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账单寄给谁？
往图书馆的窗外一看，外面已经全黑了。她莫名想到昨晚去洗衣房关窗的时候，那看向窗外时莫名的恐惧感。
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随着这阵沉默，易安妮发现事件已经快要到六点了，摇摇头啜了口已经变温的热可可，巧克力的甜味稍微安抚下了这阵心悸。
看看边上，四个人在这里沉默地喝着饮料，这也让易安妮又安心了一些，好歹还有人一起，而且她还平白赚了半个小时的采访时间。
不过好在这时候，因费尔诺终于登场了。
依旧是一身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复古西装，身上几个小饰品处处透着奢华。
看着易安妮“你终于到了”的目光，诺亚如同看到希望一般立时站起：“您好，您就是诡秘专员因费尔诺先生吧，感谢您能来！”
这个态度和见到易安妮之时完全是天壤之别。
因费尔诺奇怪地看看面前热情的诺亚，一桌四人中，他之和易安妮有过一面之缘。
易安妮这也才反应过来，为因费尔诺一一介绍了其他三人。
“您要喝点什么吗？”波莉如同之前那样问道，但是显然比招呼易安妮那时要热情许多。
“不用了。”因费尔诺挥挥手，挑了一个离易安妮最远的位置坐下。
咖啡厅卡座的桌子是长方形的，之前四人两两相对坐下。理论上，离因费尔诺最近的座位就在易安妮旁边，可他偏偏绕到了桌子的另一条短边去。
王雨欣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因费尔诺，若有所思，为什么她觉得，因费尔诺似乎不想靠近易安妮的样子。
易安妮之前在电话中就已经和因费尔诺说了诺亚的事情，稍微再次介绍了一下之后便说：“诺亚说纳亚城又有人失踪，这次失踪的是个三岁的小孩，他有线索证明这件事和他母亲有关。”
说完，易安妮让诺亚继续，顺手又启动了录音笔。
波莉对诺亚的新线索似乎毫不知情，听易安妮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吃惊地看着诺亚。
诺亚带着些歉意地看着波莉：“抱歉，我只是不想你太过担心。”
波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目光中的担心反而更重了。
易安妮已经在等待因费尔诺前来的时间中搜索到了关于这个孩子失踪的报道，这个三岁的男孩子汤姆是于昨天下午失踪的。
当时，他正在和祖母在雨中遛狗，突然间，狗狂吠起来，祖母回身安抚狗，再转身回来，孙子已经不见了。
由于近日的棒球预选赛，纳亚城人数激增，城里几个旅馆都住满了附近前来参赛和观看的人，人丁混杂之下，也很难一一调查。
此外，孩子丢失的地方靠近水域，警方和附近居民也在水中展开了拉网式调查，也没有什么发现。
“除了这个推测之外，我还做了这个图。”诺亚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给因费尔诺看，同时也探过身子做出解说。
易安妮、王雨欣和波莉也凑过去看，电脑屏幕上是一副地图，图上有一根线段和几个点。
“这里是母亲出事的地方，”诺亚指着线段的一个端点，然后指着另一个端点，“这里是我家。”
然后又指着线段上的三个点道：“这里是我父亲的车子被发现的地方，这里是医院，这里是汤姆失踪的地方。”
“嘶——”易安妮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这么一来，这个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之前在诺亚的信中，易安妮看出的是下雨时母亲会出现，而雨停则消失。这么一看，仿佛却是诺亚的母亲在控制这场雨，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上，也能让雨停止。
因费尔诺一开始有些不是很在意，但看了这幅图，也直起了身子。
“今晚纳亚城会下雨吗？”因费尔诺问道。
诺亚摇摇头：“今天白天在下雨，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停了。按照天气预报所说，下次下雨是明天下午到晚上。”
诺亚切换电脑上的视窗，出现的窗口似乎是自家监视录像的画面，画面内是一个北美典型的房子前院，不是很大的院子被半身高的木栅栏围着，中间是一条直通正门的车道。
由于天已经黑了，监控进入了夜间模式，画面中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仔细看去，院子中的水泥车道有些潮湿，但是确实没有在下雨。
“下雨的时候，监控中能看到你母亲吗？”易安妮对这点比较好奇。
很多恐怖片中，人眼不能看到的鬼怪，会被相机拍摄到。而又有另一些恐怖片，则是人眼能看到，在镜头之中反而看不到。
诺亚摇摇头：“监控中看不到母亲，即使当时我们在屋子里见到窗外的母亲，但是手机摄影和拍照都看不到。”
