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何与儿子争风吃醋
大手包裹着那抚摸他脸颊的小手,沈纤钥道:“嗯,自从失去了你,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没对你好一些。如果我待你好,或许你也不会离开我。花凝,如果你心里对我不满意,我也愿意取悦你。”
花凝笑着摇摇头,道:“你已经很好了。”
沈纤钥抱住她,道:“都怪你,都怪你,总是说这种话,我才会变得那样娇气,都是你不好。”
“嗯,都是我不好,但我喜欢你娇气,喜欢你的一切。”
沈纤钥就喜欢这种肉麻的话,越肉麻他越喜欢,明明听了心里高兴的紧,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你这人真是酸’的表情。
“阿越他,或许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你,你多担待他些,毕竟……”
花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
沈纤钥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毕竟阿越一出生便是花凝一个人照看的。沈纤钥心中愧疚,在花凝怀着孩子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花凝生产的时候他没有守在她左右。
他低声道:“是不是很疼?”
“什么?”
“生阿越的时候,我曾经听我母亲说过,她生我的时候疼的都晕过去了。你是不是也很疼,我那时候竟然没在你身边,真是该死。”沈纤钥心中难受,眼神也低落起来。
花凝笑着摇摇头,道:“你忘了,我是习武之人,我的痛感本来就比旁人弱,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沈纤钥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没心没肺,人家心疼你呢,这时候你应该跟我哭诉当时有多疼多疼才对,这样我心里才会愧疚,才会对你更好。”
花凝点点头,道:“好。”
当晚,花凝便带沈纤钥去隔壁江大娘家吃饭。
江大娘和江辰都有些惊讶,沈纤钥看起来衣着不凡,整个人都透露着贵族的气质,在这小小的茅草屋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江辰道:“快请坐,那日还未来得及问公子名讳。”
沈纤钥不喜欢他,便对他爱答不理。花凝撞撞他的胳膊,低声道:“过来之前,你怎么说的?”
他确实答应她要放低态度,不能无理取闹。但是这个小白脸是他的情敌啊,他怎么可能做到对情敌客客气气的?
但到底是害怕花凝会生气,沈纤钥才没好气,道:“在下沈纤钥。”
“姓沈?沈可是国姓,难道公子是皇亲国戚?”
沈纤钥来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花越从里屋小跑出来,一见到他便大声喊道:“舅舅,舅舅,快把这个坏人赶出去,他亲我娘亲。”
江大娘和江辰都傻了眼。
沈纤钥勾起一抹笑意,心道: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这样,再给敌人致命一击,最好叫这个小白脸知道自己的敌人有多强大,知难而退。
花凝则是有些羞红了脸,连忙将花越抱起来,低声道:“阿越,不许这样没礼貌。”
阿越委屈的瘪着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仅亲了娘亲,还叫我喊他爹爹,他是个登徒子,是坏人。”
这句话的震惊度可比前面那句强的多,江辰呆愣楞,道:“沈兄,是阿越的父亲吗?”
这么一瞧,沈纤钥确实和花越长得颇为相似,等等,沈纤钥,阿越?连名字都是这样。江辰几乎坚定了这一想法,心中顿时对沈纤钥起了一丝敌意。
其实经过这几年,江辰已经对花凝没那个心思了,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江辰便越将花凝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眼前这个人如果是花凝的追求者,他一定会善待他,甚至还会帮他追花凝。
可他若是阿越的父亲,江辰便对他心存不满了。毕竟他亲眼见证了这些年来花凝的日子过得有多难,虽然她说不在意,但是那些个媳妇儿婆娘的唾沫星子简直能淹死个人。还有花凝生产的时候,险些便死过去了,江辰怎么能不痛恨这个抛弃花凝的混蛋。
花凝有些羞赧,道:“干娘,哥哥,纤钥他确实是阿越的父亲,应当早些将此事告知你们的,这事都是我的疏忽。”
沈纤钥一副‘瞧见了没,小白脸你没戏’的表情,惹得江辰更加气愤,他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拎住沈纤钥的衣领,道:“就是你这个混蛋?”
这可怎么是好。沈纤钥那小身板,哪里禁得起江辰的折腾,花凝紧张地放下阿越,连忙拦住江辰道:“哥哥,这事情有些误会,你消消气。”
沈纤钥本就醋花凝喊这小白脸哥哥,这会子被人揪着衣裳,又听她喊他。沈纤钥勃然大怒,道:“你别拦他,要打便打。”
江辰一听这话,拳头都提起来了,花凝连忙拉住江辰,道:“沈纤钥,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一拳能打晕你?
