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胡人之乱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个时代“飞将军”李广还没有出世，但是一位大秦将军却已经捍卫中原数年。
始皇三十二年，大将军蒙恬击溃匈奴，驻守在此。
北风正劲，巍峨的长城上都能感到风沙的刺痛。
河套平原，秦军。
无尽的长城如同一条巨龙，默无声息的守护着大秦的国土，这里有大秦之师戴甲三十万，驱除匈奴千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就连这铁一般的长城，也浸染着殷红。
长城之下，阴魂累累，夙愿不息。
此时，一位年轻人矗立在长城之上，眺望着无尽的北方，从前柔弱的面孔渐渐在北方军队的磨砺之中渐渐坚毅，如有星辰一般的眸子里似有一层阴霾。
许久，他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公子，北风劲的很，下来吧。”这时，一位身披戎装的将军走上长城，冲着那位年轻人说道。
“是蒙恬将军啊，”年轻人看了一眼将军，眉头依旧紧锁，缓缓道：“我实在是忧心，这北风瑟瑟，似能吹散些。”
蒙恬登上长城，与年轻人齐肩，望着荒凉的边疆之地，说道：“信使传来消息，陛下行至沙丘，中车府令赵高欲行刺陛下，怎奈陛下神威，反被陛下擒拿，此时正狱中等待陛下问斩。”
“陛下之疾，也痊愈了。”说到这里，蒙恬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喜悦。
“这我知道，”扶苏顿了一下：“陛下病愈我自然欣喜，我忧的是这北方的胡人。”
蒙恬一愣，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下来，胡人向来难以对付，他们是游牧民族，可以四方为家，且战且行，中原人可以凭借武力打退胡人，但却伤不了胡人元气。
胡人可以进犯，中原人却不能深入那万里的草原，对于蒙恬来说，胡人是他一生的劲敌！
“据典客报，胡人内部似有暴动。”扶苏说道。
“我也接到消息了，胡人挛鞮氏冒顿杀父而立，统一了北方草原，此时正向楼兰、乌孙、呼揭等国发起征讨。”蒙恬道。
扶苏点点头，此时的扶苏不比从前在咸阳的文弱公子，此时的扶苏眼神中的坚毅蒙恬看来都有些心惊，因为蒙恬似乎从扶苏公子眼神里看见了陛下。
“这个冒顿不简单，”扶苏说道：“杀父而立虽然被我们中原人所不齿，可从此人身上足以见得强大的野性和戾气，而胡人打仗恰恰靠的就是野性灵活，效仿胡服骑射的赵国，可是让陛下吃了不少苦头。”
蒙恬低头思忖一阵，道：“此时胡人动乱，我军可长驱直入。”
扶苏皱眉：“我觉得不可，且不问情报是否完全准确，光是这数十万大军长途奔袭的耗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现今征服六国，耗费巨大，不可再兴师动众，征服胡人，时机不到。”
北风吹乱扶苏的发丝，此时的他向着南方看去，仿佛看见了身后的国土，仿佛看到了咸阳。
“昔日我还曾劝过陛下，不可驻军数十万大军与北方，不可修筑长城劳民，”扶苏苦笑一声：“现在才知，胡人之乱，当真是事关国家兴替，不可不防啊！”
蒙恬见扶苏如此，叹了一口气。
“陛下之见，何其雄伟，胡人尽管退至北方，但元气未伤，加之冒顿的统一草原，怕是日后，胡人将又成为我大秦劲敌！”
蒙恬望着这广阔的疆土，缓缓说道。
“大秦劲敌？我看未必！”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之见一位小将披甲出现在长城之上，这句话正是他所言。
蒙恬皱眉，自己在军中的地位，除了公子扶苏，没人敢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
“大胆，本将军言语，何有你插嘴之处？”蒙恬断喝道，虎髯微张，霸气尽显。
扶苏瞬间感到心头一颤，心里道：“这蒙恬将军霸气不减当年，如此气势，便是我这久居边关之人也是惊的不轻。”
那位小将却没有丝毫神色的动荡，古井无波，施礼道：“末将认为，胡人之祸不足为虑。”
“还不退下！”蒙恬厉声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了，这个小将乳臭未干，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扶苏却摆了摆手，示意蒙恬不要轻举妄动。
“蒙将军，何不让它说完？”扶苏道。
蒙恬见状，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靠在城墙上，冷眼看着这个黄毛小子可以说出什么门道来。
那位小将见状，也不怵，侃侃而谈道：“其一，我军兵力强盛，北方地大，人口分散，集结大量兵力难度极大！其二，后方的大秦国土可为大军提供源源不断地粮饷，反观北方，无法长时间作战，其三，此时胡人内部动乱刚刚结束，冒顿便攻打楼兰等国，实在是不明之举，反观我大秦山河一统，国力强盛，怎可为胡人搓掉锐气？”
扶苏看着这位小将的言语之间透露着对于国家的骄傲，不由得心生欢喜，这番话在扶苏和蒙恬看来是不成熟的，毕竟领兵多年，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年轻小将？
“以你看来当如何？”此时蒙恬收起了戾气，笑着说道，他到要看看这位年轻小将会有什么打算。
小将一拱手，道：“以末将之言，可率领轻骑直插草原，采用迂回战术，直击胡人后方，而后将军率大军正面突袭，胡人可溃！”
“什么？”蒙恬一惊：“这是什么打法？简直不可理喻！我且问你，你所说的轻骑奔袭，大军粮草辎重当如何？敌人早有准备当如何？兵器损耗当如何？”
“轻骑可夺胡人之辎重，马匹，时日极断，损耗极小！”小将不卑不亢，坚持这自己的理由。
“不可不可！”蒙恬摇摇头，坚定说道，他是三十万大军统率，他不能拿士卒的生命开玩笑。
扶苏观两人争辩，觉得好笑又觉得惊叹好笑的是一个统兵多年的大将军竟然会为了一个战略问题和一个小将吵起来，惊叹的是，虽然自己觉得这个小将的想法不切实际，可是又被这个小将的大胆战略吃惊。
扶苏见状说道：“大将军不必动怒，虽然这位小将并不切合实际，但是年少就有如此胆略，实属不易！”
“连公子都觉得我的想法不可？”小将皱眉，语气不满，看着扶苏说道。
扶苏一愣，没有想到这这小将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幸而扶苏性格温和，不予计较，便道：“行军打仗，其中事情颇多，你这小将还需磨砺！”
“你叫什么，年岁多大，现任何职？”蒙恬问道，他要问问这个敢和自己顶嘴的小兵叫什么名字。
小将偏过头去，随意的施礼道：“我叫霍去病，十七岁，战卒。”
“战卒？”蒙恬又气又笑，自己竟然和一个娃娃探讨战事？“你个娃娃还尚需历练呢！”
“你且退下吧。”扶苏摆摆手，说道：“你有如此胆略，日后乃将才，可现在经历尚浅，莫要胡思。”
“遵命。”霍去病拱手，退了下去，心里暗道：“一群守成之人，怎可击溃胡人？你们不容我，我自去找容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