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忍心告诉你
孙贝儿心中感到些意外，但竟还生出了一丝暖，但她迅速将其驱赶。
晃了晃神，冷笑。
“他？照顾我？”孙贝儿呼扇着的睫毛像是在质疑什么。
眨眼间，罗亦也感受到了她的心境，淡淡补上一句。
“怎么了，你们兄妹感情不好么？”
——心寒，当罗亦提到“兄妹”一词的时候，只是让孙贝儿的心底渗出一丝寒意。
罗亦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脸上，她空洞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罗总，站在这挺冷的。”孙贝儿呼出口气，形成一小团雾。手在臂上搓了搓，巧妙地转移话题。
但心里却生出股不知名的烦躁。
罗亦耸了耸肩，也感到了夜幕压迫下的冷冽，已将两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湛蓝中。
“那……走吧。”罗亦松了口，没再追溯。
立在小区门口开的正艳的红梅树下，罗亦挥手示意一辆出租车停下。极其绅士地拉开后坐的门，示意孙贝儿上车。
“不了，实在有些不顺路，还是您先走吧。”说完，孙贝儿静静地望着他。
罗亦挑挑眉，开口。“我坐下一辆。”他松开门把手，后退了两步。
“明天见！”孙贝儿干脆地上了车关门，没有半点迟疑。
罗亦轻轻挥手的影子落在车窗上，映在孙贝儿的余光中。
望着远去的车被掩盖在车流中后，罗亦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
那女人心底像是无法撬动的顽石，他踌躇片刻，望了望那殷红的梅花，又返回了叶华家。
……
咖啡厅的二楼，音乐柔的如棉花糖般轻抚人心。
樊志宇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靠着窗，目光落在了某处闪耀的霓虹，犹如催眠。
他望了眼腕上的卡西欧。都超了半个钟头了，这孙贝儿是要爽约么？
他咽了口矿泉水，正想背包走人，一个裹着白色大衣的娇小身形便映入他的余光中。
他窃笑，随着她走进，一声调侃的话脱口而出。
“秀芝，这样可不行啊，如果是跟你男朋友约会，迟到这么久他会生气的。”
“可你又不是。”孙贝儿也毫不留情，话语冰冷，干脆的如同落下的刀子，又补上一句：
“给你三十分钟，刨去我刚在路上的二十分钟，你还剩十分钟，讲你所谓的重磅消息。”
“乖乖，你开玩笑吧！好歹……也给我十五分钟吧！”樊志宇继续戏谑。
“五分钟。”孙贝儿直言。
“好好好……”樊志宇无奈摆手，耍嘴皮子这块儿，他从小就不是这妹妹的对手。
“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你这妹妹了。”樊志宇故意啰嗦了一句。
孙贝儿对他的废话充耳不闻，十指交叉叠在下巴处，微微眯了眯双眼。
“你为什么找罗亦？”
“哈哈，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正想提他。”樊志宇的指尖在桌子上轻敲。
“你想都别想！跟我在同一处上班！”孙贝儿微微压低了头，气势从眼神中迸发出来。
“为什么？”樊志宇的声音故作可怜，然后挑眉含笑。
每每，孙贝儿看到他这个表情，都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次不是工作的事儿，是跟你八卦一下。”樊志宇继续说着，事先点好的奶茶被端了上来。
孙贝儿有些不屑，双臂交叉抱在了胸前，她不喜欢这种小孩子才喝的东西。
“你那个上司的生活不太检点啊。”樊志宇喝了口奶茶，觉得齁甜，他咂了咂嘴。
孙贝儿抬眼。“用不着你操这闲心……你若是想跟我说这个，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也是为你着想啊。”樊志宇笑道。“你总不能一直单身下去啊，又不让我这个哥哥来照顾你。”
“你在囫囵八扯些什么玩意儿！”孙贝儿怔愣。
“我是说，你身边有这么好条件的人都不勾引一下？”
一股无名火升腾起来，孙贝儿无语地摆了摆身子，对着樊志宇冷冷地哼了一声。
“勾引”一词着实是侮辱了自己。
“用不着你在这乱点鸳鸯谱，他有喜欢的人，并且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下贱。”
孙贝儿字字句句冷到足以揉碎背景的钢琴曲。
“啧啧，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哎，真可惜……”他语气平淡却暗藏讥讽，樊志宇又抿了口奶茶，补了一句严肃到跟他不符的话语。
“那，他喜欢的人，是个叫尹茉莉的女人么？”
孙贝儿倒抽一口凉气，身子往后一仰。“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啊？你竟然知道！真没意思！”樊志宇泄了气，头像小丑一般向一边歪倒。
“你该不会是……”孙贝儿愕然，窗外的车灯闪过对面人的脸，映的他瞳孔透出深棕的底色。
她脊背不禁有些发凉，接着记忆触碰了某处让人心惊胆战的场景。想到了“跟踪”一词。
“你适可而止吧，你以为你逃的了第二次？”孙贝儿发出警告的声音，手臂的汗毛也一并竖了起来。
樊志宇若无其事地撇着唇角。“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贝儿眼里的恐惧散去了些，“那你怎么知道尹茉莉这人的？”
“这你就别管了。”
“你也别多管了！”孙贝儿明显开始不耐烦，她并不想听樊志宇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哈哈，这只是个小八卦，今晚的重头戏不是这个。”
“你只剩最后一分钟！”孙贝儿伸出了一根手指，语气坚决。
樊志宇一脸的阴森，显然就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刚刚的铺垫只是为了衬托接下来的事情。
他躬身向前，双肘撑在桌子上，眸底藏着吓人的深邃，抿嘴带笑着开口。
“真不忍心告诉你啊。”
“最后十秒。”孙贝儿迎着他的冷冽目光，眨眼提醒他。
只见樊志宇故作痛苦的表情深吸了口气，同时，孙贝儿捕捉到他此刻心境的异样，但很快便消沉，让人解释不通。
当他吐出那口气之后，也伴随着樊志宇的一句话，那句话足以将孙贝儿心口重重地劈出一道缝来。
她脑袋随之“嗡”了一下，有些晕眩，又有些缺氧。
听懂那句话，只需要半秒；接受那句话，也只用了两秒。
如醍醐灌顶一般，之前的记忆再次袭来，种种觉得古怪和说不通的事情竟在这一刹那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道道车灯的亮光划过樊志宇的脸，孙贝儿许是觉得双脚被地面钉住不得动弹，下一秒，胸膛像是被五行山压着似的，难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