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比试
姜琼羽敛了眸子叫人看不清眼她眸中情绪，而经过了方才那么一个小插曲，这会子楚家两位公子和王芸已经到了楚夫人跟前
“儿子/外甥女，祝母亲/姑母，百岁平安，南山不老，康健无忧，春辉永绽”，三人齐齐跪拜叩头，一派孝顺模样
王氏保养得宜的面庞满是笑意，眉眼弯弯，温和道，“好孩子们快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母亲都知道了”
待得两位楚家公子都献上了寿礼，轮到王芸时，她缓步上前盈盈一拜
“外甥女思来想去实在觉得平凡物件不能表达对姑母的心意，故而亲自为姑母做了一副画，也是实在钦佩仰慕姑母的风姿，还请姑母莫要嫌弃”
这倒是新奇，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平日哪怕是送画也是选了那些个大家的名作真迹，不过这王家姑娘送自己所作之画也是一片孝心
两旁的宾客小声议论着，王芸似是未闻，掀开眼皮不动声色的往秦瑶那边瞟了瞟
这一番动作被姜琼羽尽收眼底，捏了桌上的银杯借着喝酒遮去眸中思绪。
那王家女，胸中定然也是有些笔墨的，不然也不会在众多宾客前谈论起自己的画作，既然是有才，不给个机会叫她展示展示倒辜负王家姑娘一番巧妙心思了
姜琼羽嘴角勾了一抹娇笑，眉眼轻挑，“王姑娘这般玲珑心思到叫人好奇的很，不知咱们有没有眼福能瞧一瞧姑娘佳作”
“这有何不可？只是芸儿毕竟年幼怕是这画作里也有些不足之处，请诸位夫人姑娘多多包涵指教才是”，王氏倒是爽快的应了
她是打着叫自家外甥女与京中贵族小姐们结交的心思，若是能在这些名媛中占得一席之地，那就算是她娘家王家门第不高，只要王芸名声好再有个户部尚书嫡亲外甥女的名头，也不愁嫁个好人家了
王氏倒是真心处处为自己外甥女着想的，只是不知她这乖巧懂事的外甥女是把心思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呐
王芸面色微红，似芙蕖般娇嫩，“那小女就献丑了”
语罢招手唤了丫鬟画屏上前，打开那木盒取出卷轴徐徐打开
画上王氏身着紫绡翠纹金边锦裙，手里端着红梅白瓷的茶盏坐于圆桌之前，桌上摆着的是文房四宝和垒得高高的账本，有一本翻开着，上头用朱笔圈画了不少，正是描绘了王氏操持庶务的模样
虽说画技不算十分精湛，但胜在了意境又将人物细节画的极好，那画上的人比王氏本人瞧着年轻许多，但与真人对比却又不显突兀，可见也是费了心思
秦瑶抬头瞧了那一眼画作心里就酸涩的很，她的绣品虽也是亲力亲为针针用了心思，可怎么也比不上这一幅画显得与王氏亲近
“那日我去寻姑母闲话，恰巧遇上姑母在查阅账本，如此辛苦贤惠模样直叫我钦佩又心疼，便忍不住画了下来”，王芸嘴角衔着柔笑，微微颔首面上娇羞
王氏果然心下感动，眼眶都湿润了起来，平日她为府中操劳谁人又知晓？只当她这贵妇太太日日锦衣玉食的，殊不知后院庶务打理起来也是费心费力
不光是王氏，在场的夫人不少都对王芸心生了好感，只觉得这姑娘温柔体贴的很
姜琼羽面上也是做赞叹模样，“竟不知王姑娘是如此心灵手巧的佳人，只是这佳作还未题词，到显得缺了些什么，索性今日楚夫人办宴求个热闹，不如咱们姑娘家来作诗给楚夫人贺寿可好？”
见她这般说，秦瑶抬首瞧着她眸中带着疑惑，姜琼羽伸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秦瑶不知自家表妹是想做什么，到也没有张口
姜琼羽这般提议众人也是纷纷点头，也是因着席间姑娘们大都是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能在各位夫人面前一展才华，兴许被哪位贵妇人瞧上了，那就是一桩好姻缘呐
宾客们兴致盎然，王氏自然也没有扫兴的道理，随即就命人取来了文房四宝，供姑娘们玩耍取乐
王芸面色泰然自若，她从小就是被家里头好好养着想送进大户人家的，这些个诗词歌赋也是精通
反观她入京这么久也从未听过京中才女圈子里有姜琼羽和秦瑶的名号，想必这二人也只是才能平平的
姑娘们都要作乐，楚家两位公子自然不好逗留，便要拜别了母亲
“楚二公子请留步，我家表姐前几日伤了手，恐不能好好握笔写字，不知二公子可否为我表姐代笔？”姜琼羽微微福身，轻轻把秦瑶往前推了一把
“我...”秦瑶不知所措，她何时就受伤了？
姜琼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递了个眼神过去，秦瑶到也不是那榆木姑娘，一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实在麻烦二公子了，不知公子是否愿意”，秦瑶说着，实在是羞涩无比，面上绯红，那白嫩莹润的耳垂更是红艳欲滴
楚宁怀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微微拱手，“在下自然是愿意为姑娘效劳的”
这互动看在众人眼里，大家都笑着议论这对未婚夫妻怎样的般配
字字句句落在王芸耳朵里犹如利剑一般，扎得她心底千疮百孔疼痛难忍。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住，直到那指甲刺痛了手心才堪堪忍下了嫉妒
深吸一口气，低头掩过眸中的狠厉，你们就先得意着吧，待会儿败给了她不要在京都贵女中丢了颜面，乐极生悲才好
既然是想与我争抢，那便不要怪我踩着你们这些贵女走上去，宁怀哥哥只能是我的
另一边秦瑶这会子正是拉着姜琼羽呢，“何苦去招惹那起子人？横竖我与楚公子已有婚约，任她怎样折腾也不会怎样”
“姐姐这般宽容大度可不好，那王家姑娘看向楚公子的眼神可是带了情愫的，姐姐的未婚夫君怎可被这种人惦记，就是要狠狠打了她的脸才好”
姜琼羽凤眸轻扬，眼中透了凉意
林若霜转头瞧着自己的外甥女，十分赞同的点头，“瑶儿你也多学学羽儿，该是强硬的时候就不能软了手腕”
说来也是奇了，论起性格来，姜琼羽倒是与姨母林若霜更为相似，反之温婉柔和的秦瑶性子更像自己的母亲林若婉
听着母亲也这般说，秦瑶咬了咬下唇，眸中坚定了许多。既然是旁人都闹到她跟前儿了，确实不能在忍下去
“姜姑娘是太傅之女，想必也定是文采斐然的，秦姑娘出身瑞阳候府，也是书香门第，二位可要好好指点指点芸儿”
瞧着她们姐妹二人在旁边聊着，王芸故意拔高了声音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子
“王姑娘画技过人想必诗词也不差，我们切磋才是”，秦瑶扬了扬下巴，避开了那一礼，眸中淡然
眼神交汇间淡淡的火药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