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登门
陆金颜笑着解释：“把红枣蒸熟后研磨成泥，混在香品里会有淡淡的甜香。”
红枣蒸熟后放凉，再次研磨得更细，混进已经研磨后的那些香粉，细细搅拌均匀，搓成黄豆大小。
“这样一颗放进水里很快融化，泡一刻钟后浑身就能留香了。若是不想泡，直接放在香炉里也可，放进香囊里佩戴也不错。捏碎后混进香膏里，涂抹在身上，也能浑身香喷喷的。”
同一种药丸居然有好几种香方，打下手的几人相当惊叹。
研磨药粉需要细致，十一专门检查，十三和十四动手，十五则是注意火候。
足足用了七天功夫才做出两份香品来，徐亦锦看着不错，放进锦盒就让十二送去东宫给太子。
太子十分欢喜，大手一挥送来不少赏赐，都是真金白银，仿佛也知道徐亦锦生母留下的库房烧掉了，担心他手头上的银钱不够。
徐亦锦一脸无奈，不过真金白银也比宫里那些只能看不能换钱的摆设来得好，欣然收下。
因为是太子私下赏赐，只让十二偷偷带出宫，也就没什么人知道。
他一直住在外头，欧阳莲一开始惴惴不安，以为徐亦锦是真的生气了，才会不乐意继续住在王府。
时间长了，她却开始担心徐亦锦离开王府，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欧阳莲打发人悄悄打听，徐亦锦买下的院子一直大门紧闭，里头有人走动的声响，不是个空宅子，人住在里面还真的生病了吗？
她是巴不得徐亦锦就这样病死，那么肃王世子的位置就能换成徐若恒了。
可惜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对欧阳莲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夜里就寝的时候跟肃王提起道：“亦锦一直在外头养病，府外有人私下嘀咕，是不是在王府里住得不痛快，才不肯回来。”
欧阳莲说着就红了眼圈，眼泪要掉不掉的。
肃王搂着娇妻满脸无奈：“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他这是怕过了病气给我们，这才在外头养病。听闻风寒反复，有了点起色又着凉发热，只得老老实实卧榻歇息。”
“我看着亦锦长大，就跟若恒没什么两样了，他是不是还怪我？要不我过去瞧瞧他？没个女主人的宅子，也不知道身边伺候的人会不会尽心尽力，若非怠慢了，怎的叫他的风寒反反复复的？”
肃王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何必你亲自去，让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去瞧瞧就是了。”
欧阳莲依偎在他怀里无奈道：“我不亲眼看看，哪能放心？”
既是如此，肃王只能叹气应下，让身边两个心腹侍卫一并跟着护着。
欧阳莲没打招呼，马车到了大门口才让人去敲门。
门房得知肃王妃亲自驾临，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小的这就去叫管家，打扫一番再请王妃进来。”
拍门的素茹愣住了，这会儿不是该打开门，怎的还让欧阳莲在外面等着吗？
收到管家的传信，徐亦锦挑眉：“没想到王妃居然去我新买的宅子了，只怕探病是假，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病了。”
陆金颜吓住了：“什么，王妃在外头，那怎么办？”
她转念一想，才记起徐亦锦另外买了两个宅子当遮掩，并不是住的这个地方：“世子赶过去需要一阵子，王妃进去后没看见你，会不会当场发难？”
“发难什么，我不在那边的院子，在另外的院子就是了。”徐亦锦可不想匆匆跑回去那边，慢腾腾在脸上擦了点粉，显得面色差一点就打算动身去另外一个院子，却被陆金颜叫住了。
“世子这粉末太粗，浮于表面，很容易被王妃发现的。要不用我做的脂粉，是亲自做的，不伤脸面，又服帖得很，就算上手去擦，泼了水都不容易洗掉。”
徐亦锦原本就想敷衍一下，就算他摆明是装的，难道欧阳莲当场就敢说自己不对吗？
如果欧阳莲回去跟肃王告状，说他在装病，谁能证明？
御医明明白白说他生病了，欧阳莲只看一眼就说没病，她比御医还厉害吗？
所以徐亦锦就是有恃无恐，除非是肃王亲自来了。
不过陆金颜一脸紧张的样子，他还是乖乖坐下，任由她折腾。
她这才松口气，生怕被徐亦锦拒绝，赶紧让秋叶送了自己的脂粉过来，先打水给徐亦锦净面后，才用指尖挑了一点粉末细细擦在他的脸上。
动作很轻，就跟羽毛扫过，徐亦锦不太习惯地皱眉。
陆金颜一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一边凑近，目光专注在他的脸上，凑得太近自己也没发现。
