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条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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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罗刹将

时逸撇嘴一笑,“大计之日近在眼前,我若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岂非平白耽误时间?不如这样,你将那第十二个罗刹将的位置给我如何?咱们合力,保教罗刹王死而复生。”

妇人停住了脚步,凝视时逸。

时逸不卑不亢,回视于她。

良久,妇人才道:“你不过淬体九层修为,难能催发大阵。”

“听说十二罗刹将的手里还握有当年罗刹王留下的三枚血神丹,能平地里擢升一整个修为境界。你若给我服用,大计之日前,必能突破至通玄境。”

时逸冲晏予招了招手。

姑娘看了一眼妇人,随即一咬牙,直身站了起来。

走到床畔,拿来毛巾,帮时逸擦抹脚上的水渍。

时逸光着脚,盘膝床上,冲妇人道:“如何?反正血神丹只能通玄境以下的武者服用,你们留着也没啥大用处。倒不如给我。至于我会不会反……凭你十一位罗刹将的手段,难道还怕我一个淬体境的小子不成?”

妇人迟疑着,犹豫着。

却不知时逸的后脊,早已被汗水浸透。

这一番交易之言,都是时逸在这瞬息之间想出来的。

不如此,难以搪塞过去。

同时他也在埋怨三婆婆,这么大的破窗动静,难道她没听见?

想来三婆婆是肯定听见了,只是元灵没听见,她便装聋作哑,揣着糊涂静等时逸被罗刹将打杀。

“他妈的!”

想明白这些,时逸不禁暗骂三婆婆不是东西。

再看妇人,却见她眉目一晃,似已做下了决定。

“也好,但是血神丹并不在我手上。等到辰溪郡后,我再去寻你。”

说罢,红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时逸不敢就此放松精神,自顾坚持着镇定自若的从容姿态。

因为那红衣妇人的气味,依旧漂浮在楼船房顶。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后,妇人的气味终于远去。

时逸如释重负,重重喘息。

……

“嘭!”

房门被人自外推开。

元灵散乱着长发,闯了进来。

甫见时逸,便急声问道:“刚才有通玄境武宗来过你这里?是罗刹帮的罗刹将?”

时逸没有看元灵,只是紧盯着站在她身后的三婆婆。

三婆婆眼观鼻,鼻观心,面上古井无波。

时逸心头有气,但转念一想,便即释然。

人家没有义务来保护自己,并且数日前的约定,也没有保护自己周全这一条。

怪她何来?

摇头一叹,摆手道:“已经走了。”

元灵疑道:“这就走了?”

“你还想要她怎样?一巴掌拍死我?”时逸没好气道。

元灵“噗呲”一笑,啐道:“你这家伙,胆子也真够肥的,难道就不怕她真一巴掌拍死你?”

时逸白了她一眼,耸肩道:“她若真想,我也只能咬牙受着。毕竟修为摆在这儿,打又打不过。”

“也是,你的修为确实低了点。”

元灵看了晏予一眼,道:“努力修炼吧,少年。虚了身子还能补回来,荒废了年岁,可就白瞎了。”

说罢,退出了卧房,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时逸听了这话,不禁眉头大皱。

看向晏予,道:“我虚了身子?”

晏予垂头不言,俏面飞红。

时逸颓然道:“这几天,我好像都没碰你吧?难道她听不到?”

想想也是,元灵或许真听不到。

时逸暗骂一声,躺了下去。

转念又想:“元灵是什么修为?”

元灵肯定不是淬体境武者,这一点时逸确定。

也不太像内息境,同时身上也没有通玄境强者的威势。

那到底是什么修为呢?

疑惑着,又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说通玄境武宗?武宗是个什么?”