“有没有可能是窗户精……咦，不对，你们还去院子里把人扶进门过……”王雨欣提了个猜测，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掉了。但这一打岔，还是让诺亚对她有些怒目而视。
因费尔诺用手指敲敲桌子，发出的声响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看着他：“我需要看一眼诺亚母亲，才能确定这件事怎么处理。此外，我的收费是每小时200刀，账单是寄给新闻中心还是给诺亚？”
(*Φ皿Φ*)……易安妮不想说话了，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诡秘版一周只有50刀的经费，算起来只能雇佣因费尔诺15分钟。
诺亚似乎也被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掐住了脖子，瞪大眼说不出话。
诺省这偏远地区的最低时薪只有10刀，这也差不多是学生党打零工时可以拿得到的时薪，扣了税之后，拿到手的会更少。
环视一圈，见没人答话，因费尔诺看了看腕上的镶钻手表：“15分钟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决定好让安妮联系我。”
说完，因费尔诺潇洒起身离开，挥挥复古西装的衣角，不带走一片云彩。
波莉首先行动起来，开始打电话：“奥莉维亚表姐，是，是，我们见到那个驱魔师了……嗯嗯，但是他说每小时收费200刀？……哦，好吧……谢谢……代我和小侄子说晚安……”
易安妮反应过来，波莉应该是在和她几年前遭遇诡秘事件的表姐询问那时的事。
打完电话，众人都看着波莉。
波莉抿了抿嘴：“是的，我表姐说他要收费的，三年前是150刀每小时……”
三年涨价50刀，虽然感觉上有些过分，但是这是卖方市场，由不得它们。这边确认完价目，大家又看向了诺亚。
易安妮率先开口：“我先前不知道他会收费的，诡秘版的前任编辑也没有说过这件事，你如果不打算再找因费尔诺帮你，今天这15分钟的钱，我还是可以走新闻中心的账户的。”
诺亚消沉地摇摇头：“我先考虑一下。”
波莉满脸的心疼，将诺亚拥入怀中：“诺亚，我能帮你出一部分钱的。”
诺亚满脸感动，和波莉紧紧相拥在一起。
易安妮自知这下也没什么可说了，而且当电灯泡比较容易长针眼，便打算拉上王雨欣悄悄离开。
诺亚却突然抬头看向易安妮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请因费尔诺先生帮忙，你还会继续调查这件事吗？”
易安妮先是想了想，然后无视王雨欣一边扯着她袖子的动作就，坚定地说道：“我会尽量帮忙做完这期报道。”
离开了图书馆，易安妮跟着王雨欣打算先去找家餐厅把晚饭解决了。
平时在家都是吃王雨欣做的中餐，于是两人便选了大学附近一家法式快餐。虽说有“法式”两个字，看了一遍菜单依然是北美的普遍菜式。
两人各自点了份三明治和饮料，再来了盘海贝拼盘。
“唉唉，驱魔师这职业似乎很赚钱啊！”王雨欣用刀叉切着盘中食物感叹道，“一小时200，一天工作8小时就是1600，一周五天就是8000……天啦！”
“扑哧！”易安妮在对面座位上笑了出来，“人家那是自由职业，又不是我这种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
“我知道啊，说说而已，但是无论如何，人家收入肯定比你高很多很多。”王雨欣一手拿叉子插了块油炸扇贝柱送入口中，另一手卷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帅是真帅，还那么有钱，又高冷。唉，他坐我旁边的时候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易安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室友：“你这是想追他？”
王雨欣答道：“有考虑过，但是感觉阶层相差太多……而且，他这职业，说出去我家长辈能打死我。”
“咳咳，这还真是个问题。”易安妮笑到呛了自己一口饮料。
“说起来，这已经是五条人命的事了？”王雨欣算了一下被诺亚母亲的鬼魂带走的人数，再加上诺亚母亲本人，这个事件感觉越加复杂了，“这你也敢去掺和？要我说吧，不要作死，不要作死，不要作死！之前还想着有个诡秘专员能救急，但是如果要收费，那真是用不起。”
“唉，”易安妮也叹了口气，“其实今天上午我自费30刀做了个占卜，对方说这件事有惊无险。”
“咳咳！”这回轮到王雨欣呛水了，“占卜这东西你敢信？”
“算是心理作用吧。”易安妮无奈摊手，“这都周三了，下周一我就得交稿，然后才能赶上下周三的诡秘版报道，既然打算研究这件事了，那就看看吧。”
吃完晚饭，易安妮和王雨欣迈着闲散的步伐去了工程大学的学生停车场，易安妮打算今晚就坐王雨欣的车回家了。反正她俩早上上班上学的时间差不多，第二天一早再让王雨欣把她送去公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