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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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给诺维科夫

(1927年12月23日,新罗西斯克)

尊敬的彼得鲁沙同志:

我当然赞同你的申明,即必须摒弃明信片式的、敷衍了事的复信,要据实描述生活。就得这样。我活着,但不健康。体质中等偏上,也就是说,在当前情况下还算不错。这是主要的。然后……在疗养区住过以后,也就是说,在接受硫黄浴疗以后,膝部的肿胀虽然缓慢,但的确在开始消退。糟糕的是吃得极少(胃口倒得厉害)。

我装了一只无线电收音机(中等功率的收音机,小型蓄电池组)。能很清晰地收听到莫斯科、哈尔科夫、罗斯托夫、梯弗里斯(请来小铺中吃无核葡萄干)、列宁格勒、华沙、布拉格、柏林,等等,等等。我绝对满意,尽管干这件事,花去的钱不少于100卢布。如果没有收音机,我活着意趣索然——这一点你理解吗?毫无疑问,你百分之百同意我的想法。多亏有了这收音机,我才能任情率性,决定暂时忘掉尚未归还“三张十卢布大钞”,那是你怀着真挚的友谊,盛情借给我的。既然你来信说不必急着归还,那我就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纠正自己的疏忽。然后,你似乎仍旧生活得像个孤儿。同志,这种状态还要继续保持到何年何月!啊?

然后,我已经向联共(布)干部处递交了申请书,要进斯维尔德洛夫共产主义函授大学。我将卧床学习,作业寄到莫斯科去批改。

然后,我的确要问你(虽然还早了些),明年,1928年夏季,你可能到离苏呼米10俄里的马采斯塔来吗(那里有热带的大自然风光,有硫黄浴疗)?我极想钻到那儿去,但愿成功,或者辩证地表达,但愿总的情况被打上“+”号(并非十字架,而是正号)。那样的话,咱俩就会见面。

你还是把凡娜·叶夫谢叶夫娜的地址告诉我吧。我想给她写封短信。她是惹人喜爱的,却置身于令人极其憎恶的医疗器械[缺损]……彼佳,你该记得,1924年我到达那里,入住21号病房,还在病床上做些体操动作,出院时却步履艰难,像爬一样。我竟然落到这帮人手里,简直撞见鬼了。

我常常听到:“您好!这里是哈尔科夫广播电台!”好朋友,你拐进电台播音室去,冲着全苏联大喊一通,让我也听见吧。

来信清楚地告诉我,库希·彼得鲁什卡这个波兰浪子,这个美男子,躲到哪儿去了?这家伙不给我片言只语。你和卡拉锡“卡拉锡”这个名字,本身有鲫鱼的含义。、狗鱼(吉佳)、鳊鱼(佩尔塔)仍像以前那样碰头吗?

大致上就这些了。还有些琐事,不值得留意。信中有几处“不规范的”表达方式,不过谁都知道,那是老一辈人惯用的。

向所有该问候的人转达我的问候。就这样了,祝一切顺利。

柯里亚

1927年12月23日

如果现在你留存着即便是一张小小的照片,寄来给我瞧瞧,必要的话,我可寄回。我想看看你如今什么模样。我自己不拍照,所以没法儿寄照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