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开开眼
“亚尔，你是说......你把约克给杀死了？”坐在亚尔维斯的床边，米拉牵着他的手，脸上尽是讶色。
“是，”亚尔维斯躺在床上，双眼失神，一想到那把消失又重现的黑剑，他后背就一阵发凉，“那个猎魔人......他要么是一直藏在暗处偷窥，要么是我的剑下亡魂又活了过来......”
告诉姐姐关于巫魔山脉里发生的一切，亚尔维斯感觉压在胸口的巨石也不是那么重了，也唯有姐姐，才能让他恐惧的内心稍稍安宁。
“怎么会......”米拉低垂着眼帘发出一声轻叹，“你不该这样做的，亚尔，我愿意承受一切苦难。”
“可我不愿意，”他捏紧姐姐的手，倔强道，“米拉姐，我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你，你是我的姐姐。”
“你的心意我当然明白，可是......”
“不要再说了，米拉姐，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亚尔维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松开姐姐的手，“我已经被那个怪客盯上了，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里，快走！”
面对惊慌的亚尔维斯，米拉愣了愣，然后又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亚尔，我可是你的姐姐。”
在看到米拉笑容的那一刻，亚尔维斯就知道她绝不会离开了，心中虽然温暖，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他实在不想因自己的鲁莽而把最爱的姐姐给卷进来，而且他现在连敌人到底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就在焦虑、纠结和困苦中，疲惫的亚尔维斯再次昏睡过去。
待弟弟入睡，米拉心绪也乱了起来，给他盖好被子之后，整了整衣裙，准备前往教堂，请求神宽恕亚尔维斯的罪孽保佑他的生命。
......
来到希尔里城的当晚，按捺许久的拉法终于露出了獠牙，他站在希尔里城中最高处的钟楼上，掀开斗篷，露出森白的骷髅头。
乌云遮蔽住月亮，使用科技魔法照明的希尔里城并不显得黑暗冷清，某些地方甚至比白天还热闹。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默念一声，拉法直挺挺从钟楼上倒了下去，身后的斗篷猎猎作响。
刚奴怒吼一声，后背的的血肉被刺破，沾满鲜血的翅膀长了出来，双臂鼓胀狰狞，也跟着跳了下去。
在刚奴异化的一瞬间，希尔里城教会里的两位光魔法师猛然惊醒，大惊失色地敲响了教廷内部代表伪装者出现的钟声。
教廷的法师们和光明骑士开始迅速暗中集结，像是早有应对之策。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把这一切告知给希尔里城的城主，那个老不死的老头说话慢吞吞的，和他汇报反而更费时间，反正教廷并不隶属于奥拉的任何机构，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有人都还得向他们上供，毕竟他们的任何所作所为都会被视为生命女神翠丝娜的旨意，无人敢有半点怨言。
此时的希尔里城表面上看上去平静安宁，一切都井然有序，但是黑暗中各种魔法师和精锐骑士正在迅速移动，朝着伪装者的气息扑去。
“祝你好运，刚奴。”
身着黑铠的骷髅稳稳落地，可以飞行的壮汉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拉法脱下铁手套，抽出一根自己的肋骨握在手中，驱动魔力，施展艾露莎教给他的，改变骨头形状的黑魔法。
已经修炼出些许经脉的肋骨断裂处流出一些鲜血，随后细长的肋骨和他的手骨被黑气笼罩起来，里面发出骨头生长的“咔咔”声。
待黑雾散去，他的右手手骨已经和一把骨剑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把连体的武器。
“黑魔法的气息多半也被发现了，就看他们怎么做出抉择了。”
果然，当他施展出黑魔法之后，正在黑暗中迅速靠近刚奴的魔法师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是黑魔法的气息！”一个稍微年长的黑袍法师惊讶道。