这话在沈纤钥听来就不是那么个味儿了,他只觉得花凝是在指责他,心里一阵难受,要不是现在被情敌拎着衣裳,他几乎要哭出来的。
半晌,他才好容易将眼泪憋回去,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就算再难受,他也不能在情敌面前丢脸,尽管他极力忍住,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道:“你不是要打我吗?动手啊。”
这原是句颇有气势的话,可被那人用沙哑又颤抖的声调说出来,倒有几分‘你若是打我,我便哭给你看’的意味。
江辰也有些愣住,这人怎么这般娇气?
倒有不怕乱的,沈纤钥的好儿子花越,突然喊道:“舅舅,打他。”
江辰一拳打在沈纤钥的脸上,沈纤钥几乎瞬间便倒在地上,花凝将人扶起来,那人的鼻子正淌着血。沈纤钥摸了一下鼻子,手上沾满了血,顿时委屈的想大哭,但是极力的忍着。
这会儿沈纤钥若是哭出来,那肯定不是被打的疼了,也不是因为花凝维护江辰,一定是被自己儿子气的,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江大娘骂了句江辰,便连忙找了条帕子递给花凝,花凝连忙给他擦着血,道:“你出来带没带活血化瘀的药啊?”
还需要活血化瘀?难道这个混蛋在他脸上留下淤青了吗?一想到这个,沈纤钥连忙挡住脸,不让她看。
花凝拉下他的手,道:“你又干什么?”
那人委屈极了,道:“别看我,别看我,有淤青不好看了。”
花凝被他逗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心里在意的竟然是好不好看?
江辰不屑道:“你是只孔雀吗?脸有那么重要?”
沈纤钥气鼓鼓的瞪他,大喊道:“木禅,给我死进来。”
片刻便有一身穿黑衣的高挑男子推门进来,拱手道:“王爷,叫属下何事?”
沈纤钥随手抓起地上的小板凳,朝木禅扔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沈纤钥更生气了,道:“你眼睛瞎了吗?有人谋害我,我都受伤了。”说完还给木禅使了个眼色,瞥向江辰。
木禅几乎瞬间便拔出剑来,一个速移便闪到江辰身后,将剑架在江辰脖子上,木禅冷淡道:“别乱动,刀剑无眼。”
花凝站起身来,怒声道:“沈纤钥,你怎么答应我的?”
那人自己爬起来,委屈道:“是他先动手的,你怎么帮着他?”
花凝指着木禅,道:“哥哥他只是打了你一下,难不成就因为这样,你要杀了他吗?”
哥哥,哥哥,哥哥,她总帮着那个小白脸,沈纤钥心里酸酸的,眼瞧着便要哭出来了。
花凝也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些,又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大闹,便柔声细语安慰道:“都是我不好,我刚才语气不太好,纤钥,叫你的护卫把剑收起来,听话。”
沈纤钥红着眼睛瞪她。
此时,木禅的画外音:是啊,王爷,您就别矫情了,快叫我把剑收了吧,又不可能真的杀了他,我这么举着剑手也挺酸的。
只可惜沈纤钥听不到,还在跟花凝僵持着。
忽的,江大娘跪倒在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都是小儿莽撞,求王爷饶他一命。”
花凝连忙将江大娘扶起来,安慰道:“干娘,您别怕,他不敢怎么样的。”
说着便回头给沈纤钥挤眉弄眼,仿佛在说“快点止损,要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沈纤钥这才委屈的挥了挥手,木禅将剑收起来,道:“王爷,属下在外面守着。”说着便往外走去,却被花凝一把拉住胳膊,花凝道:“别站在外面了,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
木禅盯着花凝拉住他胳膊的手,眼神几乎在说:花凝姑娘,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木禅感到背后一阵寒意,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道冰冷的视线来自哪里。
花凝又道:“沈纤钥。”
沈纤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既然她都说了,你便也留下来吧,还有你的胳膊,不想要了吗?”
木禅连忙挣脱开,拱手道:“多谢王爷提点。”
花凝走到江辰身边,将他拉过来坐下,道:“我知道哥哥是为我这些年不平,但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就连花越也是我的错。你别再迁怒他了,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人家当事人都这样说了,江辰也不好过于激动,只是心里还是对沈纤钥不满,一家人都坐下来,花凝便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饭。
原本一家人饭间其乐融融,这会子多个了沈纤钥,大家便都沉默下来,只有花越偶尔会说两声,“娘亲,要吃那个,娘亲,要吃这个。”
花凝下意识便将沈纤钥眼前的菜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进自己碗里,又给他夹了些才,叫他多吃些。她又将自己碗里的胡萝卜挑了几块放在花越碗里,花越不满道:“娘亲,你偏心,为什么给那个坏人夹得都没有胡萝卜,却给我夹胡萝卜?”
花凝摸摸他的头,道:“阿越是小孩子,小孩子要长身体,不能挑食。还有,阿越不能没礼貌,他不是坏人,他是你爹爹。”
花越噘着嘴道:“不公平,不公平。”
沈纤钥有些得意,连吃饭都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