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惨绝人寰
见势不妙的长风又故技重施，趴在帐篷附近，装作死尸，等着这些绿皮矮子离开。
二三十个身着简陋兽皮的绿皮矮子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在看到已经昏迷的半果莲娜之后，全都兴奋地脱下了身上仅存的兽皮，围着她“咕噜咕噜”怪叫起来，好像要对她做些什么，不过在一个比较强壮像是首领的矮子一声呵斥之后，这些家伙都收敛了些，开始清理地上的尸首和物品。
这次事与愿违，在把包括破碎的尸首和其余物品洗劫一空之后，这群矮子竟然连长风也没放过，围着他叫了一会儿之后，找来一根木棒，把他和昏迷的亚尔维斯绑在了一起，由两个小矮子一前一后，踉踉跄跄地扛在肩上，而受伤的莲娜则由那个强壮的首领照料。
“这他娘是到底是些什么低级生物？竟然连骷髅也不放过......”
长风敢肯定，此时是他两世为人最低谷的时候，自己堂堂仙君，竟然会被一群灵智底下的臭虫给当做战利品抓了回去，实在是奇耻大辱。
“等爷变强之后再来收拾你们。”
被这群叽叽喳喳的绿皮矮子轮流扛着走了一阵子，转过一片土坡之后，一个闪烁着微弱亮光的山洞赫然显现。
来到洞口，更多的绿皮矮子涌了出来，把此行的战利品全都运进了洞里，这下他是想逃也逃也逃不掉了。
进入到洞内，光线十分昏暗，凹凸不平的甬道里脏乱至极，被当做光源的光亮宝石随意洒落在地上，和便溺混合在一起，表面上蒙上了一层脏皮，各种破碎的腐肉和骸骨到处都是，某些地方浑黑的脏水汇集成了一个小水洼，半腐的狼人脑袋正泡在里面，头骨上还有蠕动的蛆虫；绿皮怪物们在这些肮脏水洼和腐尸上兴奋地跳上跳下，好像并不在意。
如此脏乱的世界着实冲击到了历经红尘的长风，他实在不敢相信有灵智的生物竟然会生活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在他的认知里，即使不是灵宠的小猫小狗也知道保持清洁，可是眼前的景象简直要比他待过的九幽冰狱还要令人惊惧，这是一种不同于肉体上的伤害，而是来自精神上的冲击，精神污染。
他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没有鼻子了，要是有鼻子的话，他估计空气里一定是潮湿且令人作呕的恶臭。
进到山洞的深处，是一个比较平坦开阔的平地，平地四处都堆积着不同的东西，有闪闪发亮的水晶和金闪闪的金币，还有堆布帛、武器、木料和残破骷髅的地方，看来这群野蛮怪物还有一定的收集癖。
长风被两个绿皮矮子扔到了堆积骷髅的地方，看到身后的骷髅都是残缺破损的，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些气息的亚尔维斯则被扔进了一个简陋的骨头牢笼里，里面还关着一些半死不活的野兽。
而已经死掉的约克和他的手下则立马被一拥而上的几十个矮子们撕扯成了碎片，连着衣服和内脏一起生吞进了肚，没多久地上就只剩下了两滩鲜血。
“一群低劣肮脏的杂碎。”
这是长风对他们的唯一评价，他本来还计划着吸取这些怪物的气血，但是现在再多看一眼这些杂碎都让他觉得恶心，更别说其他的了。
吃得满嘴是血的首领怪叫了几声，大步朝长风走了过来，他不祥的预感终究还是成真了。
“靠！老子的新头！”
首领抓住他的脑袋使劲一扯，把他昨天才换上的头骨给扯了过去。
矮子首领把手中的头骨砸开，把较为完整的那部分给戴在了脑袋上，然后在昏迷的莲娜旁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扯烂身上本就不多的遮羞布。
而周围的尖耳朵怪物们好像也得到了某种召唤，全都放下口中的血肉，开始围住莲娜，学着首领的模样蹦跳，一边跳一边怪叫。
被惊呆的长风终于明白它们要做什么了，难以言喻的恶心让他神魂巨震，他从未想过当没有灵智的野兽要对人类做那种事的时候，情形原来是如此不堪。
当绿皮怪物们围着莲娜跳了一会儿之后，她周围开始出现了一圈类似法阵般的纹路，她受伤的手臂竟然停止了流血，伤口迅速愈合起来，虽然没有重新长出一条手臂，但的确有治疗的效果。
长风没想到这些低劣的怪物竟然还有这种奇异的能力。
“即使你能活着出去，你也不再是你了。”
感知到莲娜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像是要醒来的样子，长风已经能预料到她睁开眼睛之后的惊恐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刺耳的尖叫声在山洞里回响，巫魔山脉中传闻的怪事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莲娜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惊恐地乱叫，一边猛烈挣扎，不过这里已经是绿皮怪物的巢穴，她区区一个初级魔法师，那里能逃得掉？
嘴角流涎的绿皮怪物们狞笑着的一拥而上，扯烂了她的仅剩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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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精疲力竭的怪物们都睡下，长风再按捺不住，缓缓起身，来到堆放战利品的兵器堆里，开始翻找起武器来，他的动作十分轻盈，生怕吵醒了席地而睡的矮子们。
不过他多虑了，这些神经大条的怪物们只要睡下，绝对不会被轻易吵醒。
翻找了半天，他从武器堆里翻找出了一身可以笼罩全身包括手脚的铁皮铠甲，以及一把有些年头的窄刃剑，这把剑不像其他骑士剑那样笨重宽大，剑刃也还算锋利，有些类似前世用过的螭龙古剑。
“可惜这里的骷髅头全都被砸碎了，只能先做个无头骑士了。”
穿好铠甲，戴好铁手套，他驱动这具全副武装的躯壳，来到绿皮首领睡着的石头边上，没有丝毫犹豫地斩了出去。
呼噜声戛然而止，暗绿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掉落在地上的脑袋在滚了一圈之后又猛地睁开眼睛，好像要记住杀死自己的是谁。
“你砸我的头，我砍你的头，不过分吧？”
长风并不想把整个洞穴里的几十只怪物全都杀光，一是打不过，二是他只是觉得再多触碰这些肮脏的怪物一下都十分恶心，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肮脏至极的鬼地方。
于是，在战利品堆里随手抓了一个明亮的水晶球，以及把几张像是地图之类的羊皮卷从脖子塞进铠甲里之后，他迈动铁靴，准备离开这里。
“救...救我......”
