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奉天子郑伯逃盟 见美人孙阳献媚
王子带到了成周,便让九州会众各自回去,自己则急匆匆入了王城。顾不上解下佩剑,王子带便直冲天子寝宫而来。及至见到天子阆站在编钟前气冲冲地直喊“岂有此理”,王子带这才确认天子身体无恙,只是在生气罢了,也就放下心来。
天子阆见王子带到来,脸上的怒气消了一半,便问道:“带儿,回来了?有没有给你母后问过安?”
王子带拱手道:“儿臣回来的仓促,尚未给母后请安。只是耳闻江湖上有人传言父王身体不适,儿臣特先来给父王问安。适才儿臣见父王昂首挺胸,气宇轩扬,这传言便不攻自破了。父王,看您脸色,并不好看,这是何人惹您不高兴了?我这就带着九州会去收拾他!”
天子阆听到这话却笑了,说道:“我的儿,亏你有孝心。只是惹我生气的这事非同小可,惹我生气的这人也不是一般人。这个人不好对付,不单其他人都看他脸色行事,就算是予一人也要畏惧他几分,又何况是你!再说,你的九州会看似强大,说到底不过是江湖门派,在旁呐呐喊、助助威也就罢了,这样的大事还指望不上。”
王子带听后,不屑地说道:“管他是何人,管他是何事!只要是得罪了父王,我一定带人灭灭他的威风,就算弄不死他,也让他扒一层皮!”
天子阆听了又是惊喜又是苦笑道:“带儿,难得你的这份孝心了。其实,这事也不是别的事,与你也有关系:你哥哥听说予一人要立你为太子,心内惧怕,就勾结齐侯小白搞了一个什么首止会盟。会盟的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姬郑是周室太子,诸侯只认他。带儿,你看看,这都多少天过去了,姬郑还在首止没回来呢,太不像话了!”
王子带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既担心诸侯都认可姬郑而不认即将成为太子的自己,又庆幸天子始终站在自己这边,便说道:“果然又与齐侯有关!父王,自平王以来,我周室式微,诸侯称霸。为了抑制诸侯、复兴周室,平王太子子狐创立九州会,我周室隐隐有复兴之态。只不过,前些年被子克、子颓利用罢了。父王放心,九州会虽然还没有与齐侯正面对抗的实力,但是我已经打击了齐国的附属江湖势力历山派,从他那里挖了好多人才过来,这也算是我为王室尽的一份力吧。”
天子阆听了,点点头,笑道:“想不到子颓当年凭借着九州会攻周,如今,我的带儿又凭借着九州会替王室做事。带儿,这事做得好!我觉得这还不够,带儿要是能用九州会再惩治下齐侯就更好了!”
王子带想了想,说道:“父王,此时让九州会直接出面惩治齐侯,恐怕不太合适。我挖了历山派的人这件事,齐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属于江湖的事。但九州会出面惩治齐侯,那就是庙堂的事了。不如我们从会盟的诸侯入手。以儿臣所见,此次会盟郑国也是参加了的。郑国是我们的同姓诸侯,而且郑厉公还帮助过父王还政成周,此时我们若让郑伯踕从首止撤回,他必定愿意,如此一来,那会盟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天子阆高兴地说:“如此,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即,天子阆口述,王子带代笔写了一封帛书:
“郑伯踕:
予一人听闻齐侯会盟于首止,意欲拥立太子姬郑。此事乃是周室之事,未尝有诸侯过问之先例。郑国自庄公之时就是周室的肱骨之臣,厉公时又助予一人平定子颓之乱,予一人深念周郑之谊。当此之时,郑伯宜与周室共进退,撤出首止,就国新郑。周天子阆,二十二年”
王子带收了帛书,令九州会康黑臀化装后送到首止,交给郑伯踕。郑伯踕接到天子密信,当即撤回了郑国。
小白知道后很生气,就要讨伐郑国,被管仲劝住才收了手。
齐东将入秦之事问过孙阳,孙阳乐于赴秦。孙阳先拜谢过小白,又去请辞历山派职务,姒伯徒说道:“孙阳,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此去秦国,路途遥远,会更加思念齐国和历山派,职务不必辞去。想我历山派在秦国尚无分舵,你可挑选若干弟子一同前去筹建我历山秦国分舵,即日起你就是秦国分舵舵主了!如你能在秦国能久待,固然是好的;即使有不遂意称心之处,亦可随时回来。有几个弟子在旁,凡事也可不必太辛苦。”
孙阳闻此,大为感动,想到要远赴秦国,人生地不熟,不免有些凄惨之意,鼻子微酸,就要掉下泪来,幸好齐东在侧,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才作罢。
亲情相处觉似无,待到别时方觉稠。孙阳与众人分别,大家多有嘱托、祝福之语,孙阳嘻嘻哈哈地答应了。待到骑马而去,见众人站在路边目送,久久不愿意离开,孙阳不禁情绪顿涌,泪眼模糊了视线,复调转马头,跳将下来,冲着众人磕了头,又上马而去。
齐东、蹇叔、孙阳、公子絷、季晓、侯子黔一路西行。孙阳渐渐从离别情绪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旁边马车上还坐着一个绝色的女子,只见她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风吹过身上的香气掠过孙阳的嗅觉,他便更觉得此女子的美与众不同。
孙阳咽了一口口水,上前说道:“姑娘也是去往秦国呀,怎么称呼?”
