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之慕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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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府阖府入狱

“这姑娘的脸算是毁了,即使医好,以后也会留疤,还请做好心理准备。”大夫惋惜的对管家说,边说边叹气,眼底满是遗憾。

“外敷内服药一天两次,按时服用,伤口切忌不可沾水,以免感染溃烂。”大夫语重心长的提醒身旁随候的婢女。

“是。”

“大夫,请这边走,我送您出去。”管家谦恭的为大夫引路,送其离开。

“相爷。”此时秦黥已经悄无声息归来,身上的粗布麻衣也早已换成了侍卫装,前来给秦宰相复命。

“秦忠,安排人悉心照顾怜儿,这段时间就暂留在前院养伤,小姐那边也不用人照料了。”秦宰相吩咐完管家相应事宜,便示意秦黥进了书房,两人相谈许久也未见秦黥出来。

秦慕瑶最后看了一眼雪鸾的伤势,为她掩好被角,独自回了后院歇息。

天边渐渐露白,秦慕瑶心中藏着太多疑惑,辗转反侧,一夜难眠。父亲脸上的忧思,跟费尽心思的盘算,秦黥马不停蹄,奔波劳累的一天,管家及府内一干侍从浑然不知的脸,就连打从进府后就不曾离开的怜儿如今也被送了出去,而且这件事情连在府操持几十年的管家都要瞒着,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秦慕瑶,相府要出大事,再加上雪鸾甘为此事毁掉女子最为看重的容颜,秦慕瑶更加断定,相府这次的危机恐怕并不简单,也许会牵扯阖府人员的身家性命。

此刻天已完全放白,秦慕瑶起身走出房门,坐在廊道上,直勾勾的看着园中的一树桃花,经过一夜风雨摧残,再加一日静静修养,今日的桃花已然不像昨日那般尽显颓败之色。

“小姐,空气中还略带寒意,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小心着凉。”雪鸾看到秦慕瑶穿着里衣坐在廊道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心里满满的心疼。手上的水盆里腾起的热汽给这凉飕飕的早晨增添了暖意。

“雪鸾,你怎么不多多休息,我这不需要人伺候。吃过药了吗?脸上的药呢?”

“小姐,你还是叫我怜儿吧,以免被旁人听了去多生事端。我的伤不碍事,早上晴儿已经帮我上过药了,内服的药也已服下,你就放心吧。让怜儿来伺候小姐洗漱。”

雪鸾搀扶着秦慕瑶进了房,顺手将搭在衣杆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伺候她洗漱完,扶她在梳妆台前坐定,给她梳妆。

“雪鸾,你究竟为什么回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姐,雪鸾不知,秦将军前去找奴婢,告诉我相府有难,需要我帮忙,我就跟着秦将军偷偷回府了。”

“那我父亲呢,他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相爷并未同奴婢多说,只是说这件事情可能会让奴婢终身毁容,甚至可能会搭上我的性命,如果我不愿意,相爷也不强求。”

“那你又因何同意了?”

“因为夫人对雪鸾一家有恩,我娘临终交代我要好好服侍夫人,可惜最终恩还未报完,夫人就已身去,本来想就此好好在夫人墓前随侍,也算还了夫人此生恩情。”

“报恩?”雪鸾越说越让秦慕瑶迷糊,这么多年,难道除了雪鸾是母亲随嫁侍女青鸾姑姑的女儿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当年夫人追随其师傅外出游医,在陈国边境遇到一个被流寇骚扰的村庄,从流寇手上救下了我娘。可惜我娘的亲人都已被流寇杀害,夫人不忍我娘从此孤身一人,便留我娘在身边。后来夫人远嫁周国,我娘随伺也来到了相府。”

“等等,雪鸾,你的意思是我娘是并非周国人,而是陈国人?我娘不是礼部赵青岩赵大人的义妹吗?”

“夫人是陈国人,我记得我娘提起过,相爷跟夫人是在战场相遇,那年周国跟陈国发生大战,夫人跟其师傅游医,不料正好遇到相爷战场受伤,随军的医官跟药物缺乏。外出寻医的士兵恰巧遇到正在游医的夫人跟她师傅,便直接将其二人抓获,带至军营,强行让其给相爷治伤。夫人不忍其师傅劳累,便主动贴身伺候相爷,每天望闻问切,无微不至,一连十几天衣不解带,慢慢的便彼此互生情愫,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了。”

“可是自先皇在世起,周陈两国就摩擦不断,就连互市都不可能,更别说通婚了,那我娘又是如何瞒过重重耳目,嫁给周国当朝宰相为妻的,而且这些事情为什么从未听她提起,那赵青岩又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的奴婢就暂时不知道了,奴婢也是在母亲的病榻前偶然听母亲提起过。”

“今天带这支吧。”秦慕瑶拿起母亲给她准备及笄之礼佩戴的鎏金簪递给雪鸾。

秦慕瑶看着镜中,一夜未眠的她有些脸色微恙,鎏金簪的余晖似乎给她脸上增添了几丝岁月的痕迹,让她略显成熟。

“小姐,周公公前来宣旨,相爷让大家去前厅接旨。”管家在院门外高声喊着。

秦慕瑶在雪鸾和管家的随侍下来到前厅,刚一站定,就听周公公吩咐随行的侍卫清点人数。

“禀公公,总共五十六口人,除了在外镇边的秦慕渊及其书童,无一错漏。”

“奉君上口谕,秦衡与陈国二皇子私通,恐危我大周江山,现将宰相府一干众人收押,交由邢部主审,大司马宇文轩监审,七日后再做定夺。”周公公宣完旨意,下跪的一行人惊慌失措,面面相觑,慌作一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衡怒发冲冠,甩了甩衣袖,双手背后一背,瞪了眼两边准备押解的士兵,“老夫自己走。”说完镇定自若的向前走去,秦慕瑶紧随父亲脚步跟了上去。

