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切安好
天界。
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少皓作为天界之主，竟也是要悄悄溜回太微玉清宫中，不叫人知晓才是。
少皓每一次从冥界回来的时候，都会是像现在这样，变得那么的小心翼翼。
他一身狼狈之色，那一身白衣亦有半数被染成了血黄色，他那一张绝美至极的面容，竟是略显苍白之色，瞧着他这般模样，兴许下一秒是要倒下一般。
少皓的步伐磕磕绊绊，身形甚至略有几分摇晃。
少皓的胸膛上下不断起伏着，呼吸急促的仿佛下一秒将要停止一般。
他眸光黯然，竟是虚弱的恐怖，少皓带着踉踉跄跄的步伐而来，‘扑通’一声，不雅的过来坐在了椅上，他一手扶着案，一手似乎是想过去给自己倒杯水喝。谁知，转眼间便听闻一阵‘哐当’水杯落地便碎的声音。
少皓闷哼一阵，身体、面色竟是越瞧着更加的虚弱。
少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吱呀’一声，太微玉清宫的大门撑开，从外进入一女，她高贵优雅，面色略有几分无奈。
少皓的目光过去瞟了她一眼，匆匆而过。
西王母进入太微玉清宫，反手唤仙娥将门关上，守在外头。
“你这又为何弄成这番模样？”西王母步步靠近，来到少皓身边，看了看他此时虚弱的面容，不忍一阵叹声而过。
少皓还没有说话，西王母便注意到了少皓衣袍所沾上的血黄色。
“看来你又去那个地方了。可是为了罗清歌？”这个答案，西王母心中早就有了。
西王母淡淡的说道，“你是天帝，都说凡人神仙皆是生死有命，命数各有千万，即是死了就死了，入冥界，乃是生死轮回，平日里这些说的是这般通透，碰上了有关于罗清歌的事情，反倒是你自己是最猜不透的。”
少皓微微眯着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瞧你现在的模样，真是狼狈。等会儿换身衣衫，便让太上老君来那看看身体吧！”西王母道，“那种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好，就算是为了那个，你也不必花费那么大的代价。”
说罢，西王母挥手间，便为他倒了一杯水。
水放置在他的面前，少皓却没有动，看着这番模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少皓的耳边，充斥着的是自己急促的呼吸。
......
苍兰镇。
太白金星依旧立于那庙宇之中，当他亲眼所见眼前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凡人渐渐复苏过来，睁开眼睛，竟是无奈的笑笑。
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可有不知道。
黄佑也呆了呆，就连白听枫与齐承两个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洛之见爹娘醒过来了，便很是欣喜，直接扑了上去。
转眼间，太白金星竟已经看见了罗清歌的身影。
罗清歌见了眼前凡人苏醒的模样，当真是有些痴呆的感觉。
却不曾想，他真的会答应自己，然后做到了。
“真的......”
太白金星拍了拍手，看向罗清歌，那一双笑眯眯的双眼略有几分异色，“实在是恭喜了。”
“姐姐......”太白金星话语刚落，却见萧洛之朝着罗清歌扑了过来。
“洛之。”罗清歌伸出手来，接住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小家伙。
“姐姐，你真厉害，你做到了，是你救了我爹娘。”萧洛之的眼角溢出一丝泪光，落在了罗清歌的裙摆之上。
“没事就好。”罗清歌笑了笑。
只要这小家伙没事了，她也放心了。对她的承诺，也算是完成了。
太白金星看了看被七星阵困住的黄佑，“那么......这个家伙你想着应该如何处理？”
罗清歌道：“简单啊！一般收妖怎么收的？自然是将其打回原型，待我收了他的神识才是。”
“就在这里？”太白金星问。
罗清歌摇摇头，“当然不是，他在镇子里冤枉我，我自然是是讨回一个公道的。”
太白金星笑了笑，“看来脑子是变得聪明许多了。”
萧洛之上前一步，拽着罗清歌的袖子，“姐姐，我和我爹娘一起帮你。”
萧洛之话语刚落，至罗清歌身前的，便是一位妇人和一位男子。
被黄佑抓住之后，他们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委的。
“多谢姑娘，姑娘想必是修道高人，真的是多些相救。我等只能尽绵薄之力，镇子里的人对姑娘的误会，我们会帮忙的。”
罗清歌点点头，“嗯......多、多谢了。”
萧洛之举手双手握住了罗清歌的手，“谢谢姐姐。”
罗清歌点点头，只感自己那一只被握住的手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这就是凡人的脆弱，毫无法力，却只能够等待被救。
在太白金星的评价之下，罗清歌还算是聪明的。
黄佑这一只老鼠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庙宇之中的凡人都回到了镇子里，而黄佑也被他们一起带了回去，罗清歌等人跟在他们身后，回到镇子里之后，他们便与镇子里无知此时的人进行了一番沟通，适才解释了黄佑的罪行和对罗清歌的误会。
这一时间，镇子里先前误会罗清歌的人们一瞬间似乎都是变了样子一般，一个个的转过脸了针对黄佑，反倒是对罗清歌这位救命恩人异常的客气。
