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敌友
京都官员还是很管事的，毕竟天子脚下，谁也不敢就那么放肆。
韩封送去的人自然还是给了银子的，所以来的就很快，不多时一队人马，约么十五个官兵就来了。
当然京兆尹是不会来的，这点子小事不至于劳动他，就只是派了一个捕快和一个仵作来。
上来就还是客气的，毕竟如今华觞楼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别的不说，能在京都把生意做起来，肯定就是身后有人的，轻易不能得罪。
再者生意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们一贯出手也都大方，官差们最是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
生意人最是习惯花钱免灾，那钱可就花到他们口袋里去了不是？
“敢问大人贵姓，草民贱姓韩，是华觞楼的二掌柜。”韩封恭敬的拱手。
那捕快见韩封态度好，他自然也是心情好的，摆手道，“鄙人姓刘，倒也称不上一声大人，不过是小小捕快罢了，韩掌柜这里是出了什么命案？”
这会子那妇人便又啼哭出声儿了，“这位大人，昨晚我家夫君在华觞楼吃酒，今早人就没了，我想着定然是酒菜上的问题，这才前来讨个说法。”
捕快看那妇人一眼，蹙眉，“既然是出了事，何不直接去报官，反倒把你丈夫的遗体带到这种地方来，你可是犯了忌讳！”
妇人支支吾吾的，只是拿着帕子擦泪，并不说话，一对眼珠子却是打着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大人，想必这位夫人也是一时悲痛情急，故而乱了方寸，如今请了您来，就只等着您主持公道了。”
忽的，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刘捕快循声往去，便瞧见一个衣着不凡的妙龄少女被四个丫鬟围在中间，瞧着定然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正是犹豫怎么接话的时候，那妇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开口。
“大人，正是如姜姑娘所说，民妇一时悲痛，便出此下策想为夫君讨个公道，现下大人来了，一切但凭大人断案。”
姜姑娘，刘捕快蹙眉沉思，京都可没什么姓姜的，唯有当朝太傅...
“下官见过姜四姑娘，今日这案子放心交给下官，下官定然断的清楚明白！”
捕快忽然就态度十分谦卑恭敬，姜家四姑娘，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自然是不能不尊敬的，最好还能巴结着才是！
姜琼羽侧身，微微福了福身子，“我一个闺阁女子，自然不及大人知晓的多，只在这里看看便好，大人无需顾忌我，只管办案便是。”
刘捕快看了看那妇人又看看姜琼羽，心里头琢磨着，或许这位金贵的主子是护着那妇人的，心里先前的想法就撇干净了，立即吩咐仵作先去验尸。
这些污秽画面，自然是不会叫贵人看见的，姜琼羽被几个丫鬟围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了紫苏一个略靠近几步看着。
毕竟她是懂些医术的，万一有什么蹊跷也能瞧得出来。
虽说是仵作来验，但是大庭广众的，自然也不会说就开膛破肚什么的，就是拿了银子四处穴位上探一探。
就是瞧一瞧是否因为中毒而死。
毕竟吃东西能叫人丢命，自然就是里头有什么不干净的。
结果这一番验下来，银针依旧是亮晶晶的，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你确定你家夫君是因为吃了华觞楼的酒菜而丢了命的？方才仵作可是验过了，你丈夫体内无毒，怕是这死，另有蹊跷吧！”
刘捕快眼神略有不善，毕竟也是做了多年捕快的人了，见过不少谋杀亲夫再嫁祸他人的，故而就多想了一些。
妇人一愣，赶紧叩头，“大人明鉴，民妇断然是不敢做什么违反天理王法的事，我家夫君真的昨儿在华觞楼吃了酒，今早就没命的，民妇不敢有半句谎言！”
“那你可知道你夫君昨夜晚吃了什么，与何人一道吃的。”
“夫君出门从不带我，我自然不敢过问的，这些事情具是不知。”
妇人一问三不知，骤然就叫刘捕快有些火大，面色沉了不少。
韩封在一旁瞧着，见时机差不多了，居赶紧上来打圆场。
“大人息怒，这位夫人想来是常主持中馈不大出门的，草民提议，劳烦大人派人将我这厨房搜一搜，也去这位夫人家中搜一搜，看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妇人一听，就不大乐意了，扯着帕子就质问韩封，“我家夫君没了，如今竟然还要搜家，是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没人撑腰吗？”
“这，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人说了，人并非死于中毒，想来这其中是否还有别的蹊跷，夫人既然是想讨公道，也该配合找出个因果来不是？”
韩封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温声劝解着，这般一对比就显得那妇人有几分蛮不讲理。
周围就有人开始说话，“这位夫人，你若真想为你夫君讨公道，叫那官老爷去家里头搜一搜不是更明了？何苦钻这牛角尖。”
人们还是劝的多，毕竟瞧着这个妇人更像是弱势。
被这么多人劝着，妇人只是一味的哭，也不拿个准话，弄得刘捕快也心烦。
姜琼羽在一旁冷眼瞧着，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蹊跷了，这妇人的种种行为压根不像是个正常妻子会做的。
既然是如此，她肯定是要推波助流的，扶着丫鬟的手往前几步，站到那妇人身旁。
“夫人你别怕，只管叫她们去查，万事我在这里，好歹能说的上几句话，不会叫你蒙冤的。”
这会子那妇人可是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请了这么个菩萨来，真是送也不好送了。
一时间是进退不得，若她执意不许查，那未免就招人质疑，若是准查了，可家里头还有那位给的银票和田地铺子呢，怎么说得清？
人群里看戏的一位灰布麻衣的中年男子冷冷瞧着这一切，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若无其事的四周瞧了瞧，见没人注意他，便立即飞速离去。
这一边，妇人顶不住压力，只得应允了搜查住处的要求。
刘捕快便叫人拿了笔墨来，叫妇人说出家住地址，夫家姓氏等，点了六个人便要去查。
忽的，围观的人群外头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大人，草民有一事要报，或许与这起案子有关！”
众人皆是一愣，百姓们赶紧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便瞧见人群外头的是福源楼的掌柜崔木。
姜琼羽秀眉蹙起，看着这忽然到来的人，心里总有些不舒服，隐隐觉得这事或许与福源楼有关，一时间不能不能分清敌友。
“崔掌柜又有何事要报，还请说来听听。”
刘捕快自然是认得这位福源楼大掌柜的，方才阴沉着的脸，这会子又笑靥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