季晓还未从失去双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便没有理会孙阳。孙阳见季晓不理会自己,更觉有趣:一般女子,碍于礼节,也会欠身作答;要是女闾中女子,无论姿色,都会热情想贴;这种不理不会的女子,孙阳还是第一次遇见。孙阳心里想道:“一定要打探出这位姑娘的名姓籍贯,方好想交。”又转身询问几位历山派弟子,弟子们都说不知。孙阳料定这八成与齐东有关,遂打定主意在驿站休息时问于齐东。
齐东与蹇叔乘坐一车,公子絷与侯子黔乘坐一车,孙阳一车,季晓一车,其余人则或乘马车或单乘马。齐东在前,早已看见孙阳所作所为,转头又指予蹇叔看;蹇叔看完只是笑,齐东也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公子絷与侯子黔聊的起劲,便没注意。
行不过半日,便到了郑国驿站。众人不及下车,早有一人拦住问道:“齐东大侠可在车上吗?”齐东不知何事,手中握剑,边下马车边道:“来者何人?找齐东大侠又有何事?”
那人拱手答道:“有要事相告,还请速速面见!”齐东听着这声音甚是耳熟,再抬眼看时,果然是烛之武。
齐东笑道:“原来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烛之武也不搭理,只是说道:“九州会在前面成周设伏,意在拿下你和蹇叔,我劝你还是换条路走吧!我还有事,告辞!”说罢,烛之武拱手作别而去。
齐东待要细问,烛之武已经走远。齐东知道九州会素来会规严苛,不得随意离会,便思烛之武是得空来报信就走,这样既守了会规,也全了朋友之谊。
齐东想了一会,说道:“师父、公子,九州会在成周设伏,我们不便再过成周;况这郑伯刚从首止逃盟,亦会在郑国设伏以讨王子带之好,我们须得再寻它途去雍城,但它途必比不得这官道,恐怕颠簸劳顿是常有的。”
公子絷也说道:“九州会之恶,我曾在楚雄身上领教过。况且天子又素爱王子带,在这京畿重地,王子带更可能带王师或郑师行事,危险至极!我也觉得应该另寻它途为上。”
话未说完,季晓已经听到九州会设伏之事,便跑过来说道:“何必绕路!让我跟他们拼了,不过是以命相抵,我好早日跟父母团聚就是了!”说着,季晓竟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孙阳见状,就要上前安慰。还不等孙阳有所行动,季晓早扑进齐东怀里大哭起来,齐东只得任她多哭一会。
孙阳心里大不受用,以为季晓跟了齐东,嘟嘟哝哝道:“大哥这福气,真是多!前有许穆夫人,后有啼哭姑娘,陈国还有一个小妾,真是艳福不浅!”
侯子黔听了此话,笑道:“孙将军误会了,这季晓姑娘还未婚配,只不过跟公子比较熟悉罢了。”
孙阳听到此话,醋意全无,又高兴起来,便暗地里打算如何讨好季晓。
却听蹇叔笑道:“逃逃逃,躲躲躲,何时了?行走江湖怕遇事,不如窝囊在家去种地,岂不逍遥快活?何苦要游走江湖,品此苦难?又妄称大侠,受人尊敬?”此话一出,齐东脸上一阵红,低着头也不敢再言语。
蹇叔拍了拍齐东的肩膀道:“遇事不要慌,打不过确实应该躲着;但不应该每每都躲,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最好能冲破他的阻挠,方是长久之计!”
齐东拱手道:“徒儿谨听师父教诲!”
蹇叔道:“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诲的,你且说说九州会的情况,有多少高手,擅长什么武功,又使什么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