这些凡人都是一瞬便换作一张脸吗？以罗清歌看来，倒是有些恶心。
罗清歌扫视了一遍他们的此时的神色，虽然是解释了一番，可他们有一度终究略有迟疑。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场面，罗清歌竟是觉得有些闷闷的感觉，稍后，她这才施法，将黄佑打回了原形，他体内的妖丹自然是碎了。
黄佑变回了原形，后竟是化作一道黄色的气体，飞入了罗清歌的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太白金星看了罗清歌一眼，笑道：“这可是你收复的第一只妖，恭喜了。”
罗清歌却是叹然一阵。
“怎么了？”太白金星倒是有些不懂她此时的神色表现是如何？
“你且随我来。”罗清歌眸光一转，她直接拉着太白金星自人群之中穿过。
白听枫与齐承双双见了，也没有说话，却是跟在罗清歌与太白金星身后。
罗清歌将他拉过一处无人的地方，这才顿足。
白听枫与齐承两个倒是识货，他们也没有过去，反而是站在不远处。
“你干什么？那里普天同庆你不去，把我拉到这里做甚？”太白金星问道。
“普你个头！”罗清歌‘呸’了一声，言语中似是看不起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凡人。
“你这是做什么？收复了那一只老鼠还不高兴吗？你这是做什么？”
罗清歌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说，为什么刚才那些人变得那么快，先前他们不相信我，现在为什么又相信了？”
太白金星笑了笑，“虽然是脑子有所长进，但是你这也是第一次下凡的吧？这就是人性了。也是......信任。”
罗清歌疑惑的看了看他，“信任？那只老鼠明明才是抓人的真凶，镇子里的那一群人为何要信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又是为何？”
他淡淡的道：“这是焦虑和害怕！镇子里的人不见了，找不到尸骨也不见人影，甚至没有一点点消息，其他人自然是会害怕的，他们不是神仙也不是妖物，凡人便是这般脆弱不堪，却又叫人难懂。凡人不会法力，却有一身纯净的精气引得妖物垂涎。而突然出现的法师，就是凡人心中的一道光，因为法师用他的能力证明了，他出现之后，镇子里的人失踪的少了许多。自然......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有能力，所以法师就是这里最高层的生物。”
罗清歌摇了摇头，“当真是不懂，凡人脆弱不堪，那你们神仙又为何要庇护他们？”
太白金星笑道：“那妖物又为什么要吸食凡人的精气呢？好好修炼不也是能够增长修为的吗？若是偏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应该是......天地的自然法则吧。凡人虽然脆弱不堪，却又有些我们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罗清歌问道。
太白金星笑眯眯的道：“情。”
“这是什么鬼？”
“佛祖释迦牟尼曾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太白金星顿了顿，又道：“这便是我们神仙和妖物没有的。你应该知道，神仙需下凡历劫方可成就，这下凡要渡的，便是这人间八苦，要体会的，便是这人间八苦。你说说，这凡人脆弱不堪，却拥有我们不曾拥有的情愫与生活，神仙在天上自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需要什么法术一点通就好了，可是凡人不一样，凡人的一切，都是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得到的。而我们却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却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可是他们却不一样。凡人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当中，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生活多姿多彩，而在神仙无限的生命之中，却显得异常的孤独。”
罗清歌听得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片刻之后，她问太白金星，“那......你也会下凡历劫的吗？”
太白金星点点头，“当然会啊！毕竟，越是短暂的时间，才能够对一切有所牵挂，和珍惜。你呀，经历多一些事情之后，定会足渐明白的。”
罗清歌又问：“那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太白金星点点头，“你问。”
罗清歌道：“那老东西是怎么把那么多凡人复活的？”
太白金星摇了摇头，果断的道。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太白金星那笑眯眯的眸子和语气之中，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
“你的身上有冥界的气息，我当时以为，你......”
