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危在旦夕
那持剑之人岂能罢休,剑如灵蛇毫不停顿复又刺来。没有做好准备的她只能来回躲闪,躲闪不及,最后变换成了在地上快速滚动。可恨的是,她滚的有多快,剑追的有多快。忽见前面是碧水深潭,逼无去路,她一个用力飞身而起,轻跃在块巨石之上,惊愕远远压于她刚时的恐惧。
雨下的越来越大,雨雾里夏云持剑站立,娇艳的脸早被雨水打湿,却依旧消灭不了她顽强斗志。“战斗还未结束,主上喜欢的不是只会欲迎还拒的女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寒风夹杂着雨水灌进衣服里,浑身冷透。黎挽玉咬着发白的唇,蹙眉冷睇着她。“你又何必!”
“因为你我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所以没的选。”说时,夏云挥剑劈来。
黎挽玉起先只是躲闪,但夏云剑剑致命。逼无退路,她抽出匕首与她打斗起来。
瓢泼的雨,下得如同水帘瀑布幕布般。
远处有一八角凉厅,楚羽凌厅中安然端坐,瞧的两个打斗身影极为模糊,无法分辩不出谁是谁。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指上玉扳指,丝毫不担心两个女子薄弱的身体,而是兴致盎然的在静静观战着……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空气里弥漫着浓杀气,夹杂着剑与匕首的金属碰撞声有些刺耳。还是有一人支撑不住倒了下去,长剑划过雨空,豆大的雨点落在剑尖上,刺下。
骤雨中,只听箭带着疾风呼啸而来,咣当,刺下去的长剑陡然落地。
所有人不知道飞出短箭的楚羽凌为何这样做,分明是倒下去的黎挽玉输了,他却出手相救。可能唯有楚羽凌自己知道,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
原本要赢了的夏云更是无法相信,跌坐在地,浓浓恨意从眼底迸出,几乎要吞噬掉那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
无休止的打斗与逃亡如同梦魇般紧紧扼着黎挽玉的喉咙,让她在几次想要醒的边缘,一次又一的次被硬生生拉回到梦里。
血腥、雨水、猛虎和无边无际的诡异密林,她只觉呼吸困难,喉咙想喊喊不出,一次又一次声嘶力竭的喊,终于脑海里盘旋过一句:“献上你的血,做我的女人。”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晴,入眼处是粉色的帘幔,粉色的鎏金茜灯,再往过移,是精致的妆奁台和铜镜,整个房间陈设古朴典雅,精美华丽,一丝暖风吹来,鼻子里嗅到丝淡淡花香味,显然这是女人的房间。
经过猛烈的一场斗争,能活下来算是幸事。想起倒下去时有人救了她,能在断魂楼救下她的,不是楚羽凌,又能有谁?他为何救她?头有些沉闷,不愿再去想。
“姑娘,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两天两夜了。肯定饿坏了,快吃点东西吧!”是个少女的声音。
黎挽玉警觉从床上坐起,床幔瞬时被人掀起,一个打扮素雅的小丫头正侧着脑袋笑吟吟望她。
黎挽玉看小姑娘眉开眼笑的,完全放松了警惕。“这是哪儿啊?”
“琉璃姑娘的房间呀!”小姑娘笑嘻嘻的伸出手扶她。
黎婉玉犹豫了下,伸出手任她扶着起身,有些疑惑挑眉。“琉璃?”
小丫头忙答道:“琉璃是楼主的贴身侍女,不过自从五年前离开断魂楼,再没有回来过。”
楚羽凌的侍女?原来他好心将她安排在了单独的房间里,黎挽玉不免有些吃惊。
小丫头扶她走到餐桌前,招呼她赶紧吃东西。她是真的饿坏了,望着简单一碗米,一盘素菜觉得甚是满足,大口吃起来。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小丫头看她开始吃东西,放心转了身出去。
黎挽玉仅仅用几分钟时间消灭了一顿饭,想来是太饿的缘故。填饱了肚子,回想起昨天一场大战,惊心动魄,这种地方再呆下去,恐怕会精神失常吧!第一次逃跑的念头那般强烈,可是,她连断魂楼的门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极其神秘,想出去怕是有些困难。眉头紧缩,正思索着该如何从断魂楼逃出去。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她快速走到窗户前,男人的声音从外面断断续续飘了进来。“楼主已经动怒,他死了,我们都的跟着遭殃,还是想办法逃吧!”
