庚申耳边,揽着他的脖子轻言细语道:“今天,臬的Ⅱ期临床实验已经结束,而Ⅲ期实验明天也将开始,对于我们真正的考验也即将到来。”
圆庚申点点头,琢磨了一会五马的意思:“您是说,夺取万能解毒剂臬的成果,以及手刃夜行者始祖的事情吗?”
五马点了点头:“你认为以那个毒液的扩散程度,始祖那厮能撑那么长时间吗?”五马对圆庚申使了个眼色,“换做是我或者你,你觉得能撑几天。”
圆庚申的脸变得更为苍白,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道:“我的话,估计三个小时就得毒发了。”
“嗯,”五马用左手托起下巴,微微点了点头,“我的话,最多也就小半天,那么问题来了,始祖是如何撑过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的?”
“这……”
“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会成为我们此行最大的难题。”
【真正的悲剧,不是命运的不公,而是明知命运的不公,却无力反抗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