府门外早已聚集了一批围观的百姓,大家互相询问,窃窃私语交谈着,都希望从彼此口中听到更多的消息,可惜此愿望终究不可能实现,毕竟连秦慕瑶这个局内人都并未参透其玄机,更别提事外之人了。

随着牢房门吱呀闭合声,秦衡跟秦黥关在一起,雪鸾跟秦慕瑶共用一间牢房,关在牢房最里间,其他一干奴仆男女分开关押在最外间。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儿不相信父亲会做通敌叛国之事。”秦慕瑶盯着监牢围栏另一边的父亲,眼里满满的笃定跟信任。

“瑶儿,你相信父亲就够了,”秦衡看了眼秦慕瑶头上的鎏金簪,不自主的伸手去拂了下,眼底浸满泪水继续说道“夫人,对不起,我没能看着瑶儿跟渊儿及笄,也没办法亲自把你送给瑶儿的及笄之礼亲手给她戴上,我们的瑶儿长大了。瑶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你要好好保管,无论前路多么凶险,都让它陪着你,就像我跟你母亲一直都在你身边一样。”

看着年老的父亲老泪纵横的脸,秦慕瑶心里一阵痛楚,眼泪如滚珠般滴落,她伸手取下发间的鎏金簪,将它紧握在胸前,珍藏于腰带里。

地牢里时不时传来犯人痛苦的嘶吼声,偶尔能听到皮鞭划过空气,落在硬物上的抽打声。

牢房里的不安一点点加深,秦慕瑶明显的感觉父亲在有意隐瞒着什么,但是无论她怎么问,父亲也只字未提。从进牢房到现在已过去三天,并未见任何传讯或者审问,这几天她从父亲的交谈中隐约感觉,父亲至今对他只字不提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隐约中直觉告诉她,被父亲隐瞒的这件事情或许足以让大周天下颠覆,也许在父亲看来,知道这件事情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第四天刚一睁眼,四个凶神恶煞的衙吏分别冲进秦衡和秦慕瑶的牢房,将秦黥和雪鸾一并带了出去,一个时辰过后,秦黥满身伤痕,脚步虚浮,勉强撑着走了回来,而雪鸾早已全身上下血迹斑斑被直接拖着扔进牢房。

秦慕瑶抱着雪鸾,眼泪瞬间决堤而下,嘴里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雪鸾痛苦的睁开双眼,热泪盈眶,“小姐,这帮畜生,对我们寻衅逼供,秦叔跟晴儿她们几个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雪鸾抱着秦慕瑶痛哭失声。

“怜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他们问你们什么了?”

“他们一直问我们知不知道公子的下落,问我们兵符和诏书在哪儿?”

“兵符?自从父亲卸去兵权之后,兵符早已交由司马府接管,虽然大哥空有震边大将军之职,但其手上的兵符也只够调用守城一方士兵,并不足以威慑朝局,至于诏书,更是无稽之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慕瑶对此次的无妄之灾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隔壁牢房,从秦黥与父亲的交谈中,秦慕瑶意识到,虽然这几天府内所有的事情,秦黥似有参与,但是他所知道的应该不比秦慕瑶多多少,或许这一切的谜团只有还在外逃的大哥能帮她结开。

雪鸾因体力不支睡去,偶尔紧蹙的眉头跟面露痛苦,能看出身体的痛楚并未让她睡得安稳。

“昭敏郡主。”牢房外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

秦慕瑶思绪被声音打断,抬起头来,只见牢房外站着一俊俏公子,紫纱绸缎加身,雍容华贵,头上发冠虽是素雅,可却出自周国最好锻造师无量子之手,经由他亲手打造的发冠珠钗都价值不菲,非世家弟子,无人敢企及。

“宇文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昭敏郡主,你没受伤吧,我带了点金疮药给你,本想着有备无患,现在看来可能还会不够。不过你先用着,后面我再想办法给你送来。”虽然秦慕瑶并未受到身体的伤害,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眼底流露的温柔与丝丝心疼还是让她内心有一丝丝情感微漾,这丝微漾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

“谢谢你,不过这是天牢,你还是不要再来了,以免受牵连。”秦慕瑶接过宇文焉的金疮药。

“大公子,我们该出去了,如果被老爷知道你偷了令牌前来探望会受罚的。”站在一旁的小厮忧心忡忡的提醒尚未有去意的主子。

“偷?宇文公子,您的这份恩情我秦慕瑶承下了,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还请公子速速离去,以免遭受无妄之灾。”在秦慕瑶的再三要求下,纵使宇文焉再有不舍也不好再逗留,只能怏怏离去,离去的路上还一个劲的怪自己的小厮多嘴。

秦衡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的忧郁瞬间一点点舒展,变得清明起来。

而天牢外面,秦相府的事情在朝野内外炸开了锅,所有为此求情的官员全部被软禁在府。唯一能指望上的礼部侍郎赵青岩赵大人也因为当庭为秦衡求情,冒犯龙颜,被周王赏了30大板后卧榻修养,软禁在府。

现在的朝廷犹如惊弓之鸟,秦衡两个字也成了禁语。

天牢内外消息闭塞,秦慕瑶还寄希望能从狱吏茶余饭后的攀谈中获取狱外信息。雪鸾擦过金疮药痛苦也已减轻不少,毕竟是女儿身,底子薄,不像秦黥习武之人般,擦过药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秦衡依旧镇定自若,仿佛心若明镜一切都在掌握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