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年33

飞回昆明的家，就有一件事摆在眼前挥之不去，柳的刘哥刘俊颜别来无恙？在家调整了一天，其实不用调整的，坐飞机回家完全没有疲惫和厌倦，只是需要转换一下心情，把内心惯常的宿舍转换为温馨的家和自己的小床即可。在不同的环境中一定会有不同的心境，在自己小屋的台灯下柳想起的还会是高三的插班生支孜，想着她在昆明城云南大学怎样的活色生香的学习生活，一个美美的女生应该有很多男生会去追她。支孜打扮入时时尚开朗性格坚定，是帅气的美，柔软中带着自信。柳就是被这种不一样的女性时尚帅气的美吸引，写下人生第一封情书。当然会想起郡，最老的友春及一大堆高中的同学，但当务之急是去看刘俊颜，所以到家的第二天柳就和丁板约好去刘俊颜家看他。

开门的是刘妈妈，刘妈妈早早就退休在家打理家务照管儿子。把刘俊颜送进大学后原是可以舒口气，没成想刘俊颜把自己逼到了另外的世界里。刘妈妈又只有担起照管儿子的第一要务，比先前更难照管并渐渐失去希望的留白里，把留白填满了黑色，没有希望的生活扼杀所有快乐，痛疼到不再感觉的痛疼是无尽的哀伤。可以从刘妈妈脸上看到最无奈无限的忧伤，看向柳和丁板的眼神无神而恍惚。刘妈妈把丁板和柳让进了屋里，刘俊颜坐在沙发上用右手抠着左手的手指甲缝，左手食指和中指第二节之间的皮肤已经被烟熏成了淡暗黄色。丁板和柳热情的叫着刘哥，刘俊颜只是寡淡的抬了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土贼，没有站起来只是右手不再抠左手简单的哼了句“哦，你们俩个敢”“给有烟”，丁板掏出香烟拿了一支给刘俊颜，散了一支给柳而后自己叼上一支。柳在丁板散烟时掏出了打火机给刘俊颜和丁板点上，自己也把香烟点燃，三个土贼都深深的抽了一口香烟，而后长长的吐出，动作一致像是彩排过一样的统一。客厅里一会就烟雾缭绕，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这样的寂静被刘妈妈的倒水声打破，丁板和柳被刘妈妈招呼着坐在了沙发上，接了刘妈妈倒好的茶水杯，茶水杯上的热气合着香烟的烟雾弥散在夏日的阳光中，飘渺着的烟被阳光照射着，有着不真实的美感，不停不断的变化着的烟雾让彼此的面容模糊起来，这样不动声色的相聚彼此陌生到不敢相信是在现实里，曾经疯闹到无边际抽烟喝酒唱歌弹吉他，说着最“糟耐”的话，喷子式的叫嚣着对现实的批判，热情的称兄道弟，痛并快乐着的放荡形骸，把所有情绪放在对吹的啤酒瓶口，把体己的话伴随着口里喷出的烟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就是这样的酒肉朋友和兄弟。

此时三个土贼都默不作声，柳自己都怀疑他们仨是否曾经相识相处过。刘俊颜吸烟吸的大口而且很快，眼睛完会不看丁板和柳，只是虚无的盯着茶几上自己的水杯和水杯里冒着的热气。沉默接着沉默无言对着无言，丁板多次询问刘俊颜想打破这种不应该属于他们之间的真实，刘俊颜没有任何想说话或回答丁板和柳的意思，呆坐在沙发上把烟抽完，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接着又用右手抠起了左手的指缝及手掌上的茧子。期间刘俊颜又和丁板要了两次烟。

告别了刘俊颜和刘妈妈，丁板和柳走出了刘哥东寺街上住在四层楼上的家，下到单元口时刘妈妈追了下来，眼睛里都是泪。刘妈妈说：他家刘俊颜休学回家后整天都在家里呆坐着，只是抽烟喝水，到点吃饭，晚上不睡觉只是抽烟喝水。一直这样几天后他们也慌了，带刘俊颜去医院看病，医生说刘俊颜有中度的精神障碍，开了一堆药和大量的医疗建议。刘妈刘爸按医生说的做了一个多月，刘俊颜却是比才回来时更加不说话不睡觉了，也不出去玩。他爸找了份工作叫他去，他怎么都不出门只有作罢。完会没办法只是烟抽的更多了，刘妈妈只是拜托丁板和柳多来看看俊颜。

从刘俊颜家出来后电话约了老土狗和李红生，丁板和柳在昆都等着他们来聚。李红生刚毕业被分配在金马农机厂做了技术员，说今天上班请不了假不来了。等着老土狗时丁板和柳喝着百威啤酒说着刘俊颜的状况，俩人都唏嘘不已，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从此丢掉了自己的灵魂。学会爱自己，才会爱别人，刘哥只学会了爱别人。刘哥这样得把爸妈伤心到什么程度？刘妈妈的眼泪似乎是已经流完的样子。老土狗来到后，仨人欢乐的在昆都打起了斯诺克桌球，玩得尽性和投入，一起吃饭混到很晚吃了夜宵喝了啤酒，柳跟丁板回了丁板家，第二天依然约了老土狗和李红生，电玩桌球晚上在昆都慢摇吧里听歌喝酒。生活在城市的繁华街灯和喧嚣的霓虹灯下，欢唱歌者的脸被射灯投下的各色灯光照着，是不同颜色诡异的表情，整个慢摇吧里的人情绪高涨，欢乐兴奋开怀畅饮，在歌声里体味着那刻的快乐。

这个暑假约丁板去看刘俊颜很多次，也就聚会欢乐了很多次，一直这样反复着。刘哥没有任何迹象可以看到他重返正常的蛛丝马迹，在他的世界里柳和丁板才是有病的人，喋喋不休不懂纯粹的爱。争辨正常和非正常柳是没有资格的，明确知道自己曾经分裂成二十四个柳。关于艺术和人格只是站的角度不同而已，谁看谁还不是认为看到了另类，凡高把自己耳朵割下来后，后世人终于真心承认他是艺术大师。刘俊颜刘哥一定也是嘲讽柳小土的世俗和尘土味，庸俗市侩猥琐恶心不值一提。

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伯牙子期，渐离孙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