当长风正要沿着来时的甬道出去时，一个虚弱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他转过身去，看向那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
也许是怕她施展魔法，她的另一只手在刚才也被怪物们砍掉了，她现在连起身也做不到，惨绝的样子着实让人触目心惊。
“啧啧，还真是够惨的。”长风现在已经完全忘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任务。
“救...我......”
莲娜此时眼睛上蒙着一层翳，身上有许多细小伤口，皮肤也变得暗淡枯黄，再没有了之前那副甜腻可人的贵族小姐模样。
看来被这些怪物折磨一通之后，她已经失去了一些作为人的特征，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无数次，现在尽是一片黑暗。
长风目睹了她从生不如死到最后没有半点反应的全过程，但他全程都无动于衷。
无能为力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来自他脑海中的一个念头——他竟然想看看人能崩溃到什么地步。
现在戏看够了，也该走了。
隔着眼翳，莲娜模模糊糊看到附近有个人，她知道那绝不是哥布林，有很大的可能是受伤但还没死的亚尔维斯，她现在只奢望他能不计前嫌救下自己，带自己离开这个魔窟。
“你要我帮你解脱？”
一个字也听不懂的长风显然会错了意，提着剑走到她身边，切断了她的脖子。
莲娜黯淡双眼的在那么一瞬间又张大了一些，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当她气绝身亡的一瞬间，地面上的法阵突然亮了起来，周围散乱睡觉的哥布林突然全都醒了过来，用猩红的眼睛盯着长风，一边剧烈喘息一边龇牙咧嘴，一副极其愤怒的样子。
“完了个蛋的......”见气势汹汹的哥布林们逼近，长风有些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了，心中默念道，“我骨头上没肉，不合你们胃口的......”
神魂虚弱的长风还没有自大到能单挑别人老巢的地步，在稍稍后退之后，准备转身逃跑。
被激怒的哥布林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发疯一般怪叫着扑了上来，顺便堵住了通往洞外的去路。
“你奶奶个腿！你们要战，那便战！”无可奈何的长风只得提剑反击。
好在他身经百战，身形迅捷，凭借战斗的记忆闪身躲过第一波袭击之后，他开始挥动长剑，朝绿皮怪物们斩去。
他下手十分狠辣，专攻对方的咽喉和眼睛，只要被他剑刃碰到的，几乎没有再战之力。
只不过这群哥布林好像并不惧死亡，前赴后继地紧扑上来，力量不够的长风只得连连后退，反而离洞口的方向更远了。
连续斩杀六七只怪物之后，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自己的神魂明明把来袭的攻击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这具迟缓的骷髅躯体却完全无法跟上他的反应，笨拙地抵挡几下之后就露出了破绽。
“吼！”
一只强壮的哥布林怪叫一声，扑到了长风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甲，让他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趁着这个空隙，其余的哥布林紧随其上，如恶鬼扑食般袭了上来，把长风给彻底绊倒在地，他持剑的手臂也被两只哥布林抱住，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完了完了！高估这具躯壳了！”
被哥布林压在身下的长风此时也体会了一把莲娜当时的绝望，好在这些哥布林手中都没有武器，只能对着身着铠甲一顿乱咬乱捶，想要把他直接撕碎。
“我堂堂仙君，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甘心啊！贼上仙，你不得好死！”
眼看身上铠甲的许多部位已经开始变形，长风的神魂默默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又对着本不存在的“上仙”大骂起来。
“嗖！”
就在此时，一道白森森的骨矛突然从洞外通道的方向飞了进来，正好射在他持剑的右手上，洞穿了两只抱住他手臂的哥布林。
长风抬头一看，手持各种武器的骷髅们陆陆续续从甬道的方向走了进来，一张张惨白残破的脸正对着哥布林们，在地面宝石发出的昏黄光线中，它们扭曲的影子像是一群妖魔。
就是如此诡异的画面，在长风看来却宛如一副天使降世的绝世名画。
“兄弟们，长风在此先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