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凤兮天下行 羽落万物生（三）
“就是你俩，看什么看！”
……
“好了，咱们先出门吃点东西吧。”
“这位是你们的四师兄向舟，五师姐清念，后面三位是下属弟子，除此，还有二师弟齐任，和六师弟丰允成，这次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
前后辑礼后，便一同向客栈外走去。
长街短道，清冷处，远远就能看到升腾起来的白雾，那里就是几处集中的早餐门档。
循着雾气升腾的地方走去，渐渐嘻闹和叫卖声传来。
“新出锅，新出锅了……”
“菜粥、清汤、包子喽～”洪亮长扬的声。
人头攒动，挤在摆了个样招牌的滚汤白雾前，矮桌单凳占满了人，搭坐在台阶，半蹲用餐的人也三三两两挤在一块儿。
“这时候，人还真不少啊。”
“看打扮还是当地活计人较多，也有商旅的人，佩刀短剑的也有，想来是走镖行当。”四师兄道。
“其实这两天，看这边人，也有不少和我们一样的，或许也是暂时在此处落脚吧。”师姐道。
长街一条，几样招牌鳞次栉比。新来的人，这时为这景貌，驻足仰首看望着。
“可以试试面饼和清汤，搭配起来很适合。”师姐看向几个孩子道。
这种属于大面的早餐，一般处处地方都有此类吃食，清汤用的骨清汤、加肉糜、碎菜还有豆腐条，而面饼是可以泡着吃的内软外脆饼。
“我只要蔬菜。”小女孩道。
“比如时蔬粥、小碗菜、素吞丸子这些，就是纯素的。”清念师姐看向小女孩道。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爰爰，叫我爰爰吧。”女孩道。
师姐蹲下微笑道：“那你就先等会儿，我给你买去。”
“何况？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女孩好严肃。”
“有吧，不熟吧。”
这时，小女孩扭头向何况道：“你是何况对吧？”
继续慢慢道：“你昨晚的梦，其实是因为我才发生的，不过是否发生还是由你决定的，或者也不是由你决定的，只是说梦只能是一个因子。”
“……啊？”何况从她着冷不防没来由的的一句说住了。
看向她道：“是什么？”发觉问的不对，道：“是……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通常的比方是，像种了一粒种子，还要经过开花、授粉，然后才会结果。梦好比就像是种子，也最多是种子。”
她这句说的自然，说的熟练，一气呵成似的，像是说过好多次一样。
看着何况又陷入疑惑，何名看着女孩道：“你们在说什么？再说清楚些呗。”
“何名，我好像已经懂了。”拍了拍何名肩膀豁然道。
继续道：“就是说，可能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那现在就应该想如果发生了要怎么办？”
何名道：“为什么不考虑不发生呢？”
“那就是种子夭亡了，或者它要在以后结出它的果实。”何况道。
“爰爰？”用这个名字称呼道，还是有些不熟悉，何况继续道：“师兄是知道了吧，他为什么，没有什么变化或觉得不同以往的反应，就和不知道有这件事一样。”
“正因为这点，或许就是我为什么会要回答他，然后被留在这儿的原因吧。当时，姐姐让我来时，告诉我，他看见过漾予……”
……
“后来呢？”
“没了。”
“什么叫你留在这儿？”
“什么？你不是人，是兔……”何名和何况突然的惊呼，瞬既被捂住了嘴。
何况和何名相视一笑，果然，还是那股傲娇和严肃的模样。
“小哥儿，也在这儿，早晨生意还行吗？”漾予看到昨日的三味卷小哥，问候道。
“嘿嘿，还可以，这几天有熟客了，也学着做了粥啊面饼这些，不算大，每早出摊能卖的七七八八。”笑着回道。
“那小二哥，这几样您拿两三个，我们也尝尝。”
“好，行的，这几样虽然新学做的，大家吃着也不错。”
“小二哥？您昨天说的时间，我们是还在主街位置一块儿出发？”
“行的，那条街顺道，这边我卖的差不多，也就该收摊了。”
“好好。”
熙攘声，说话间都不禁话声大了几分。
……
白日初升，朝霞做底。
漾予和何况、何名及爰爰一行就等待在主街石道，临屋一旁，在看到小哥持镰背篓而来，便一同出发。
在等待时，何况问起师兄，师兄回答，天命不可知，也不可违，而人事尽为。
爰爰也回道，和姐姐居于凌虚之上，唯一处昙花现的盛景，在那里，昙花一日落，一日开，满山遍野都是，处处芳菲，处处飘香。
沿杂丛小道而上，小二哥道，“之前你们问我这儿是从哪采的？我发现这儿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当时抵押了几钱，准备租块地儿，可真是处处有主，又没个定事儿的主。钱又不多，我就只能走远点，再远点儿，就一路走到了碎石地儿那处。那时，他们一听我说租那儿行不？都嬉笑，当时说几代人在那儿要不土种不出来，要不一时不打理，荆棘草就串过去了。我想着我就勤快点儿，总种的出来。后来就定了，就在那儿找了个凹地儿，打理了下，这年开春准备种点儿东西。”
“刚开始做的三味卷用的菜，也是从邻旁当地的几户人家储存下来买的。还是上周吧，我的那块凹地儿居然有新芽冒出，后来沿着迹象，碎石滩一侧已经长起来些许的石生菜，后来就是遇到你们了。”
“小哥怎么称呼？”
“家里排行老五，叫张五。”
“张五哥，家里也不容易啊。”
“是啊。不易，当时看着有个商队路过我们村，收些农具、编织还有皮毛，我是帮他们打杂，有个饭，后来就跟着商队来到这儿，落了脚。”
“你后面三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来往的人，很少有看到你们这样的。”
“哈哈，张五哥见笑了，他们现在是我的小师弟们，陪他们这次看看。”
“你们是经商的？不像，练武的，像镖师那种？或杂耍团？也不像。”边说边摇头道。
“当我们是会些几招几式，读书的人吧。”
“嗯嗯，这一说到有几分是了，就是我见的读书人少，你们也别见怪。”
说话间，便来到孤松旁，张五哥指着前方道，往前直走就是碎石滩了，走过碎石滩就是那处了。
此时，几人所处已经是矮山山顶了，长针状的草在一侧徐徐成簇，几个小孩走近，冒尖处已及腰，几人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了会儿。爰爰此时看着这里的景色，脑袋晃来晃去，脚丫也轻摇动着，看来对这里的环境，带给她一种愉快自然自洽的感觉，时而仰头看天，时而转动脑袋摆着耳朵听着什么。
“那个声音？”女孩道。
“是其它师兄弟吗？”何况道。
“不是，声音很轻，很匀称。”
漾予也注意到一些异样，道：“来这儿的人，不止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