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化
“就是不知道我照着光柱上所说的，画出来的符箓最终的效果如何。”章南心想。
在清净观时，原主也曾修习过符箓和咒术，但效果微乎其微，与街头杂耍的把戏相差无几。所以，原主无奈之下只能改修玄功和武典。
在得到“束缚”符箓的制作法门后，章南继续汇聚在光柱后四分之三的区域。
前面四分之一的区域就已经给了他意外之喜，剩下的光柱还能解锁出什么东西来，章南内心甚是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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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晚风吹拂着桂树枝头，嫩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章南和李茵茵坐在走廊的凉亭里，迎着微风，吃着今日的晚餐。
连续五日四百文的收入，让章南和李茵茵有了“挥霍”的底气，今天的菜肴便格外的丰盛。
许记的小酥鸡、陈记的云片糕、来福客栈的酸菜鱼……两荤两素的菜品，让章南胃口大开，在让过李茵茵后，便端起碗大快朵颐。
“夫君，我们要不要明天去府街看社火？”正当章南吃的津津有味时，李茵茵先用筷子给他的碗里加了一大块的鸡块，然后双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道，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府街是永乐候府门前的一条宽阔大街，因常年没有正式起名字，便被渭城的人称作“府街”。永乐候府举办的社火集会便是在这条宽阔街巷上。
今天是社火集会的第一天，据说会上十分热闹，永乐侯夫人为了迎自己的父亲返乡，特意请来了渭城府最有名的杂耍班子在府街上表演。李茵茵白天从左邻右舍的口中听说社火集会的热闹后，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
章南在听到少女的祈求后，先沉思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你想去看看，那么夫君就陪你去转转，我们最近多了一项收入，即便铺子停上几天不去开张也无妨。”
李茵茵在得了首肯后，格外兴高采烈，在晚饭后便急匆匆地找来一张黑色的小木板，用石灰在上面写着“关门两天”的字样。
章南则趁这个功夫，翻过东墙，进入隔壁的院子。
他的脚步刚刚落在院子里的石板上，便从房间里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喝问道：“谁？”
随质问声而出的，还有一道长刀出鞘的“铮铮”声。
“是我。”章南连忙答道，随后轻敲木门，在得到首肯后推门进去。
木门之后，林忆婻坐在黑色的木桌前，正在吃自己的晚餐。和章南家的晚餐比起来，女捕头这里就显得格外寡淡，只有一碗素豆腐、一小碟的尖椒鸡蛋以及一小碗米饭。
林忆婻握在绣春刀刀柄的左手收了回来，抬起头颅，修长的凤眸盯着章南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女捕头似乎刚刚睡醒，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素白长衫，头发尚未锢起来，懒散地披在肩头。
“我打算明日带着茵茵去府街。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幕后凶手始终没有露出踪迹，我准备换一下策略，以我和茵茵作为诱饵，引凶手出来。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我隐隐感觉我的修为即将突破，距离最巅峰时又会近一步。如果凶手决心要杀死我，定然不会放过这次出游机会，否则等我实力再一次提升，他想要杀死我夺取宝物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章南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如果他依旧按兵不动，你又当如何？”女捕头用筷子加了一块鸡蛋放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后，开口问道。
“就算他对我的项上首级不感兴趣，难道他对我的宝物不敢兴趣？我在家里守了七天，除开去许记外，几乎足不出户，此次带着茵茵外出，家里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他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将宝物藏于家中？”章南笑了笑说道。
“你想让我替你守着家门。”女捕头很快就听出了章南的弦外之音。
“家里就拜托你了！”章南此时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对着林忆婻说道，“一旦你这里遇到情况，无需跟他死斗，只需缠住对方，我会尽快赶回来支援。”
“你照顾好茵茵即可，无心多顾虑我。与对方纠缠几炷香的时间还是能做到的，除非对方是一品巅峰的强者。”林忆婻一只手用筷子夹着青色的辣椒块，另外一只手放在绣春刀的刀柄上，手腕轻轻抖动，刀身便“铮”的一声进入刀鞘里面。
“你已经迈入二品的境界？”章南看到这一幕，不禁惊讶地说道。
控制入微，这是武学步入二品的征兆。
“前天刚刚踏入这个境界。”女捕头低头吃着饭，在咽下口中的米饭后，回答道。
