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札记(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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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活出生命的意义》有感

文/屈东方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也许是世上最重要,却也最令人困惑的问题。从人类意识产生之初,各国的先哲思想家们,便穷极一生撰写了大量的著述去探索、思考生命存在的意义,但至今依然没有答案。或者说,对于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答案与认知。

经济飞速发展的当今社会,也是幸福感与使命感愈发缺失的社会。幸福感与经济增长背道而驰,生活质量提升了,幸福感却降低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道德的沦丧⋯⋯各种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老百姓,人们的目光中总是透露着空洞的无奈感和空虚感,似乎在向这个社会与时代控诉着什么,寻求着什么。

《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讲述了身为犹太人的维克多·弗兰克尔,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幸被关进德国纳粹的死亡集中营并运用意义疗法成功自救的经历。在泯灭人性的集中营中,其父母、妻子与兄弟都相继死去,只剩下一个妹妹,他本人也饱受凌辱,历尽酷刑。然而,在这种几乎毫无生还希望的绝境里,弗兰克尔却依然坚信生命的意义,并保有活着的希望,最终活了下来。他以一个平凡生命的力量,承受了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然后又不至于消沉下去,反将自身经历坦然与众人分享,以烛火之微光照亮黑暗,正印证了那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弗兰克尔在纳粹集中营的经历以及由此而引发的关于灵魂、生命意义的思考,足以令人震撼,让人深思。谈到生命的意义,那必然需要首先了解生命的存在这一初始问题。弗兰克尔的意义疗法,赋予了“存在”一词三个含义:一是存在本身,如人特定模式的生存;二是存在的意义;三是对个体存在之意义的追求,即对意义的追求。对很多人而言,生命的意义包含着从生到死、受苦受难这一更广阔的循环,而这一过程中人活着的普遍困扰,便在于“存在之挫折”。人们在上述三个过程中遇到的困境又无外乎三个方面:一是对物质生活不满意;二是生命意义的虚无感,即精神生活的空虚;三是在追求生命意义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与打击。心理疾病的发生,几乎都源自上述三个方面,而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便是重新引导病人,发现生活的意义和活下去的希望。而活着,是一定有意义的,这便是维克多·弗兰克尔在书中提及的“意义疗法”的全部核心。

首先是物质的缺乏。我们应该明确关于人生意义与物质这两者关系的正确定义。人生意义的实现,绝不局限于获得金钱、财富、名声等纯粹逐利性的物质。金钱,只是实现生命目标过程中的附加产物,或者是帮助你实现人生意义的媒介,而不应该成为目标本身。金钱所带来的快乐,永远是肤浅的、短暂的,还会导致自己的灵魂变得空虚。金钱,仅是维持生命形式存在的必需品,而不是追求生命意义过程中的目标物。权力、名声,从本质上说也不过是金钱的另一种形式而已。对生命的意义的追求,应包含对爱、道德、美等的追求,由此获得灵魂、心灵上的满足。这是一种圆满的幸福感,一种单纯的快乐与享受。正如弗兰克尔所言:“快乐是(而且一直是)一种附加品,如果这种附加品成了目的,反而会受到减损。”

其次是存在之虚无。这是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与问题,即人们普遍缺失对于生命意义的理解及更深层次的领悟。从叔本华的否定生命意义的悲观论调,到萨特对“自在存在”的否定,在本质上都是对“生命的意义”的否定。当今社会,金钱主义和享乐主义似乎成了娱乐媒体标榜的人们所应追求的“品质生活”,成了生命意义的唯一主宰,殊不知这种价值观正是人们缺乏幸福感、使命感的罪魁祸首。而自私与贪婪,带来的永远只会是痛苦与空虚,然后使人们盲目而麻木地将自己投入工作中,希望能够以此得到慰藉。则这种生活注定会像叔本华描述的那般:人注定要徘徊在焦虑和厌倦这两极之间。我们需要明确的是,工作、事业,绝不仅限于我们日常的工作或个人从事的事业。我们更需要发掘的更为重要的生活的事业,是你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这种事业,应该涵盖你的空余生活及整个生命历程。工作,只是获取生活保障的一种途径,当然,如果你能从工作中获得意义与乐趣,那你无疑获得了直通幸福大门的钥匙。但我想强调的,是心理、灵魂、思想方面的有所成就。例如,利用空暇时间品读完一本著作,游玩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帮助自己在乎的人实现愿望,等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所看重的,不受旁人影响并且贯穿你整个生命历程的事情。而在完成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你的内心是满意的、开心的。这才是生命意义的体现。

最后是追求过程中的不易。我们要明白,人生的意义,不是完成目的后才会实现的,而是在追求这一目的的过程中你所领悟及感受到的。就像旅途的美丽,不在于终点,而在于旅途的过程。目标完成后的幸福感,其实是非常短暂的。而为达到这一目的而努力的过程,则需要你用整个身心去感受、领悟。弗兰克尔虽然在书中没有专门进行阐述,但是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不要只想着成功——你越想成功,就越容易失败。成功就像幸福一样,可遇而不可求。它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产物,是一个人无意识地投身于某一伟大的事业时产生的衍生品,或者是为他人奉献时的副产品。”幸福总会降临的,成功也同样。

这本书,对于生活在痛苦、空虚、无助状态下的人来说,确实是一剂特效良药,值得每一个人去阅读,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同时,我们不应该去追求那种广泛的关于人生意义的答案,而需要因人而异地进行自我探索,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每一个人所呈现出的人生状态也是不同的,因此他对于人生意义的理解也会不同。对于生命、幸福的意义,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答案,也要找寻到属于我们生命的特殊意义与自己的幸福标准,并遵循着内心去领悟幸福。这也是人这一生中被赋予的最光荣而又最艰巨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