“逃,楼主当年在我们危难之时救下我们,这些年待我们不薄,关键时候我们怎么可以走。”另外一个男人显然怒了。
“哼,好吧,你不走,我走!若是医不好他,你就等着陪葬去吧!”另外一个男人急了。
黎挽玉想再听到点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为一个人陪葬?太荒唐了吧!什么人对楚羽凌如此重要?是女人吗?想法忽然冒出,身上不禁冒了股冷汗,像他那样的人怎会懂得爱呢?不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她的事。轻轻推开房门,正要踏出去。脸前倏地闪过道寒光,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了脖子上。“你要去哪儿?”
吓死人了,外面居然有人把守。黎挽玉稍稍缓和了下,不答反问。“楼里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收剑回来,一副不关你事的冷态。“管你什么事,快点回去。”
黎挽玉没有立刻回屋,朝外面左右张望了半天。刚才说话的两个男人已经离开,现在门口就只有他一人把守,想要逃出去应该不难。她思考了下,回到屋里又坐了会,眸光忽然亮了,又去拉开门。“喂,我想解手。”
她探出头,男子一脸不满。“事真多。”
黎挽玉冲他不好意思笑笑,在他转身准备带着她出去时,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抵在男人腰上,低声威胁。“快告诉我出断魂楼的门在哪儿,否则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威胁奏效,男子赶紧为她指路。“出去朝右转,过了绝命道,穿过片密林,就是通往外面的路。”
“最好不要骗我,这粒药丸服下三天后,若是没有解药会七窍流血而死。”不确定这人会不会骗她,黎挽玉将粒药丸随手塞到他嘴里。
男人惊惧,不等向她索要解药,一个铁盆直接砸在了他脑袋上。
“啊。”男子忽感眼前一阵旋晕,直直倒了下去。左右看看,黎挽玉趁着没人注意,将男子吃力拽回屋里,门带上悄悄溜了出去。为防止他醒过来告密,方才说药丸有毒,其实是骗他的,那药丸是她在房间里找到的,应该是疗伤用的跌打丸之类的。
夜里的断魂楼诡秘的静,空中时不时划过几道乌鸦凄厉叫声,听来格外凄凉。真如刚才男子所说,那个人死了,就会有人陪葬吗?这个地方她真的一刻不想再呆下去了。
黎挽玉不由加快脚步,按刚才男人说的小心出门直走到尽头再向右,走了几步,经过一个房间时,里面陡地传来茶盏摔地的声音。“哼,逃,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逃了,就不用去陪葬。”
像是斥责,不高不低,寒入骨髓,好像是楚羽凌。她呼吸一紧,毫不犹豫准备越过房间离去。
略显苍老的求饶声传了出来。“主上饶命,老夫愧对主上的抬爱。求楼主饶老夫一死,老夫定当竭尽全力为胥教头医治。”
“你破了楼里规矩,直接丢出断魂楼喂狼吧!”楚羽凌声音不耐。
“主上饶命啊,主上饶命……”那凄惨惨的求饶声,听的黎挽玉心里特不是滋味,善良天性驱使,又想起方才门外有人说里面的人死了,会有人跟着陪葬。她离开虽急,却不愿有太多无辜人因此赔上性命,想了会,见门是虚掩着的,抬腿走了进去。
正碰上两男子拖着个年迈老人往门口走来,她上前喝道:“慢着。”
拖着老人的一个男子面对突来的阻拦,惊怒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挡道。”
黎挽玉不回话,望向里面正盛怒万分的楚羽凌,问:“我若救了他,你是否可以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