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杰文斯(1835—1882)是19世纪60年代发表边际效用理论的唯一的作者。1860年2月19日,杰文斯在日记中写到,他已经做到了对“价值的真正理解”。他当时24岁,在澳大利亚工作5年后刚回到伦敦,就读于大学学院。该年晚些时候他写信给他的兄弟说:“最重要的公理之一是,随着一个人必须消费的……任何商品的数量的增加,从所使用的最后一部分所获得的效用或利益在程度上减少。”他又说:“我不想让这些东西束之高阁,坐等别人利用,我将设法于来年春季公之于世。”
但是,杰文斯的首次公开陈述推迟至1862年10月7日才发表,时年他已27岁。那一天,在剑桥举行的英国科学促进会F组的会上,该会的秘书宣读了杰文斯的《简论政治经济学:一般数学理论》。除了这位秘书以外,还有谁听到了这篇论文,尚不得而知。该文的一篇摘要于次年刊登在《英国科学促进会第32次会议报告》(1863年)上。【xvi】此后10年无人提及这篇摘要。
显然,无论将杰文斯引向边际主义的是什么情况,它们都肯定在他年届24岁时的前后几个月对他产生了影响。此前他有过想要取得成功的冲动。他22岁时写给姐姐的一封信中说:“我有一种想法,不妨对你说,我认为我对人类知识的基础和性质的认识,比大多数人或作者更为深刻。我觉得我的使命就是致力于研究这个课题,并且打算干起来。”他同一封信中还谈到,他发现政治经济学是“一种模糊的数学,用以计算人类勤劳的原因与效果”。他想要利用数学的意向是认真的,因为,当他准备从澳大利亚回国,而且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和政治经济学的性质时,就曾写道:“我特别希望成为一个精通数学的人。我相信,没有数学家,什么都不可能做得非常透彻。”
杰文斯也养成了一种同样重要的偏好,即将效用与经济分析联系起来。他对效用的兴趣似乎部分地来自边沁的著作,他可能是在回到英国、进入大学学院时熟悉边沁的著作的。边沁对杰文斯的影响,首次出现在公开发表的杰文斯报告的摘要中,他在那里虽未提及边沁,但他用了边沁的话,例如边沁的“行动的源泉”一词。杰文斯说,在他9岁时,听母亲为他读理查德·威特利的《货币问题通俗讲话》(1833年)时,便接触了效用概念。杰文斯后来说,他从这本书上学到了“最初的政治经济学概念”。据威特利传记的作者说,威特利认为他自己的《货币问题通俗讲话》“比他的一些更大的著作具有较多的实际重要性。”相隔15年之后,杰文斯对威特利的下述公理的含义及其生动的说明【xvii】也许仍然记忆犹新,并对他自己1860年最初几个月的研究起着指导作用。威特利说:“不是劳动使物品具有价值,而是它们有价值才值得它而劳动。”
关于他自己的能力,杰文斯写道:“给我一些事实或资料,我便能将他们构成一种安排得很好的成熟的理论结构,或者将它们造成某种形式新颖之物。”杰文斯在未到伦敦之前已经看到了一些“事实或资料”。不久又找到了一些。除了研究哲学,他还报名参加了奥古斯塔斯·德·摩根的微积分班和雅各布·威利的政治经济学班,威利是摩根的数学高才生。在威利的研究班上,杰文斯发现有机会思考约翰·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的细节,当然,他从摩根那里也学到了他所渴求的微积分知识。1860年初,杰文斯把他所有的“事实或资料”发展成一种他认为“颇为新颖”的“成熟的理论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