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痛苦
屋内发生的一切，似乎跟成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再说成才也没有超能力，根本不晓得自己离开之后，屋内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不晓得与自己同处一屋的其他三人一直在默默的观察和关怀的自己。
此时的成才，心中只有煎熬，无尽的煎熬。
他突然想哭。
实际上。
成才已经哭了，只不过他的哭，并没有被所有人看在眼中，这是成才自认为的。
事实上。
成才的哭泣，已经被所有人看在了眼中，吴哲就是那个看到成才哭泣的人。
当然。
这一切跟成才没有关系，跟成才有关系的，只有成才面前的这盆水，这盆满满的凉水。
心中忍受着煎熬，忍受着剧烈煎熬的成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将自己的头扎在了冰冷的凉水当中。
冰冷刺骨的凉水，与肌肤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畅快的感觉，顺着成才的脸颊，游走全身，使得成才整个人莫名的就是一抖。
将头浸在水中的成才，似乎由于水的关缘故，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关系，周边的所有，瞬间变成了死寂一片。
这才是饱受煎熬的成才，所要的那种真正的逃避。
不管不顾将头浸在凉水中的成才，就那么的将自己的头一直扎在了水盆当中，他好像忘记了一下，甚至就连呼吸不畅的那一刻，成才也不忍心将自己的头从水盆中伸出来，似乎只有将头扎在凉水当中，成才的心中才不那么保守煎熬！
头扎在水盆当中的成才，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
是死亡吗？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成才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的画面。
包括操场上出现的那一幕奇景，又在成才身上再次重演，成才的手脚，突然不受自己大脑控制。
自己要死了吗？
水中不断涌出眼泪的成才，眨巴了下自己的眼睛，他宛如饱受了委屈般，不断的将自己的泪水涌出。
对他来说，死亡其实也挺好的，因为死亡，最起码不用再面对心灵的煎熬，或许那是一种永久的逃避。
那就死亡吧！
将头扎在水盆中的成才脑海中，突然泛起了这么一个短路的想法。
他也这么做了，将头扎在水盆当中的成才，没有将头从水盆中伸出来的想法，而是任由自己的头，不住气的浸在水盆当中。
直到有人将成才从水盆当中揪出。
被人从水盆中揪出头颅来的成才，并没有如溺水之人那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而是抿着嘴巴，用多管闲事的无辜眼神，看了看那位将他从水盆中揪出来的人。
这是一个很使的成才意外的人，不是伍六一，是许三多，与成才一同进入了老A，老A集训营中唯一两个士官中的许三多！
要不是许三多，估计成才会呛死吧。
想想。
成才还真的被呛死。
只不过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成才并没有接受许三多的这番好意，反而依着自己的想法，拒绝了许三多！
“三呆子，你干嘛？”成才故意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白了许三多一眼。
许三多面前，成才必须要摆出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即便成才内心深处饱受煎熬，整个人脆弱到了极点，他依然用这种所谓的虚假面孔来维持自己那可笑到极点的自尊。
“成才，你在干嘛？”许三多没有回答成才的问话，而是将成才的问题原封不动的丢给了成才，仅仅是将话语中的称呼换成对方而已。
“洗脸！”成才一本正经的说了一个洗脸的答案出来。
他刚才将头浸在水盆当中的行为，也可以称之为洗脸，毕竟脸沾到了水嘛，至于许三多信不信，那就是许三多自己的事情了。
刚才为什么要说一个洗脸的答案出来，成才不晓得，他也没有原因，他只是情不自禁的说了洗脸两个字。
“成才，你别骗俺，俺也洗过脸，哪有这种洗脸的？有谁将头扎在脸盆当中洗脸啊？”三呆子一般的许三多，并不相信成才给出的洗脸的这个答案。
事实上。
成才在说了洗脸这个答案后，也有些后悔了，因为成才晓得这个洗脸的答案，并不能说服许三多。
所以成才准备了一个后备答案。
只不过就在成才这个后备答案没有说出来的时候，许三多便抢着说了他对成才的担心，“成才，俺晓得伍班长来老A当老A教官，你心里有些不好受，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事儿也挺好的，咱们三个人当初在钢七连不也是挺好的吗，有伍班长当教官，咱们也有个目标，咱们也一定能成为像伍教官那样的人，留在老A！”
成才伸出了手，他很想拍一拍许三多的肩膀，如当初在钢七连那样，拍许三多肩膀，给许三多鼓励。
只不过成才的手，在伸出一半儿的时候，突然又将这个手给缩了回来。
时至今日。
成才已经没有资格去拍许三多的那个肩膀。
不知何时。
许三多那个瘦弱额肩膀，变得是如此的坚强，就算带着伍六一和拓永刚将近百多斤重的体重慢慢前行，也毅然决然的勇无前往。
这恰恰是成才没有的，不具备的。
与许三多比起来，成才自己的肩膀，貌似有些脆弱。
这也是成才将手收回去，然后看了看自己肩膀的一个原因，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淡淡的苦笑。
这丝苦笑很隐蔽，并没有被许三多看在眼中而已。
出于麻痹许三多的缘故，成才迎着许三多的目光，将之前想好的那个答案给说了出来，“许三多，你别担心我了，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我现在是排名第一的那个人，你排名最后一个，小心老A将你给淘汰！”
“俺不担心，俺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成才强颜欢笑的反问了许三多一句。
“担心你留不在老A。”这句话宛如一根锋利的针刺，径直刺在了成才那最为脆弱的心灵上面，使得成才整个人肝肠欲断。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留在老A嘛，包括当初舍弃伍六一，全力冲向那个终点，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留在老A，但是许三多的这番话，无情的戳破了成才的梦想。
天下最大的悲哀，或许就是这个了。
明明还在努力，却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