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传闻
“用铜来打造，一个样品是的价格是一百九十二文，看在茵茵的面子上，我收你一百八十文，你要打造几个？”见章南选好金属，冯铁匠开口问道。
真的好贵！
章南在听到冯铁匠的报价后，内心有些肉疼。但为了自己的安危，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来上五件！”
说话的时候，章南觉得自己腿都在打颤。好不容易攒下的二十余两，这一下子就少了一两。
希望冯铁匠闻名渭城的技术能让金属载体的效果更好一些……在付过钱后，章南只能以冯铁匠的技术自我安慰。
“七天后你过来取东西。”冯铁匠在收取章南的银子后，满是络腮胡的脸笑开了花，“你要不要再看看别的东西？”
章南连忙摆手，从铁匠铺逃了出来，生怕自己再买点东西后就要破产了。
离开铁匠铺，章南转身进入玉石店。他花费了二两银子从店里淘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玉石原石，然后带着原石找了一家雕刻铺子，请专门的手艺人帮助自己将“养魂牌”载体的玉石部分雕刻出来。
这一进一出下，又是三两银子的花销，看着自己钱包一点点瘪下去，章南再次肉疼。
总算深刻理解当时紫阳道人踏入修行之路时的心情了，有钱一路畅通，没钱寸步难行……
他此刻恨不得自己可以瞬间移动，前往洛都，将“四姑娘”存在自己户头上的一千多两银子全部取出来。
找到人帮助自己制作“养魂牌”载体的金属和玉石区域后，章南便回到家中，着手进行“束缚”符箓的制备。
他刚刚进入书房后没多久，林忆婻从隔壁院子里翻了进来。轻轻敲了敲房门后，女捕头走了进来，将一份委任书和一块腰牌放到章南的面前：“你的职位已经帮你拿到了，拿着腰牌，便可调用你麾下的十三名渭城卫的士兵。”
章南看到这份委任书和腰牌时，双眸不禁放光，仿佛看到了绝世宝藏。
对他来说，渭城卫总旗的职位并不是让人兴奋的东西，但这个职位带来的每月十二两银子的俸禄是啊。
终于有了新的收入……章南内心唏嘘，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每月初从家里领“救济粮”的那段日子。
女捕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将东西丢给章南后，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几个跳跃消失在院子里，让正准备好好感谢她一番的章南僵硬地站在原地，心中很是尴尬。
在书房里呆了一阵，将“束缚”符箓成功制作出来后，章南坐在书桌上，提起笔开始为自己的资金做一份计划。
他觉得如果自己再随意地大手大脚花钱，总有一天会出现入不敷出的状况。
特别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外快，只能靠燕国朝廷每月的十二两俸禄和永乐候府的十两薪资生活的情况下。
“装修屋子、给茵茵买药材、日常出行花销……”章南林林总总列了一大堆，瞬间感觉自己钱包再次空了一半。
还好每个月有固定收入，或者实在不行，去找我的便宜徒弟化点缘……在看完自己制定的计划后，章南心中松了一口气。
当计划列好后，章南便逐条去执行。他首先去码头找了一些泥瓦匠将家里的一些房屋翻新了一番。原先的工作坊被他改造成静室，给李茵茵修炼玄功。然后，他去了位于城北的最大药铺同仁堂，购买修炼武学所需要的上好药材。
他体内有原主遗留下来的真气，只需要以精神引导，将经络疏通便可在短暂的时间内提升自己的修为。
除非使用名贵的药材，否则普通的药材制作的药剂，对他作用并不是很大。
但李茵茵是从头开始修行，什么也没有，想要快速提升修为，除了使用药材作为辅助，汲取其中养分，别无他法。
章南乘坐着永乐候府的公共马车，从南城来到北城，在即将走入同仁堂药铺时，突然看到药铺的伙计将一名背着竹篓、面黄肌瘦的女孩向外推搡。
……
……
黄云儿看着药铺伙计说出“两百文”几个字时，整个人犹如中了晴天霹雳，身躯止不住颤抖。她是第一次来渭城，按照父亲的嘱咐将采集好的药材卖给渭城最大、也是最仁义的药材铺同仁堂，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给出的价格竟然如此低。
“您多少再加点，我们辛苦了十多日的时间才采摘出这些药材，指望着卖掉它们给父亲治病。”同仁堂门口，黄云儿抓着药店伙计的手臂，苦苦地哀求着。
伙计看了一眼来往的人群，面色有些不耐烦。他力气很大，一把就将黑黑瘦瘦的黄云儿推到一旁，冷声说道道：“这是东家的意思，我做不了主。这一框药材都折损成这副鬼样，要么两百文全部打包，要么你就另寻别家，不要在我们这里逗留！”
