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神仙打架

“这位不是摄政王的贴身侍从么，怎的，今日摄政王也不胜酒力，离席了？”

贵妃瞥了一眼无影，阴阳怪气道。

无影拱手，“回贵妃娘娘，王爷想起有些政务还未处理完，便现行告退了，朝堂之事也刻不容缓。”

“不愧是摄政王，倒是比孤这太子还忙。”裴钰眸色冰冷如蛇蝎。

裴嫣蹙眉，抬手制止了还与辩驳的无影，笑着开口，“陌儿身为摄政王当为皇上和太子分忧，太子总思虑旁的事情难免疏忽，陌儿身为人臣自当操劳。”

裴钰被呛了一下，本就心情不悦，这会子就不大客气了。

“姑姑也知他是臣，不过他这臣做的倒是比孤这太子还风光了！”

“太子还唤本殿一声姑姑，也该当知道本殿是长辈！”在气势方面裴嫣自认是没输过的，何况还是对上还不足二十岁的裴钰。

瞧着气氛有些紧张，贵妃面色僵硬，夹在中间又不大好说话，一时间只得向贤妃求救。

到底是在外臣府上，不能丢了天家颜面，贤妃自然识大局的，便笑着打圆场。

“太子殿下尊敬长辈，摄政王殿下为国效力，这表兄弟之间本就是亲近些的！说来也是长公主教子有方，本宫敬你一杯！”

裴嫣还是给贤妃面子的，贤妃为人温和柔善，一向风评极好，她便暂时顺台阶下了。

可有些人往往就是欺软怕硬的，这会子裴嫣刚退了一步，贵妃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长公主这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烈，跟一个小辈也能急起来，还好这贤妃妹妹面子大呢。”

裴嫣真是要气笑了，这一对母子做了那等龌龊之事现下倒是一点不觉得理亏羞耻，反而还主动找上她来了。

面上却忽然勾唇一笑，端了酒杯起身走到贵妃面前来。

“娘娘也是一贯知道我这脾气的，今儿许是天热急躁，这杯酒权当是赔罪了。”

见她识趣儿，贵妃面上就露了几分得意。

说到底她也算是裴嫣的小皇嫂，裴嫣终究要矮她一等，就像齐陌，也只会矮她的儿子一等。

“公主实在客气，你和本宫都是一家...”

未等她说话，裴嫣忽的一杯酒直朝她脸上泼去，酒味辛辣，刺得贵妃睁不开眼睛，惊慌失措。

连翘惊的愣住了，裴嫣赶紧掏出一块手帕就去擦贵妃的脸，“娘娘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娘娘我给您擦一擦！”

原本贵妃只是面上洒了酒，轻轻擦干即可，但是裴嫣故意拿着帕子擦墙似的一顿搓，只把那妆容糊的乱七八糟。

“裴嫣你给本宫住手，住手！”贵妃已然顾不得这里是宴会之上了，高声怒吼，一把推了过去。

正当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时，就看见贵妃一把将康乐长公主推倒在了地上。

贵妃自己也是妆容凌乱，黑色的眉黛、白色的水粉、红色的口脂糊做一团，一脸怒容的看着地上的人。

“贵妃娘娘恕罪，是康乐笨手笨脚，敬酒也不会，弄画了娘娘妆容，娘娘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康乐知错了！”

裴嫣像受惊的孩子一样翻身起来跪在地上，哪里还是平日那明艳张扬的长公主的模样。

还是孙娉婷先反应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贵妃是她的亲姑姑又是婆母，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赶紧跑过去扶裴嫣起来，“长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母妃自然不会计较的，方才只是被酒刺痛了眼睛，一时惊慌失措才碰倒了您，您快起来。”

三言两语便说出了是裴嫣先往贵妃身上泼了酒，而贵妃只是‘一时慌乱’失手推了长公主。

可即便如此下头的宾客们也恨不得立即原地消失，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两位顶尊贵的人又掐起来了。

一个皇上的嫡亲妹妹，还是皇上现在唯一的血缘手足，一个又是深的圣宠还母族势力极强的贵妃。

俗话说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他们可不想掺和进皇家这些个纷争里头来，他们还想长命百岁呐！

有了孙娉婷这么一提醒，裴钰也反应过来了，立即起身去扶，“姑姑实在太过谨慎了，母妃一向宽和，怎会计较这些小事。”

“是啊，公主你快起来，本宫未曾怪罪于你。”贵妃气的天灵盖都要炸开了，可当着这么多朝堂官员的面，她自然不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

只是这会子她妆容凌乱又笑的僵硬，看起来就十分怪异滑稽。

贤妃蹙眉，多少想到贵妃母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不然长公主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叫人难堪，裴嫣看着大大咧咧，实则一向谨慎的很。

只是她也不能趁机火上浇油，毕竟后妃丢人那可就是给皇上丢人了，届时贵妃叫她弄得失了颜面，皇上心底也会怪罪她不识大体。

便赶紧笑着起身，“贵妃姐姐弄脏了衣裳，还请周夫人领着贵妃娘娘去更衣，这大热天的，身上黏腻也难受的紧。”

罗氏忙不迭的起身，今儿在他们周家的瑶池宴上若是出了什么大事，皇上心疼胞妹和宠妃，那不得把气撒在周府？

所以自然是立即带了一众丫鬟奴仆拥簇着贵妃下去换衣裳了。

贵妃走了，场上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只是贵妃今日妆容凌乱的样子已经被众人瞧了去，虽然大家不敢说，但也确实...瞧着想笑的很！

“不过是一桩小事，诸位不必在意，咱们继续玩乐，贵妃娘娘稍后便回来了。”贤妃起身，端了酒杯大大方方的敬在座的宾客。

有些事情只要你不把他看得很严重，那就会觉得不严重。

比如这会子贤妃身上的淡然就感染了宾客们，再有周大学士赶紧命人上歌舞，气氛便又活跃起来。

陆霆随着众人一道饮酒寒暄，眼神却时不时的往裴钰那边望去，见对方神色阴沉，便猜到今日之事没成。

眸底闪过一丝暗光，看来是他低估了齐陌的势力了，微微侧身对身后小厮耳语几句，便见那小厮消失在了宴席之中。

而此时，正在屋里不管孩子哭闹只顾数银子的吴姨娘和老嬷嬷以及那小丫鬟忽的就倒地而亡。

不多时，三只鲜红如血的蜘蛛缓缓从三人的耳朵里爬了出来。

小厮推门而入，拿出一竹筒便将蜘蛛收了回来，又如鬼魅一般离开了房间，似乎从未来过。

宴席之上，趁着贵妃不在的空档，秦瑶便寻了机会找周敏淑道别。

瞧着她面色不大好，周敏淑不疑有他，便立即点头，催促着人回去了。

秦瑶几乎是被架着上了马车，刚上车就瘫软了过去，车夫见自家姑娘精神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是立即挥鞭驾马匆匆离开。

好在还有周敏淑传话，姜太傅和瑞阳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女儿们饮酒不适，先行回去了，倒是被成功的瞒住了。

周府里，贵妃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梳妆，冷静下来总算是理智回笼不少，扶着丫鬟的手再度仪态端庄的回到了宴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