“我们的胜算又增加了一分，不过即便如此，你还是小心为上。”章南对女捕头提醒道。
“嗯！”林忆婻点头应道，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房间再度恢复沉默，气氛渐渐有些尴尬。章南看着女捕头细嚼慢咽的吃饭动作，然后在对方某次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狭长的丹凤双眸两侧尽是黑色的眼圈。和几天前相比，她明显多了几分老态。
他此时才想起，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女捕头，其实已经二十五岁了，只是平日里修习武学，让人无法看出她的真实年龄。
“林捕头，谢谢你！这份恩情难以为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只需要知会我一声，无论刀山火海都义不容辞。”章南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对林忆婻拱手说道。
“嗯！”林忆婻依旧只是点了点头，低头吃自己的饭。
女子的房间章南无法久待，在向林忆婻说声告辞后，他打算转身离开。
“等一等！”就在此时，一直在他背后沉默吃饭的女捕头突然喊了他一声。
章南回头，然后看到一样拳头大小的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将其抓住，这才发现林忆婻扔给自己的是一块银锭。
银锭的上方写着“大燕”两个字，而在其反面则刻着“渭府钱局”四个字。
“这是你的赌注，可以保存，也可以自己找人熔炼。”林忆婻说道，“还有一件事，前两天我刚刚接到公务，过几天需要前往京城一趟。无论明天幕后黑手是否出现，未来一段时间茵茵的安全你都需要格外注重。”
“她是我的妻子。”章南答道，用这样一句话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谁想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后，女捕头突然翻脸，直接用真气将房门关闭，将他“请”了出去。
章南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本想和她争辩一番，但想了想后者为了自己的安全，接连几日昼夜颠倒，便悻悻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
……
翌日上午，章南站在阳光下，一边修行《太玄经》玄功心法，一边等待房间里正在化妆的李茵茵。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女生化妆总是如此慢。”在真气运行好几个周天后，他还没有等到李茵茵出来，忍不住在内心默默吐槽。
渭城地方很邪，他刚刚腹诽完，便听得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客厅中走了出来。
上午的阳光照耀在那道身影上，让淡青色的长裙发出翠色的光芒，她好像从玉石中走出来的仙子，晶莹剔透，不似凡尘之人。
章南一时间都看呆了，当他的目光移到女孩的头上，看到她高高盘起的发髻，看到插在发髻里的银色钗子以及钗子最顶端的那朵粉色小花时，又很快地回过神来，嘴角露出笑容。
这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属于我的女孩……他心想。
他向着李茵茵走去，下意识地想要牵住少女白皙消瘦的手掌，可是李茵茵手掌向后躲了躲，错开了他身子。
章南尴尬地笑了笑，他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身处封建礼教吃人的旧社会。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不是他所在的地球时代相比的。
李茵茵也看到了章南此刻的窘迫，她冲着章南眨眼笑了笑，随后紧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行走着。
出了南二街巷后，章南带着李茵茵来到了车行，打算租一辆马车前往府街。
永乐候府在渭城最北边，距离南二街巷大概三十里路，章南若是用轻功赶路，自是不需要花费多久就能抵达侯府。可李茵茵刚刚修习功法，体内真气少得可怜，根本无法使用轻功，所以必须租马车前往。
况且，连车带马夫一起租半天，花费不过一百二十文钱。他刚刚拿到了十两“巨额”资产，再加上连续数日有四百文银钱进账，此时自然有底气阔绰。
“客人，要租车吗？今天整租一天只需九十文，长租更加实惠！”章南和李茵茵刚刚抵达车行，便有一名穿着麻衣、摇着草扇的伙计迎了上来招呼道。
“怎么这么便宜？”章南有些惊讶。
“嗨，别提了，侯府看上了这些苦力钱，推出了新式马车，和我们抢生意。东家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暂时降价酬宾，以此来吸引人气。”伙计带着抱怨的语气倒着苦水。
听到“新式马车”几个字样时，章南顿时想到了几天前在自家后院见过的漕帮好汉驾驭的四轮马车，正想问问伙计更加详细的情况时，从他身旁的街巷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
他被铃铛声吸引，目光循声望去，随后便看到一架由八匹骏马拉着的、有八节车厢的连体马车，从自己的身旁经过，停在车行对面不远处的石柱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