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撕裂黑夜的瞳
晚上，科林、瑞尔、加罗塞和芙隆聚集在冥想室，瑞尔坐在中间那个椅子上。
“准备好了吗小瑞尔？”加罗塞笑着对有些紧张的瑞尔说道。
瑞尔重重点点头。
加罗塞与芙隆对视一样，身体里的魔力开始鼓动起来，科林则是紧紧盯着瑞尔，示意他放松一些。
芙隆张口唱起歌谣，加持加罗塞。
她虽然刚生产不久，但是十四级的体质可不是普通人，第二天痊愈如初了。
加罗塞双眼迸射出紫色光芒，仿佛电筒一样照射在瑞尔的眼睛上。
“瑞尔，看着我的眼睛！”
瑞尔呆呆地看着加罗塞的眼睛，瞬间变得双目无神。
过了一会儿，瑞尔睁开眼睛，不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加罗塞也盘腿坐下静静恢复法力。
“怎么样，瑞尔你启蒙了什么血脉？”科林立刻问道，他也有些紧张。
虽然瑞尔看上去很灵动很聪明，但是命运眷顾的人不一定就是这种人，说不定命运脑抽眷顾了一个傻子呢？
瑞尔渐渐回过神来看着科林：“科林大哥，我启蒙的叫做【坚毅】。”
瑞尔说，他觉醒中的画面，是一个人从一座山的最底端，手脚并用一步步登顶，然后站在只有一脚之地的山巅。
整个过程似乎没有任何魔力方面的启迪。
“【坚毅】？我没有听说过这种血脉能力。”加罗塞缓缓摇了摇头。
一般中上等的能力他都听过，没听过的基本都是一些中下等、低等的能力，因为血脉海洋太过浩瀚，根本不知道庞大的纳森格，甚至是无垠的星界有多少种血脉能力。
看着加罗塞摇头，瑞尔的头垂了下去，甚至感觉要哭了出来。
“没事瑞尔，我们测一下你的天赋，说不定是二十级呢。”科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你来吧科林。”加罗塞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鉴定卷轴。
加罗塞刚刚消耗大，而芙隆虽然是十四级，但是产后还是不要过于进行剧烈的活动。
科林接过卷轴，小心翼翼从意识中探出一缕灵魂之力。
他感觉到卷轴中似乎有十道光辉，其中只有五道亮着，其他五道已经暗淡下去。
他轻轻触碰其中一道，然后将光引到瑞尔身上。
一道信息从光中返回到科林意识里：
“天赋：一级。”
科林沉默了，他不知道原来这种天赋级别真的存在，而且会发生在自己的追随者身上。
“科林大哥，我的天赋是几级。”瑞尔有些期待地看着科林。
加罗塞和芙隆却发现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
“说出来吧，未来不能突破的时候自然也会知道的。”加罗塞沉声说道。
“瑞尔，你的天赋是一级。”科林缓缓说道。
冥想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级……”瑞尔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科林看到瑞尔的样子有些不忍，他不由得说道：“瑞尔，你来我卧室，我有话要和你说。”
“父亲母亲，你们去休息吧。”
加罗塞和芙隆点点头，然后几人一起走出冥想室，阿克利和巴度正在门外等着他们。
加罗塞和芙隆都很重视科林的追随者，因为这些追随者以后将成为类似缇娅那样的人，护在科林左右，是科林手下重要的班底。
不过一级的天赋，不说其他，就是寿命都只会有正常的百年。
百年寿命，或许科林还没有成长起来，瑞尔就逝去了。
他们俩也很喜欢瑞尔这个看起来很灵动的小男孩，奈何命运将他抛弃。
加罗塞和芙隆缓缓摇了摇头。
“巴度，劳烦去把菲娜和桐棍叫来我的卧室，我和你们说点事。”
……
一路上，阿克利奇怪地看着沉默的科林和脑袋低垂的瑞尔。
他猜测，或许瑞尔的天赋不是很好吧？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随着科林一路走向卧室。
阿克利暗暗心想：主人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什么难题都难不倒的。
刚刚回到卧室关上门，瑞尔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科林走到沙发边坐下，阿克利则是看着嚎啕大哭的瑞尔想上前去安慰。
不过科林冷哼一声说道：“阿克利，站住，给他哭，这种废人。”
阿克利不可置信地看着科林，在他想象中，科林一直是沉着冷静且温和善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站到科林身后，双眼满是同情地看着瑞尔。
瑞尔听到科林的话也哭的更大声了。
听着瑞尔的哭声，科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为了瑞尔的未来也只有忍住。
陡然得知自己的一级天赋，是谁都会很难过的，发泄一下也好。
而且，这种时候一定要用重重的打击凿开瑞尔的心房，让他看到希望才行，不然很可能瑞尔会就此一蹶不振的。
过了好一会儿，瑞尔的哭声小了下去，然后渐渐停止。
菲娜和桐棍也正好开门进来了，不过他们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进来就看到科林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而瑞尔却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瑞尔眼睛红红的，满脸满手都是泪水，脖子周围的衣衫还有袖子之类的都被打湿了。
