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林故事之拯救斐迪南
「斐迪南大人!」
似乎是因為被啟動的魔法陣持續吸取魔力而導致虛弱的關係,我看見斐迪南呈現趴姿。必須將他從魔法陣上移開中斷魔力供給才行。我奔跑過去先將藥箱放好,再用身體強化將斐迪南的身體由趴轉正,將雙手置於腋下把他拖到遠離魔法陣的牆邊。
「身體成長還真是得救了......。如果維持小孩的體格就算再怎麼身體強化還是有限度的。」
我向育成之神安瓦克斯獻上感謝並祈求「希望再長大一點」後,開始確認呼吸。看來呼吸暫時沒有大礙,所以讓他側躺呈復甦姿勢後將拿起藥箱。
「我看看喔,如果沒有意識的話先將尤列汾......」
我按照尤修塔斯的說明,使用給無意識者飲用像餵水器一般的器具將尤列汾流入口中。由我泡了兩年讓魔力塊溶解可得知,如中了瞬死導致魔石化的毒的話,利用尤列汾是最具療效的了。
雖然我在無意識時被餵過數次藥,但餵人吃藥還是第一次。我緊張地將尤列汾灌入口中。
......既然是剛形成的硬塊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溶解才對。尤列汾,加油啊。
我邊這麼想著邊交互施展芙琉朵蕾妮與洛古蘇梅爾的治癒。希望能在解毒及恢復上派上用場。「接下來輪到解毒藥了。」
就像以前斐迪南對我做的一樣,我也將沾了解毒藥的布放入他口中。只要稍微舒緩舌頭的麻痺,呼吸就會變得輕鬆、藥也更容易喝下去才對。
......啊。嘴角是不是稍微動了?
仔細凝視後,可以發現些微的動作。我先將布取出,再讓他含一次解毒藥。可以感到嘴角開始微微抽動,呼吸也開始變淺了。
我再次將布取出,這次改用如滴管一般的器具,將超難喝回復藥慢慢餵入口中。雖然醒來後嘴裡味道會很糟,但這樣魔力和體力都會開始快速恢復才對。才正想著,這樣就行了的時候,斐迪南開始劇烈咳嗽。
......為、為什麼!?我哪裡出錯了嗎!?
我雖然有好幾次清醒後滿嘴難受氣味的經驗,但在無意識喝藥時卻從來沒嗆到過。應該是我餵藥手法太差了吧。「十十十十、十分抱歉!不該是這樣的!」
在我邊觀察因難受而嗆咳的斐迪南邊輕拍背後時,突然手腕被抓住。
「咦?」
我的手腕被連思考「意識回復了嗎?」都來不及的速度拉扯,瞬間交換位置。當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直眨眼時,就被直到剛才都處於無意識狀態的斐迪南推倒,兩手手腕被抓住,還利用體重將我從背後壓制。連在斐迪南手銬上的鎖鍊緊緊卡在我的脖子上。
「是誰?」
從斐迪南在痛苦喘息間發出充滿警戒心的聲音,以及用看著不認識對象的警戒目光可得知,他並沒認出我就是羅潔梅茵。在鎖鍊引起的呼吸困難中,我拚命地吶喊「我是羅潔梅茵!」
......雖然突然長大了,請您理解!順便請稍微放鬆手上的力道吧!與鎖鍊接觸的地方超痛的!
「......羅潔、梅茵?」
在短暫的沉默後,於近距離觀察我的斐迪南響起鎖鍊的聲音,將單手稍微抬高。
「......不可能。羅潔梅茵應該只有這般大小才對。」
「不可能是怎麼回事啊!?那種玩偶一般的大小,自相遇以來連一次都......咳噗!?」
我因為想反駁而使勁起身,造成自己撞上掛在那裡的鎖鍊。力道有點太過強烈,讓我痛苦到快死了。在我拚命咳嗽時,斐迪南緩慢移開身體,在我身邊猝然倒下。看來方才的迅速動作完全是虛張聲勢,以無力癱倒在地的姿勢,用濕潤的眼眸盯著我。
「......你該不會真的是個笨蛋吧?」
「唔唔......。就算是我也稍微這麼想了。我已經有所自覺了,請不要用如此冷靜的語氣這麼表示可以嗎?」
恢復後的最初對話居然是這樣。應該稍微給點、感動或感謝的話、或是對我的努力予以稱讚之類的,對久違的再會應該有更適合的話語才對。「並不是稍微呢......。原來如此,你的確是羅潔梅茵沒錯。據我所知,在被我用鎖鍊勒住的狀態,還能有如此溫吞的愚蠢反應大概也只有你了。」
我說著「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邊起身。想著意識恢復到這種程度就能自己喝藥了,邊走向藥箱。
「請問需要哪些藥呢?嗯?請等一下。......耶!?不是因為手銬的關係才讓我被鎖鍊抵住,而是脖子被勒住嗎!?」
我維持著伸向藥箱的狀態轉身問道,斐迪南擺出一副厭煩至極的表情。
「......沒想到完全沒發現嗎?」
「不,我知道被斐迪南大人警戒著唷。雖然有抱著「因為長大了所以認不出來嗎?」的想法,但沒想到都給了尤列汾和解毒藥還被認定是敵人啊。」
我鼓起臉頰抗議道「不管怎麼說都太過份了」,卻得到「過份的是你」這種嫌麻煩的回答。
「我就不說是哪位了,拜某位擅自將別人名字奪走再命令要不論任何手段活下去的笨蛋所賜。在瀕死狀態更需要排除敵人的緣故,身體半自動地擅自行動了。」
「咦?瀕死之人被命令不擇手段活下去所選擇的行動是排除敵人也太奇怪了吧?既然是喝藥途中,我認為將藥喝到最後才是正確的選擇不是嗎?」
聽見我的說辭,斐迪南稍微視線閃爍後說道「我還以為被下毒了」。
......啊啊,我瞭解我瞭解。超難喝回復藥有著被視為毒藥也不奇怪殺人般的味道嘛。
但是話說回來,超難喝回復藥會被誤認為毒藥,這責任該讓製作者來擔吧?「簡單來說,這完全是斐迪南大人的自作自受不是嗎!?」
「照這樣說來,既沒解除命令、又沒下停止命令,就算這麼被勒死也能說是你自作自受吧。......唉。這樣的對答根本無所謂,快點把藥拿過來。」
「您在打馬虎眼對吧?」
「我沒打馬虎眼。只是在訴說你該做的事而已。」
......意識才剛恢復居然這樣對我!!
