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雪山飞狐：很爱很爱你
我先看的是孟飞那一版的《雪山飞狐》。看完以后，我一直有一个困惑：为什么胡斐喜欢袁紫衣，不喜欢程灵素？明明程灵素和他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啊！明明程灵素比袁紫衣长得好看啊！
大学的时候，我在图书馆里借到了小说，《飞狐外传》和《雪山飞狐》。虽然封皮都快掉了，但里面的内容却没有受到影响。
看完了小说，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胡斐不喜欢程灵素了。因为书中的程灵素并不是美女，胡斐初见她时，她除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外，容貌却甚是平常。
“她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的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她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绝世的武功，显然不符合武侠小说里女主角的三大要素，所以她配不上少年英雄的胡斐，胡斐也不会对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动心。
我只能怪导演太不会选演员了，您让龚慈恩去演程灵素，虽然她的妆容惨白，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绝色容颜，反而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或许是先入为主吧，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程灵素都是我最喜欢的角色。
她心地善良，正义勇敢。身为无嗔大师的关门弟子，有着天底下最厉害的下毒和解毒功夫，她却从来没乱下一次药，生前也不曾杀死一个人。哪怕面对屡次三番想要她命的恶毒师兄师姐，她都宽容大度，没有要他们的命。
她心思细密，宽容坦荡。她跟胡斐讲起八岁时被姐姐骂丑八怪扔镜子的事情，见胡斐脸有异色，她直截了当地说：“你怕我毒死姐姐吗？那时我还只八岁呢！第二天，家中的镜子通统不见啦！”
被人误会，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自己心狠手辣，这要是换成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大发雷霆了，可程灵素却一笑了之。她坦荡地说出胡斐的想法，然后平静地告诉他：我没有那样做。
她冰雪聪明，思虑周全。陪伴胡斐的一路上，她赠花救人，化解师兄师姐怨仇、救胡斐脱险、解救马春花、破掌门大会……她就像个料事如神的军师，为胡斐出谋划策，一一化解各种危机。
她赴死之前布的那个连环局，更是将她的冰雪聪明体现到了极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她想到了一石三鸟的计策并算无遗策。她救了胡斐，为师傅清理门户，还毒瞎了石万嗔，并告诉胡斐石万嗔可能才是害死他父亲的真正凶手。她这么说，是为了防止胡斐心存愧疚随她而去。
她重情重义，痴心不悔。疼她的师傅过世了，她日日过着提防算计的生活。当她遇到少年英俊的胡斐，看到他行事的坦荡不羁，待人的善良厚道，对她的真诚维护，她就被这个少年深深吸引了。仅仅一天，她就爱上了这个少年。
于是，她和胡斐一路同行。看见那枚玉凤后，聪明的灵素自然知道胡斐已经有了心上人。那日从苗人凤家出来后，她假装遗失了玉凤试探胡斐，结果发现胡斐把那枚玉凤看得好重，也就是说，那个女子在他的心里的分量极重。
怎么办呢？我爱之人却不爱我。
灵素提出来要跟胡斐分开，这不是她本意，只是无奈之举。她想用这种方法试试自己在胡斐心中的地位。可胡斐却没有挽留，还说要送她一程。
灵素没有离开，因为舍不得。
胡斐说，要求她一件事，不知是否高攀得起。那时候，灵素的耳根都红了，她想的是什么，不言而喻。随后胡斐说出要和她结拜兄妹，一向深藏不露、从容淡定的她，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言语行动之中，突然间微带狂态”。
那一日，她没再和胡斐说第二句话。
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明知道我爱你，却只想做我的哥哥。
在去京城的路上，灵素睡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憔悴。或许在她心中，盼望着从洞庭到BJ的路永远都走不完。
可再长的路，也总有走完的一天。
