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臂之力

再听到崔肖兰喊出自己本名的那一刹那，王云白的呼吸戛然而止。

沈云白——沈姓，已是她陌生了多年的字眼。

似乎很欣赏王云白的这个反应，崔肖兰继续开口。“我不相信之前的帐你就能一笔勾销，虽然你是个逆来顺受之人，可有个无辜的人是被你害死的，我觉得人不能如此的没有良心。”话毕，她向着王云白凑近了两步。

“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王云白的声音有些颤抖，认为对方是在无中生有，故意来揭她的伤疤。

崔肖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你想让这桩事情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随后，用眼神瞟向自己车的方向。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如果想明白就跟我上车。

王云白愕然，有一丝泛红的眼珠子晃了晃。

见她迟疑，崔肖兰又说：“人是不可能随意抛去自己的过去的，虽然你想拼命逃避，可它总会在无形中牵绊着你，你难道至今都感受不到么？”

“我只是试图将它留在原地并没有要抛弃的意思……”王云白呼吸有些急促，他缓缓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把之间的恩怨彻底解决掉。”

崔肖兰冷哼了一声，转身，示意她跟着自己。

白色宝马被打开的时候，Pony吐着舌头，兴奋地坐起来。但见到个陌生人，它提高警惕的哼了两声。

王云白怕狗，她从门缝瞟了眼Pony，眼神中有一丝胆怯。

“吃不了你。”崔肖兰拍拍Pony的头，指示它趴下。

王云白钻进副驾，在陷入皮革座椅的那一刹那，有种重回梦境的感觉。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在给Pony又喂了跟牛肉棒之后，崔肖兰缓缓开口。

“这是我女儿的狗。”

王云白缓缓扭头盯着崔肖兰，她并不想听这个，让对方交代清楚，赶紧离开。

“你刚刚说我害死谁了？”

崔肖兰用湿巾擦擦手，做了个深呼吸。“你不是知道么？我女儿死了，尸体飘在河上。”能说出这句话，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什么？”王云白微睁了双眼，心中有一丝诧异。随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你女儿……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崔肖兰挑了挑眉，“那最好，可谁让你有被怀疑的理由呢。”

“你觉得我会拿孩子来报复？”王云白将手放在胸口。

崔肖兰又深吸了口气，她明明知道这是不靠谱的怀疑，但还是不得不会往此处去想。

“而且樊志宇……已经知道我不是他妈妈的事了。”王云白缓缓摇头，用手抵在眉心。“应该是听了街坊邻里闲话，那孩子不会对他妈妈有什么印象的。”

“你还跟樊志宇联系了？”崔肖兰竟有些不解。“怎么？想对他的人生负责？还是……你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真相。”崔肖兰对樊志宇的行踪一无所知，她也不愿意知道。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残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侄子！”王云白提高了音量。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

“他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了，我实在不忍心。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王云白用手掩住了脸，声音从她的指缝挤出来。

想到伴随樊志宇怪异的举动，

“你还真拿自己当圣母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好好抚养那孩子不好吗？”崔肖兰虽语气轻蔑，可也在强压心中的情绪。

“我……”王云白哀叹。“换作是你，你能承受么？被王一天玩弄然后被无情地推给一个陌生男人？”她颤抖着手指，不得不重新揭露伤口。强忍心痛，在这女人面前她再次展示自己的狼狈。

王云白不得不想起事件的种种细节，追悔莫及。

崔肖兰被她的话给堵住了嗓子，她深知事情的真相，可事情可被当事人当面讲出来后，扔有震慑心灵的感觉。竟有些无法直视王云白的双眼，崔肖兰将脸扭向了车窗外。

“那也是你自己赌气的后果，是你最终主动接受樊伟业的。”

“总之你没有怀疑我的理由。”王云白带着颤抖的呼吸说：“别在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们一般龌蹉，孩子们没错，别在做让他们难以承受的事。”

崔肖兰冷笑一声。“那樊秀芝呢？她知道么？樊志宇跟本不是他亲哥哥的事？”

王云白像是没了底气，竟感到头脑有些发懵，她闭上了双眼，瘫软在座椅。没再说话，望像了窗外。

有件事她这辈子都不能说。

“你女儿的事跟我无关，我只能解释到这儿。”王云白语气开始变得无力。

“其实我刚刚说的人并不是我女儿，是樊伟业，他的死跟你有关。”

闻言此话，王云白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感到浑身的能量被耗尽一般。为什么要提樊伟业？又是为了让自己有更深的罪恶感？

见王云白默不作声，崔肖兰见状，也只想快速告诉她真相。

她发动了车，虽然在密闭的车内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可她还是载着王云白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王云白虽心有不悦，但此刻的煎熬，她只想一次性经历完毕。

放Pony出来小便了一下，崔肖兰重整情绪，开始向王云白讲述她沉在心底多年的积怨。她语气虽轻，可落在王云白心底的却如同根根利刃，一字一句都直击她的灵魂。

那便是樊伟业会入狱的原委。

本以为是樊伟业一时糊涂酿成的车祸，没想到他会因此犯了一个更大的糊涂，就是听从王一天支派金钱的蛊惑！

除了这个，王云白还听到了一个更令她毛骨悚然的事实。王一天，要比她认为的残酷百倍。

“你离开他吧，崔肖兰。”说着，王玉白竟然感到有泪流进了嘴角。

崔肖兰却冷冷一笑，语气平淡。“凭什么？我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

她抽出一张纸巾，随意递给她。

王云白的唇开始不自觉地抖动，她开始思考为什么崔肖兰要告诉她这些，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又何必忍耐？如果说之前是为了王琪，可现在……如若不是因为钱，那就是她有更可怕的目的。

“听到这些，你会怎么做？”崔晓兰握着方向盘，转头问王云白。

“我要走了，该怎么办，我觉得你心里有数。”心里有些慌，王云白推开车门的时候感觉指尖有些费力。

“我可能会需要你的一臂之力。”

这是崔肖兰和王云白见面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崔肖兰本人正在大型商超给pony买排骨，她推着购物车不疾不徐向前。

走过两个年轻人的身边时，那男人躬身侧脸，帽子压的低到看不见脸。只是无意听旁边的女人喊了他的名字——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