每一处都要涂抹均匀，不然就太假了。
脸上涂完，还得在脖子上涂上，一次不能涂太多，要分几次上才行。
她把每一处都细细涂抹上，还怕耽搁时间，蹙着眉加快动作，擦汗后自己右边脸颊都沾了一小片细粉也没留意。
徐亦锦抬眸盯着陆金颜，眼神仔细描绘她的五官。
陆金颜长得好，却丝毫没有一点娇柔做作，反倒大方爽利，眉宇间隐约有几分英气。
长得好的女子他见过不少，也就只有陆金颜叫自己如此顺眼。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陆金颜右边的脸颊，她愣了一下站直身：“世子，弄好了。”
“陆姑娘脸上沾了脂粉，粉里透白的。”
陆金颜不在意地伸手胡乱擦了下脸颊，细粉抹得乱七八糟的，就跟沾了面粉的小猫一样，徐亦锦不由笑了，随手接过想要给她擦拭的秋叶手里的手帕，仔细给陆金颜擦了擦。
“世子，好了吗？”
她还想拿过手帕自个擦，却被徐亦锦避开了，只得站在原地让他给自己擦干净。
谁知道徐亦锦擦了好久，陆金颜不由纳闷：“世子，再不动身怕是要迟了。”
“放心，他们得在那边宅子巡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才会动手去下一个宅子。”
十二已经收到管家的消息，欧阳莲只以为徐亦锦躲起来了，带着人在宅子里转悠一圈，才发现被耍了。
管家这会儿才慢悠悠说徐亦锦不在这边休养，而是搬到另外那个新买的院子去。
反正世子一起买了两个院子，今天住这边，明天住那边，东西都是现成的，难道身为管家还能拦着不让去吗？
欧阳莲素来以大方仁慈的形象很得赞誉，自然不能直接责罚这个管家，尤其他还一开始就说徐亦锦不在这里，只是自己不相信，以为是搪塞的理由，拖延她进来的借口。
谁知道徐亦锦还真的不在这个院子，而是在另外一个。
她终于知道为何当初徐亦锦一下子就买两个院子，还在不一样的地方，离得特别远，原来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欧阳莲心里有气，还是按照管家指的去了另外那个新院子。
徐亦锦躺在软榻上，见到她来似乎有点惊讶：“王妃贵人事忙，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欧阳莲笑道：“再怎么忙也得替王爷来看看你，瞧着这脸色不怎么好，御医的药方不合适，还是身边人照顾得不周到？”
“生病总要慢慢好起来，王妃太心急了一点。”徐亦锦懒洋洋地回答，压根没让下人送茶水来。
他不叫，自己也不喝，欧阳莲这个客人就不好开口要，只得直接说了来意：“王爷担心你这边没有贴身伺候的人，就亲自挑了好几个送过来让你掌眼，要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再换几个过来。”
抬出肃王的名字，徐亦锦就是再不乐意也不可能一个都不留下。
而且这次不留，下回再送，迟早都要留。
徐亦锦挑眉，看着一排几个娇滴滴的漂亮丫鬟：“她们太丑了，看着就不是能干活的，王妃下回送些能干活的人过来，不然到院子不是添乱吗？”
欧阳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年轻男子哪个不爱美色，这些丫鬟都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样貌身段，知书达理，当丫鬟都憋屈了，当世子的红颜知己倒是足够了。
可惜徐亦锦扫了一下，就像是看木桩子差不多，别说贪恋美色，就是多看一眼都不乐意，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而且丝毫没一点刻意。
她就纳闷了，难道徐亦锦不喜欢女色，更喜欢男色？
“既然不喜欢这些，等会送下一批过来。”
下一批一半是漂亮丫鬟，一半是清秀小厮，欧阳莲的心思是什么，徐亦锦不用想都能明白。
难道他看着就是那种容易沉迷女色的人，才会让欧阳莲打算用美人计吗？
不管男子还是女子，他招招手让身边的十二去挑选。
十二一只手就把小厮们的胳膊扭得鬼哭狼嚎，指着那些丫鬟道：“去井边挑水，谁能不洒一点水出来就留下。”
这些娇滴滴的丫鬟伺候人还好，琴棋书画都能拈手即来，但是挑水就万万不行了。
有一个差点摔进井里，一个刚走一步就洒了大半桶水，一个直接蹲着挑不起来就哭了，一个咬牙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洒了点水出来，满脸心如死灰。
欧阳莲无奈道：“这些丫鬟都是贴身伺候做精细活计的，哪里会做粗活？真要做粗活的，送几个婆子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