他们终于到了BJ。进城门时，胡斐向程灵素望了一眼，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的尘土之中。可他不懂这滴泪的含义，或许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愿懂。
后来他们在石屋中救助马春花，程灵素问胡斐：“如果我和马姑娘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胡斐答道：“我会救马姑娘，然后与你同死。”
这个答案应该让灵素很满意吧！
看到胡斐为袁紫衣而黯然神伤，她感同身受。她没有趁虚而入，而是衷心希望胡斐能娶到心爱的姑娘，因为那样，她就能看到她爱的人幸福快乐的模样。
在宣武区的宅子里，她在袁紫衣的追问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怎能真的伤了你，你是他心上之人，他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
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说这话时，心里的痛楚。
记得电视里有这样一个镜头，一座山上，胡斐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袁紫衣，等待紫衣回头。他丝毫没有发觉在他的背后，程灵素正伤心地看着他，卑微地期盼他回头看一眼。
可惜，谁都没有回头。
程灵素全心全意、不求回报、毫无保留地爱着胡斐，为他排忧解难，为他打点一切，最后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胡斐被算计，中了毒。程灵素看到生命垂危的胡斐，暗暗做了决定。她为他吸出毒血，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柔情无限的瞧着胡斐，从药囊中取出两种药粉，替他敷在手背，又取出一粒黄色药丸，塞在他口中，低低地道：“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
胡斐只想张口大叫：“我不要你这样，不要你这样！”但除了眼光中流露出反对的神色之外，实在无法表示。
筹划好接下来的一切，灵素靠在胡斐的身边，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有人说，程灵素是为了在胡斐心中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才舍弃自己的性命救胡斐。对此，我只想问这些人一个问题：你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舍弃性命，只为在Ta心中留下一个名字吗？
不管你会不会，反正我不会。
爱之一字是天底下最无奈的事情。胡斐自然知道程灵素对他的心意，他可以亲切地喊着她“二妹”，他可以把她当家人般关心和照顾，他可以跟她共赴黄泉，但就是不爱她。
除了因为程灵素不够美丽外，还因为她太聪明、太能干。
胡斐曾在心中想到：这位灵姑娘聪明才智，胜我十倍，武功也不弱，但整日和毒物为伍，总是……他自己也不知“总是……”什么，心底只隐隐的觉得不妥。
男人大都不太喜欢比自己精明能干的女人。胡斐是这样，陈家洛亦是如此。他先倾心于女强人霍青桐，见到香香公主后，又移情于这个除了美丽善良啥都不会的女子。
男人都喜欢女人崇拜自己，可陈家洛在霍青桐身上得不到这种感觉，况且男人都是视觉系的动物，于是香香公主成了陈家洛的最佳心上人。
从此，陈家洛成了我最讨厌的金庸小说里的男主角，没有之一。人家胡斐一直喜欢袁紫衣，直到紫衣一心遁入空门才又爱上了苗若兰。哪像他，先跟姐姐暗送秋波，转眼又跟妹妹海誓山盟，真是渣男一个！
在我看来，从来不是程灵素配不上胡斐，而是胡斐配不上她，就像陈家洛配不上霍青桐一样。
呃，话题似乎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回《雪山飞狐》。
金庸笔下的痴情女子很多，天龙八部里尤其多，但我却独爱程灵素。
她就像那盆用酒养大的七心海棠，没有明艳的外表，平凡普通，毫不起眼。但它制成的蜡烛燃烧过后，毒性散发出来，却可以杀人于无形。哪怕只是燃烧的缕缕轻烟，也能呛得人喉头哽咽，泪满双眼。
程灵素就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不爱她的胡斐，但她不后悔。
她的爱还有一个名字，叫成全。
如果要给程灵素配一首歌，我觉得那首《很爱很爱你》再合适不过了。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用我的死换你的生。
“灵枢终未得天枢，素问何曾问髯胡？烛泪滴残海棠冷，忍听山歌到晓无。”
记得书中的几句禅语：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那么请问各位，你们会为了“无怖”而“离于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