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选中的人
救命稻草指什么，艾伯纳并不理解，不过处于对威权主义的盲从，他相信奥狄斯总会带回点什么。
而他也离开了萨里奇警局，前往他应该在的地方，波·安托的身边。
整个萨里奇区，“小蛛出行”牌出租车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他们就如同蜘蛛夫人的眼睛和耳朵，掌握着萨里奇区的一举一动。
若是能得到蜘蛛夫人的支持，许多案件都会变得好办许多，但可惜的是，比起更加高效的抓捕罪犯，预防犯罪更为有效。
格弗斯便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在萨里奇区，一个无事可做、诅咒生活不公的年轻人，大概率会加入帮派。
进入帮派后，他空洞的内心将会被以一种简单有效的方式充实起来：行使暴力。
大型帮派都有属于自己的金主，但是甘愿当狗，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也有自己的事业。
例如码头安保、餐饮保护费和高利贷等等。
随着时间的发展，一些大而稳的帮派反而不怎么涉入走私和非凡贩卖了，因为这些都是重罪，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对自身造成严重打击。
放弃这些非法又暴利的产业，反而选择灰色，但利润却有限的事业，带来的结果就是必须争夺生存资源，帮派才能生活下去。
例如一个掌控了一整条商业街的帮派，他们的成员就能天天吃香喝辣，而一个只能从几家小商店收租的帮派，他们的成员甚至在其它帮派成员面前抬不起头。
帮派的首领如同国王，他的成员就是他的士兵，城市则是领地，他们之间彼此攻伐不休，只为了让自己一方掌控更多的繁华地段。
掌握了繁华的商圈，自己的帮派就能拥有充足的资金来源，不仅能吸引更多人加入，武装更多人，甚至还能打点好上下，在被盘问时理直气壮的说一句：我们这是正经生意。
在一个帮派势力发展到一定规模后，他会选择依附到一个古老而势力强大的帮派家族上，获得庇护。
而在萨里奇区，最好的选择便是“格弗斯家族”。
如今严格来讲，格弗斯家族的成员不过几十，但依附在其上的帮派却不计其数，只要巴德一跺脚，整个萨里奇区都会地震。
可要掌控这么多不法之徒，忠诚便是必须的，而且成员们忠诚的并不是巴德·格弗斯，而是作为一个整体的“格弗斯家族”。
如果成员们觉得现任当家，对格弗斯家族不利，那么，他们便有可能动手，重新选出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
巴德已经到了风烛残年，邓肯给了工人更好的待遇，但他的改革只是让商业界大佬不满，甚至一定程度上让经济更繁荣，鼓了帮派成员的腰包。
而凯尔·格弗斯，按照奥狄斯手下的内应传回的风评，不管是元老还是新秀，都在凯尔身上看不到希望。
凯尔成为格弗斯家族的当家，当他们深感不安，更有甚者认为凯尔会毁了无数人一同造就的，在他们看来很伟大的“格弗斯帝国”。
清理街上的暗哨，便是这些帮派元老们发出了讯号：如果巴德阁下不给出一个更好的选择，那我们为了格弗斯家族的未来，将不惜一切代价。
“你说凯尔会死在今天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汽车开出小区，车上波问起了艾伯纳。
“字面意思咯。”
艾伯纳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人们不看好他，所以打算让他从还没坐热的王位上下来。”
“除了他，根本没有人选了。”波激动起来，“他们不能！”
“他们可以，而且，安托小姐，人选是有的，即便当晚杀了他，人选也是有的。”
艾伯纳单手稳住方向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扔给波：“看看吧，这就是我厄运的开始。”
波瞄了一眼照片，脸顿时变得通红，照上，是邓肯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在床上缠绵。
“流氓！”
她顿时破口大骂。
“别急着骂我，”艾伯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偷拍这种照片吗？”
“我不想知道！”
“因为这是巴德·格弗斯的委托。”
“胡说八道！”
几乎是瞬间，波就否定了艾伯纳的话，对于她也不知道内情，艾伯纳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他说着一只手稳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指了指头，“你用脑子想想，一个侦探，会不知道邓肯是什么人？除非雇主是他爹，不然我敢接这活儿？”
波看他一点都不像在看玩笑，思索了片刻，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对，就是这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我当时就这样。”
艾伯纳看着她的脸，迅速转过头直视前方，偷偷笑了起来。
“我从没听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可是格弗斯——”
“也是个老人，安托小姐，”艾伯纳打趣说，“你如果给邓肯生个娃，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听到这话，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从不碰我，总说：波，你有着更好的归宿。”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股淡淡的哀伤，让本想活跃下气氛的艾伯纳有些尴尬。
“好吧，让我们回到正题，”艾伯纳接着说，“你仔细看看照片，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
听到这话，波有些不情愿的重新从座椅上捡起照片，仔细观察了下其中的女性，尽管没有脸，但仅仅是观察身材，她心里便有了答案。
“怎么会是她？”她咋舌道，“她是——”
“她在东罗大学城攻读研究生，我特地派助理去接近她，才得到了她的身材数据。”
“那得多接近？”
“呃——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艾伯纳有些脸红，虽然，雾间瞳的说法是看着她换过衣服，“总之，通过身材对比，基本可以确定是她。”
“想不到，他们的关系居然已经近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自己明明身为邓肯的秘书，却被自己的姐妹领先，不知为何，波的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