心有此疑,便如实问了晏予。

晏予起身将窗户重新关上,低声道:“朝廷有武举科考,每五年一次。县试考核淬体境,通过后获武者之名。府试考核内息境,通过后获武师之名。郡试考核通玄境,通过后获武宗之名,可入朝为官。”

说着斟了一杯茶,递给时逸,继而接着道:“寻常散修,若想获取更多的修行资源,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去野外碰运气,二是加入某个江湖势力,三是入朝为官。但人品有高差,修为也参差。这武举科考,便是朝廷选拔栋梁之才的最重要途径。”

时逸恍然,暗道:“这就跟前世古代的科举考试差不多嘛。”

却听晏予又道:“一些小县城,对武举科考之事不甚重视,所以后天武者依旧统称武者。而一些大城市,对此就重视许多。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豪富公子,亦或寻常百姓家,大多到了符合的年岁,符合的修为境界,都会去参加科考。武者多指淬体境者,武师泛指内息境者,武宗便是通玄大能了。至于再往上的先天玄修,已无需科考,直接可以入朝为官,所以划分就不再那么明确。”

大夏王朝虽然以武立国,全民尚武,毕竟也是个国家。

既是国家,自然有规矩与制度。

这些,都是时逸所不曾想到的。

而今他才知,原来自己蜗居在平阳城,见识还是太少。

“等到史诗任务完成,我也要去参加个科考。少说混个县令当当才是。”

转念又想:“不,还是不要当县令,管理一个县的民生问题,太过繁琐,平白耽延了修行时间。还是当捕头的好,既能杀恶人赚任务点,还不用操心太多事情。”

无疆世界的县令,与前一世华夏古代的县令官事相仿。

不仅要管民生、农业、水利、生态等,还要操心经济、贼患、天灾。

可以说是,一个人,总揽了全县所有的事物。

说不忙,那肯定是假的。

至于平阳县令陆涛为何总有大把时间闭关,因为他有个好主簿。

县内一应事务,都由张裕一人处理,陆涛自然落得清闲。

船行如飞,不觉已来到沅江下游。

历时九天,辰溪郡终于到了。

“罗刹宝库在哪个县?”

时逸走在郡城喧闹的大街上,低声冲晏予问道。

晏予仍旧身穿青衣,跟在时逸身后,宛似姬妾侍女。

“在繁城郊外。”

“繁城?这么巧?”

闾无恙也在繁城,时逸正要去繁城。

可是繁城在哪里呢?

时逸又问。

晏予道:“繁城是辰溪郡的郡府,这儿就是繁城。”

时逸点了点头。

走在一旁的元灵听到交谈,笑看时逸,道:“聂兄没来过辰溪郡?”

时逸腼腆一笑,“说出来你恐怕不信,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离开家。”

“哦?一直也没有问,聂兄家在何处?”

元灵停身在一个小摊前,把玩着摊主贩卖的竹箫。

看了看,竹质略差,便放了下来,继续前行。

至于三婆婆,依旧如同阴魂般,无声无息地跟随在后。

“平阳县。”时逸答道。

“平阳县?”

元灵面起疑色,“那是哪里?”

平阳县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并没有什么出名的地方,她没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

“弋阳郡下汝南府中的一个小县城。”

时逸这么一说,元灵忽似想到了什么,拍手道:“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闾……那个平阳县啊。”

“闾?”

时逸听得真切,心想:“莫非她认识闾无恙?且知道闾无恙去了平阳县做巡捕?”

想来很有可能。

闾无恙乃当朝太尉之子,元灵的身份也很不简单,或是某个王公子孙。

贵人圈子就那么大,又都是同龄人,相互间认识,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元兄来过辰溪郡吗?”

时逸问道。

元灵“恩”了一声,道:“当然来过。辰溪郡的‘牛皮糖’,可是我大夏朝的一绝。好吃极了。”

姑娘说着,嘴角似有涎水滑落。

时逸看在眼里,暗忖:“原来是个吃货。”

笑着又问:“那元兄可知红坊何在?”

“红坊?”

元灵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时逸。

目光闪变,眸中泛起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