“我怎么了？我当时醒来就在彼岸花海中了，哪知道那个老东西干了什么？”罗清歌冷哼一声，道，“莫不成你是知道那老东西是如何救人的？”
太白金星微微一笑，语气中略有几分神秘之色，他道：“这个问题，你还是亲自去问陛下好了。”
“我为什么要问他？”
“陛下帮你救了人，你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吗？而且，在苍兰镇事件之中，陛下也没有少帮忙吧？”太白金星道。
罗清歌想来，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再说吧。”
太白金星问：“这一次的收妖任务你完成的很好，虽然距离目标还是十万八千里远，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罗清歌问：“那我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收妖了？”
太白星君点点头，“此处不过是凡间冰山一角，不足为患，你自然不可长期留在这里。毕竟别的妖物并没有老鼠那么有眼光会来这里不是吗？”
罗清歌道：“可是下一处我要去哪里呢？”
“自然是去妖物纵横之地。我已经为你选好一处了，待你离开此处的时候，召唤我给你的金鸟，它会把你带过去的。”太白金星道。
罗清歌点点头。
......
黄佑的事情很快就静下来了，萧洛之也与自己的爹娘述说了这几天自己与罗清歌经历的一些事情。他们也知道了，最近也是罗清歌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于情于理，自然是要表达谢意才是。
萧洛之也笑着，想把罗清歌带回家里，让娘亲做几个菜。
萧洛之正想着想转身看看罗清歌的时候，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萧洛之面容略有几分焦虑之色，他的脑海中，似乎是想起了那晚。
他记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头很疼，脑袋也是涨涨的，不舒服、疼得很。
就算是昏迷了，可是萧洛之当时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一丝温度，他感受到了，罗清歌抱着自己的温度，那就像是娘亲身上的温度一样，很舒服、很温暖。
萧洛之很喜欢她，但是有一刻，他在迷迷糊糊之间，却感受不到罗清歌身上的温度和味道了，那一股香香的味道，很好闻的味道，和镇子里其他女孩子的味道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让萧洛之感觉安心的味道。
可是当时，罗清歌离开之后，萧洛之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了，那股温暖的气息。
他不知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又像当时一样突然离开不见了。
萧洛之与爹娘说，他一定要找到姐姐。
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
太白金星走了，罗清歌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走了就走了，现在也用不到他了，罗清歌倒也不介意。
罗清歌刚从一处巷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端正的站在那里的白听枫与齐承两个，他们两个不愧是昆仑山的看山小神仙啊！这姿态当真是有模有样的，不亏他们守了昆仑山那么久的山门啊！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罗清歌左右看了他们一眼。
“姐，我们两个本来就是跟着你的。”齐承道。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罗清歌轻咳一阵，问道，“你们下凡历劫过吗？”
白听枫与齐承二人对视一眼。
白听枫道：“姐，我们修为那么差，怎么可能有资格下凡历劫呢？有资格下凡历劫的，自然是像太白金星那样神位高的神仙啊！或者是修炼有成的神仙。不过，虽然凡间苦，但是我听说许多神仙倒也喜欢下凡历劫，一是为了打发时间，二自然是因为神仙神力修为达到了一处高峰，便要下凡历劫，从而方可提高神位。”
罗清歌又问：“那是不是什么神仙都可以下凡历劫的？”
齐承道：“当然不是了，神仙历劫实属难得，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位神仙，那也是特别厉害的神仙。若是神仙下凡历劫，反而陷入了凡间的红尘中，怕是难以看破红尘。可有些神仙却远离红尘，看破世间情爱。”
“那那个老东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天帝，他下凡历劫过吗？”罗清歌好奇地问道。
白听枫与齐承二人愣了愣，想了想，才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天界有关于天帝的事情都是属于很隐秘的事情的，我们这些小神仙是没有权力知道这些事情的。”
“哦，那没事了。”罗清歌道。
齐承突然道：“对了，姐，洛之在找你呢！”
“找我？”
齐承点点头，“也许是因为姐你刚才什么都不说就拉着太白金星走了的原因，洛之都不知道呢！怕是以为你不告而别了，他看着有些着急。”
“那我现在过去找他。”
罗清歌意欲转身离开。
“姐。”
“怎么了？”
白听枫道：“我们就不去了，姐，我们在外面等你，有事就叫我们。”
罗清歌点点头，“那行，你们可别乱跑。”
白听枫与齐承两个连连点头，像个孩子一般，乖巧得很。
罗清歌这才放心离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