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条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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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又是误会

元灵俏面生愠,啐道:“早知你带着人皮面具,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这个……”

她本想骂一句,但想了想,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怒哼哼地瞪了时逸一眼,啐道:“不好好在平阳城做你的巡捕,竟带着人皮面具乔装打扮来跟着我。哼!瞧我回去不跟师父告状。”

“师父?”

时逸心头一突,暗道:“她莫非是闾奉先的徒弟?”

却见三婆婆忙躬身一礼,道:“老身见过三公子,还请三公子原谅老身方才的无礼。”

时逸摆了摆手,看向元灵,道:“我此来乃是为了罗刹宝库,并非有意跟着你。”

“信你个鬼,在凉州你就一直缠着我。我跑到京城,你还臭不要脸地跑去找父皇提亲。哼!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本公主非要一巴掌抽死你个无耻之徒不可。”

说罢转身便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气哼哼地道:“罗刹宝库本公主不去了,你要玩自己去玩吧,本公主不奉陪。”

公主二字,如重锤一般敲击在时逸的心头。

他呼吸急促,暗道:“她竟然是当朝公主?”

夏皇生有九子三女,长女时年二百余岁,早已嫁入相府。

二女也在百岁以上,乃国师沈天舒的长房儿媳。

至于三女,传说才二十岁不到,是夏朝极顶尖的天才。

有传言说,夏皇三女夏灵沅,极有可能超越夏皇,于三十岁之前晋升至先天辟海境。

但夏灵沅长什么模样,时逸孤陋寡闻,着实不知。

难道……眼前这个气哼哼,凶霸霸的姑娘,就是夏灵沅?

“灵沅……元灵,对,肯定是她。”

夏灵沅要走,时逸求之不得。

毕竟她自小就跟闾无恙认识,且还是太尉闾奉先的徒弟。与她在一起,万一有分毫倏忽,很容易露了身份。

但夏灵沅若走,三婆婆势必也要跟着走。

三婆婆若走,罗刹宝库就去不得了。

去了也只是引火烧身。

罗刹宝库若去不成,那许多任务点就白瞎了。

时逸舍不得任务点,所以他不能眼看着夏灵沅带走三婆婆。

当下一个闪身抢到门前,探手拦住了去路,道:“你先别忙走。”

夏灵沅停住脚步,瞪视时逸。

时逸尴尬一笑,道:“罗刹宝库是假,这你也知道。若是能一举覆灭罗刹帮,我……我功绩不小,父亲肯定会另眼看我。”

“呦呵,三大少爷竟然也想着上进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元灵冷嘲热讽。

时逸红着脸道:“人都是会变的嘛,再说我若还不求上进,岂非此生再也娶不到你了?”

若时逸还是聂风,这一句话出口,三婆婆定要冲上前来甩他一个大耳光。

但时逸已不再是聂风,而是闾无恙,三婆婆不敢抽他。

老妇人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二小斗口。

倒是晏予,一直在定定地看着时逸的脸面,芳心乱如麻。

“他……竟这么俊俏?”

‘聂风’那张人皮面具,不很俊俏,只能说是容貌中等,不丑。

但时逸这张脸面,就不一样了。

翩翩公子,风流大少,潇洒儿郎……

只要是个人,都会先以貌取人。

圣人也不例外。

生得一副好皮囊,无疑加分很多。

至少晏予此时,对于时逸的恨,已不再那么深沉了。

同时她也在想:“这个元公子竟然是个姑娘?且自称是公主?那么聂……不,他是谁?”

疑惑如浪,拍击着姑娘的心房。

却没人能为她解答。

倒是夏灵沅,白了时逸一眼,啐道:“你自己想赚功绩,非要拉着我做什么?你怕死,五老不是在身边么。他一个六合真人,还护不住你周全?”

时逸挠了挠头,“五老这不是有事走了么。”

“走了?去哪儿了?”夏灵沅疑道。

时逸看了一眼天南,道:“说是去十万大山深处寻求一场造化。”

“我看是去给你寻摸美妙姑娘了吧?”

夏灵沅对闾无恙的厌恶,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把推开时逸的右手,迈步而出。

时逸再拦,道:“一起去罗刹宝库啊。”

“不去,没兴趣。”夏灵沅转身绕过时逸的右臂,朝黑暗中走去。

时逸想了想,笑道:“林黛玉死了。”

一语落地,夏灵沅果真停住了脚步。

姑娘豁然回首,瞪大了双眼,直视时逸,颤声道:“什么?”

“贾宝玉出家了。”

时逸撇嘴一笑,问道:“想知道原因吗?”

“林黛玉怎么会死?贾宝玉又……”

夏灵沅跑上前来,眼巴巴望着时逸,大眼睛里竟有泪水浮荡。

时逸却拿起了架子,道:“跟我去罗刹宝库。”

夏灵沅急问:“她怎会会死呢?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

“去不去?”时逸不答反问。

夏灵沅一咬牙,一跺脚,“去就是了,快说。”

……

直至夜深,才终于送走了失魂落魄的夏灵沅。

时逸如释重负般长吐一口浊气,却还没来得及略作喘息,便又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正由远及近而来。

夺步走出房门,远眺夜空,但见星光下,一条瘦长的人影脚踏竹梢,已飘然落到院中。

人影看了时逸一眼,先是一怔,随即疑道:“怎么给人皮面具取下来了?”

说着,大跨步走到了光明里。

时逸看得真切,那人颀长身材,枯瘦如竹,眉眼不很协调,似乎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条眉毛长,一条眉毛短。

年约四十五六,嗓音尖细如夜枭,给人一种十分不友善的感觉。

但听他如此问话,时逸已知他必定识得闾无恙,且关系不坏。

若非如此,又岂能知道闾无恙带着人皮面具?

闾无恙借用替身试炼之事,并不算小,寻常人他是肯定不会告知的。

此人既知,必不是寻常人。

那么……他是谁?

时逸的心中虽有不解,却佯装平淡,道:“带着不很舒服,便取下来透透气。”

那人也没太在意‘闾无恙’嗓音的细微变化,走到房门前,笑道:“此去虽很危险,但终是幸不辱命,将那玩意儿盗了出来。”

时逸挑眉,“还是你有本事。”

那人短眉陡轩,疑道:“能从你闾家三少的嘴里听到这话,还真不容易啊。”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巴掌般大小的钿盒,甩手丢了过来。

时逸探手接了,但听那人道:“快将此物送给舵主,迟则生变。”

“你怎不亲自去送?”时逸疑问。

那人看了一眼身后,骂道:“镇抚司的血甲卫一直吊在后面,我身法不如崔戎,一直没能甩脱。”

说着,面色微变,“说来也奇怪,自从崔戎在平阳城被你那个小替身当众叫骂之后,竟然音信全无。按理说班枢一行人,是不可能抓到他的。他到底跑哪里去了?揣着玄机盒,总也不会来复命,盟主已略有不悦了。”

眼前人与崔戎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对他颇为担忧。

时逸听得真切,寻思:“难道此人竟跟崔戎同属于一个组织?什么舵主?什么盟主?没听说崔戎属于哪一方势力啊。”

揣着疑惑,淡淡地道:“你先料定身后的麻烦吧,崔戎的鬼盗之名可不是白来的,何须为他操心?”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话不错。”

说罢,扭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神情一紧,道:“他妈的,鹰爪子追得还真紧。不跟你说了,我得先撤了,你也小心,千万别露了身份,坏了盟主的大计。”

说罢,摇身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闪进了黑暗之中。

色呈正蓝,显然是化元境的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