他对科林鞠躬说道：“对不起了，瑞尔只是一级的废物，配不上未来的巨雷公爵，瑞尔这就告辞回阿赞恩城继续当向导。”
“怎么了这是……”桐棍忍不住问道，而菲娜也是一脸疑惑。
还有心气就好。科林心里舒了一口气。
“你们俩站一会儿吧，有些话也是我要对你们说的。”
科林面色阴沉地看着瑞尔：
“你以为我说你是废人，说的是你的天赋吗？”
科林陡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说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从你的灵魂上，我看到了废物两个字！”
瑞尔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我问你，一级的天赋怎么了，一级的天赋就不能有所作为？一级的天赋就代表你永远是一级？”科林皱着眉头喝道。
“你可知道名动天下的奥多耶王国，他们的奥多耶二世就是一个一级的天赋者！”科林走到了瑞尔身前，瑞尔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科林。
桐棍也是一脸惊异地看着科林：奥多耶二世竟然那么厉害？
而菲娜则是有些疑惑：奥多耶二世？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科林看着三人，脑海迅速翻滚起来。
接下来是编故事时间！
谁知道奥多耶二世是几级天赋，反正随便乱说又没人知道，嗯，菲娜应该也没听过吧？
虽然是她这个幼年精灵小女孩已经112岁了。
算了不管了。
“看着我的眼睛，瑞尔。”科林伸出手臂死死握住了瑞尔的双肩：“你知不知道血脉【坚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坚毅】，那就是代表着，你需要一步一步，从最底端爬到最巅峰的过程！你说你在启蒙时看到的画面，还记得吗？”
瑞尔点点头，眼睛完全被科林眼中的真挚和担心吸引了。
“一个凡人都可以从山底凭借手脚一步步走到高山的山巅，你一个【坚毅】血脉的人，有我科林，有我父亲加罗塞在，为什么就不能一步步走到传奇？”
科林说着放下了手臂，慢慢踱步到阳台前，看着满天的星空：
“我从来都不相信命运……”
阿克利等人立刻吃惊地看着科林，不过菲娜眼中却是闪着光。
命运！
命运长河它席卷着众生、裹挟着众生缓缓流淌。
它决定着众生的血脉能力，决定着众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它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主人……”阿克利甚至忍不住打断了科林的话。
命运不是谁都能亵渎的！就算你亵渎本物质界的神明和传奇，都不能随意亵渎命运！
“命运是什么？它真的决定着我们的所有，我们的一切吗？”科林突然转过身来，手臂用力一挥：“命运！呵，命运！”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命运只是失败者的借口！”
“命运只是软弱者在下跪时的呓语。”
“命运！”
“命运在强者脚下只是一只可怜虫而已！”
“我的父亲，加罗塞·阿赞恩，他攻入了奈斯王国的领地，手中握着那群瑟瑟发抖的贵族，他就是那些弱者的命运！”
科林挺拔着脊背，有力地挥舞着手臂，声音慷慨激昂：
“命运从来是掌握在强者手中的！”
“强者，不是命运的强者，而是灵魂的强者！”
“方面的奥多耶二世，只是区区一级天赋，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一条传奇之路！”
“强者，不是生来的强者，更不是靠怜悯而成为的强者。”
“强者善于的是打破命运的藩篱！”
科林随口扯着奥多耶那边的二世来当作故事题材，但是他的眼睛也跟随着越来越亮：
“我是骑士。”
“我倾听命运，但我效忠了灵魂。”
……
阿克利、菲娜、瑞尔和桐棍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追随的人。
讲完之后的科林只觉得自己都心潮澎湃起来。
本来就是！命运在前世从来都不是什么东西。
在前世，有人信仰“拼搏”，有人信仰“天赋”，有人信仰“知识”。
但是无人会信仰于命运！
事在人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些精神都是铭刻在他灵魂中的。
科林微微喘气：“我给你们三人都有不同的安排，菲娜会成为骑士，桐棍会成为发明家，而你，瑞尔。”
瑞尔回过神来，略微精神恍惚地看着科林。
“你有两条选择，一条就是选择一万金币，你可以随意在公爵领内购买一座庄园，然后过富足的下半生。”
“另一条就是继续追随于我，以【坚毅者】的名字……”
科林的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瑞尔只觉得科林的眼睛仿佛是黑夜中的一点光，有力地撕裂了他命运的黑夜。
“让我见证，你亲手击碎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