“科加斯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附近的光明骑士和法师立马聚集过来，等待着他的回答，从他们的行动可以看出，他们动作干练简洁，显然训练有素，不是帝国公主未婚夫那样的菜鸟新手。
“伪装者固然凶险，但是黑魔法师也不可小觑...”黑袍法师微微停顿，“这两者同时出现，显然是早有预谋。”
“我们现在还尚不清楚敌人数量，不能大意，如果贸然分散，就中了敌人分而歼之的计谋，”又思索了片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朝手下们命令道，“可以同化普通人的伪装者威胁更大，先对付恶魔和伪装者！”
“遵命！”
他话音刚落，暗影法师们各自消失在阴影中，光明骑士也拿着有光魔法加持的武器，在空荡荡的街道中迅速移动。
“吼！”
完全异化成恶魔形态的刚奴得到的命令是肆意同化普通人，尽量让动静闹得大一些，所以它也不再压抑自己见到人就想碾碎的冲动，硬生生撞破某些倒霉居民的家里，锋利的爪子穿透对方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把他们变成带有恶魔因子的伪装者。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拉法动静就没那么大了，顶着能反射月光的骷髅头，迈着如酒鬼一般的踉跄脚步，走在空阔无人的街道上，细细感受着白天记录下来的味道。
一个真正的酒鬼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从他身边路过，想要恶作剧在这个脸色有些发白的家伙面前呕吐，刚准备蓄力，一道白光闪过，他本就模糊的视野突然飞旋起来。
“罪过罪过，竟然杀了一个普通人。”把滚落到脚边的脑袋踢开，拉法循着某个诱人的气味在街上继续晃悠着，从此处，他能听到DC区的动静很大，看来刚奴彻底放飞自我了。
“找到了。”
提着骨剑晃荡了一会儿，他来到一座装修漂亮的四层楼阁下，认准了目标，微微屈身，跃上了还有亮光的窗户。
无声地来到窗口边，里面的场景甚是激烈。
宽大的被子下喘息正浓，时不时露出挣扎的手脚，激烈得像是在打架。
“什么鬼，怎么是两个男人？”
看了半晌，他才突然惊觉，其中一个魔法师就是白天那个长的像小姑娘似的男魔法师，而另一个也是个男魔法师，没想到他还真有这种癖好。
“选一送一，赚了。”
推开窗户，拉法提着锋利的骨刀缓步来到床边，床上纠缠的两人却根本没有发觉房间内多了一人，依旧继续着激烈的战斗。
“呃...”
锋利的骨刀没有立马把两人串成葫芦，只是穿透了上面那人的后背，那人发出一声怪叫，身体抽动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作。
“嗯？查理哥，你怎么不动了？累了？”
察觉到对方的异样，被子里传出一个娇嫩的男声，应该是白天的那小子没错了。
“呃~中阶魔法师，气血果然美味。”
骨刀直接连接着手骨，拉法这样吸取气血更加迅捷，只稍稍运转灵力，被剑刃刺穿的躯体里的鲜血便如挤海绵一般迅速涌了出来，汇集到他胸腔中的神魂漩涡里。
“查理哥？查理哥？”娇嫩的男声又关切地问了起来。
感受到对方没有半点反应，男魔法师终于心生疑窦，掀开了被子，探出头来。
昏沉的光线下，面对面的蒙皮骷髅正把嘴巴长得老大，这那里是高大健壮的查理？分明是一具萎缩干枯的干尸！任凭只要是个意识清醒的正常人，此时的场景足以吓得他魂飞魄散。
“啊啊啊！！！！呃......”
刺耳到几乎要让玻璃都炸裂的尖叫声从娇滴滴的男魔法师口中传了出来，拉法手疾眼快，飞身一脚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他的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滚了两圈，娇嫩的男人又连滚带爬的朝角落里蜷缩，在看清除了床上有个骷髅，床边还有个站着的骷髅之后，他又瞪大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准备再次发出可以刺破耳膜的尖叫。
“你叫个屁你叫。”
拉法虽然没有耳膜，但是也受不了他，又飞身一脚，把他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