「身體還沒辦法自由活動。首先給我解毒藥。等我喝完藥,就想辦法處理這個手銬。無法使用思達普真是不便至極。」
無力仰躺在地的斐迪南接連發出指令。
明明我才是奪走斐迪南名字的主人的說,我邊嘟著嘴邊照他所說的準備好藥,觀察著情況讓他慢慢將藥喝下去。
「明明斐迪南大人幾乎動彈不得,但只有嘴巴一點都不得閒呢。」
「只有嘴巴能動不就因為你讓我含著解毒藥的關係嗎?......還有,如果你打算向我抱怨的話,就想辦法處理一下那鬆弛的表情。一副讓人搞不清楚你是要抱怨還是高興的表情啊。」
斐迪南的指正讓我摸摸自己的臉孔,確實連自己都知道一臉偷笑的表情。雖然啪啪地拍臉努力想收斂表情,但完全做不到。
「只要想到斐迪南大人已經恢復到可以說些惡毒的話了,要我斂起表情是不可能的。」
在我任由感情露出笑容後,斐迪南眨了眨眼,接下來就閉起眼抿著嘴。
「......你這傢伙真是的。」
「啊,難道是害羞了?」
「並沒有害羞。」
在我接連戳著他的臉頰後,斐迪南的手抬到一半後停止,最後又放下去了。斐迪南一副沒辦法的樣子嘆口氣後瞪著我。
「等我能動後給我記住。」
「好的。等您能動彈後,可以摸摸我的頭誇獎我做得不錯,乾脆給我抱抱也可以喔,要捏我臉頰也沒問題唷。」
我邊窺探著斐迪南,邊列舉我的希望以及在回復後想被做的事情。
「......所以,請您快點動起來吧。」
淚珠從眼眶滴落。我想大概是緊張被抒解的關係,也因為和斐迪南閒聊些無關話題帶來的安心感。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依然活著真是太好了的感情。擅自溢出的淚水無法停止。
「......別哭。」
這麼說著的斐迪南再次將手抬起,但又停在半空中後放下。面帶不悅的斐迪南不滿地握緊拳頭。
「重點是,你根本沒有來幫我的必要。我不是讓尤修塔斯他們傳話了嗎?為什麼你會在這?你是怎麼來到這的?」
因為這段話讓我瞬間止住淚。如果是為了讓我止住淚水那我想的確是效果驚人,但是就斐迪南來說就是確實這麼想的。
「我沒想到斐迪南大人的記憶力如此之差。我明明那樣威脅過您了......」
「雖然被威脅了,但是狀況已經改變了不是嗎?......為什麼要生氣?」
......這個人真的完全不明白呢。
「當然會生氣了!我分明說過只要斐迪南大人過得不幸福,不管與誰為敵都會來幫助您的!而且向我求救的不就是斐迪南大人嗎?」
「我可不記得向你求救過。」
我將移開視線看向他處的斐迪南的臉固定住,凝視著想逃開我的金色眼瞳。
「我記得您向我求救。因為我親眼看見斐迪南大人的狀況了。路茲看見我發生危機的那時,正是我直接面對死亡的恐怖拚命呼叫他之時。也就是斐迪南大人也朝我求救了。如果沒求救的話,絕對會因為準備不足且時間來不及而趕不上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離我遠一點。靠太近了。」
明明就在說斐迪南向我求救的話題,卻說出「臉靠太近」這種不解風情發言的斐迪南,我就利用靠得極近的距離用頭撞下去。吃痛的斐迪南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我。
「......讓情況變成不來也不要緊的不正是你嗎?」
「什麼?」
「既不回答這裡的問題,也沒聽忠告自顧自地暴走將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拿到手,你不是被艾瓦梅恩命令將我消滅嗎?」
斐迪南瞪著我,我也跟著瞪向斐迪南。
「雖然被命令了,那又如何呢?我已經在艾瓦梅恩大人本人面前嚴正拒絕了唷。」
「等一下。如果不犧牲我們其中一人來將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完成的話,尤爾根施密特就會毀滅不是嗎?你拒絕是打算怎麼做?」
「咦?就算您這麼說,如果斐迪南大人沒得救那拯救尤爾根施密特有什麼意義呢?」
正當我覺得「您在說什麼呢?」側著頭時,斐迪南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這聽起來就像比起尤爾根施密特你寧可選擇我的意思不是嗎?用詞要謹慎......」
「大領地、中央、王族、眾神......。我不是說過不論要與誰為敵都會前來幫助您嗎?」
「......最後的眾神是初次聽聞。」
啞然失聲的斐迪南這麼說著當場趴倒。能開始翻身就是身體狀況變好的證明吧。我邊觀察恢復狀況邊微微一笑。
「唉呀,初次聽聞嗎?那還真是抱歉。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讓我們一起思考要如何平安完成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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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把人救活了。
開始慢慢能活動了,魔力也在恢復中。
把超難喝回復藥誤認為毒藥是自作自受呢。。
接下來是,我的蓋朵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