说罢，伙计头也不回地走入药铺中。
黑瘦少女站在原地，心中满是绝望。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洒落在地上的几株药材放入竹篓内，背着篓子准备去找其他的小药铺问问价。
可是连一向最仁义的同仁堂都只愿意给出两百文的价格，她又能去哪里寻找更好的买家呢？
她背着篓子，抬头看着这座广阔而繁荣的古城，心中陷入迷茫。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便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蓝色单薄衫子、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的高大青年含笑拦住自己：
“你这些‘星魂草’可愿意出售给我，我出四百文！”
……
……
章南原本想进入同仁堂内，购买一些星魂草的粉末，却没有想到在药铺门口会遇到被药铺驱赶出来的采药人。
他在一旁听完黑瘦少女与药铺伙计的对话后，大致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同仁堂不收这些折损的药材，但章南并不介意。
他购买星魂草是用来熬成汁做药浴，对于星魂草的品质要求并不是很严格，只要是最近三日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都满足他的需求。
同仁堂内的星魂草是按钱来称，每一钱的星魂草粉末一百四十八文，相比它的原料收购价，几乎翻了几十倍有余。所以用四百文买下这些药材，对章南而言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四百文？”黄云儿犹豫了片刻，这个价格比他们平日里出售给药铺的要低了两百文，但她看了一眼自己篓子里快要蔫了的草药，一咬牙道，“你给铜钱，我不要交子，这些药材都给你。”
“你随我去钱庄换成铜钱。”见黑瘦少女答应下来，章南便说道。他身上只携带了一些碎银，需要去钱庄才能换成铜钱。
黑瘦少女点了点头，紧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章南在一旁走着，看着少女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边瞥了一眼她篓子里的草药，一边问道：“这些星魂草怎么折损成这幅样子？”
同仁堂的草药都是有数十年经验的采药人收购的，这些老道的乡民将药材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平日里断不会如此糟蹋药材。
“这些都是阿爷上山采的草药，他进山时遇到了鬼怪，不但摔断了腿，还将辛苦采摘的草药压损了。”黑瘦少女听到章南开口询问，像是受到了委屈，一下子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鬼怪？”章南听到这话后，眉头微微一蹙，想到了自己当日从太乙山下来时，曾遇到过的被抬上山寻求紫薇观道人救治的乡民，对方的伤口就是疑似某种怪物的留下来的。他看着黑瘦少女问道：“是太乙山附近吗？”
“我们住在牛背梁，离太乙山还有一段距离。”黑瘦少女摇了摇头回答道。
牛背梁？也算是太乙山的覆盖范围……章南回想着自己浏览过的《渭城官署志》中关于渭城周边地名的记载。
看样子鬼怪肆虐的地方已经不只是紫薇观所在的山岭，还向着南岭深处蔓延，不知道它们和当初在蜀国肆虐的红毛怪物有什么联系……
章南思绪起伏，想到了原主曾经击杀过的怪物。
那只怪物经常出没于岷江周围的山岭，那里正好是后蜀与燕国的交界地，过了岷江就是燕国连绵千里的南岭。
等“养魂牌”制作好后，有必要进入南岭查探一番……章南心想，随后向少女进一步地询问与鬼怪有关的信息，但少女对其知之甚少。
在换好铜钱后，他从中点了四百文大燕通宝，可是走到门口，看着黑瘦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却背着一只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竹篓在钱庄门外翘首以盼，他内心不知为何又软了一下，从口袋里又取出一百文钱加了进去。
黑瘦少女接过铜钱，发现多了一百文，连忙将其退还给章南：“你多给了，我不能要！”
“这当做下次星魂草的定金，你若是采得新的星魂草，可以来南城南二街巷找我，我以市价收购。”章南笑着说道，随后强行塞到少女的口袋，自己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