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了一个
等到了楼梯口，两人不幸地发现，她们面对的依然是一层的大厅。
贝蒂转头看向易安妮：“是我骂得不够狠，还是这方法根本就没有用？”
易安妮摊手作无奈状：“之前也说了，这些方法都是听说的，我自己也从来没有用过啊。”
“切！”贝蒂不满地哼哼，“我的形象都没了。”
易安妮捅了捅贝蒂的腰子，贝蒂还在生着气，甩开易安妮的手不理她。
易安妮再次捅了捅。
“干什么干什么！”贝蒂不耐烦地转过头，发现易安妮正盯着另一个方向。
随着易安妮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公寓楼的左侧走廊走了过来。
那是个年轻的男生，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对周遭环境毫无知觉的样子。
“喂，你！”贝蒂惊喜地挥起手。
大概是由于那人戴着耳机，因此没有听到贝蒂的声音。
正当贝蒂准备走过去招呼的时候，那人突然身体前弓，飞了起来。
易安妮和贝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在空中翻滚着摔到了公寓楼门口的大厅中央，手脚胸腹皆有白色的骨刺穿出，显然是活不成了。
再过了几秒钟，那人胸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过似的突然凹陷下去，一团红白黑相间的东西从腹部的伤口处被挤了出来。
吓得易安妮和贝蒂本来快要吐出来的早饭都咽了回去，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把对方手腕上都掐出了青紫的痕迹。
那人死不瞑目地看着站在楼梯口的两个妹子，然后身体缓缓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身影再次从走廊走了出来……
贝蒂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从手机镜头中看过去，面前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她放下手机看看实景，那人依然在摇头晃脑地渐渐走近，反复看了几次之后，贝蒂终于明白了，摄像设备无法捕捉到鬼影这个事实。
这一仔细看，贝蒂又认出了来人：“啊，这人也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这个可怜的年轻学生走在路上的时候，被杀人犯开假警车从身后撞飞，然后还被碾了一遍。”
“我们，能找个，没鬼的地方，再聊吗？”易安妮大喘着气拉上贝蒂，往另一侧的走廊走去，因为大概再过一分钟，那个学生鬼就又要在她们面前死一死了。
经过之前她们进入过的那个房间，这起事件的第一个死者女鬼正往门口走来打算开门，显然过那么一会儿她就要被凶手杀死了。
易安妮本打算径直走过这个房间，不料却被贝蒂拉住了。
贝蒂指着对门房间，易安妮探头一看，那个房间里也有几个人（鬼？）。
房间中，四个人正坐在不存在的沙发上聊天，大概是一对老夫妻，以及他们的儿女辈。
贝蒂小声对易安妮说：“他们也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
易安妮心头一凛：“这么说来，这起连环杀人事件的其他受害人变成的鬼，可能都在这个公寓里面。”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易安妮和贝蒂继续往前走，果然在其他房间里见到了其他受害人，他们都在重复着自己死亡的那个时刻，看得易安妮心塞塞的。
所有死者都是无辜的，在一个周末的早晨，他们在家中过着自己的日常，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和家人聊天、享受那个周末不错的天气……突然就被人闯进家门，毫无理由地杀死了……
而那些死在杀人犯逃进夏城路上的人，也是这般，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贝蒂也沉默地跟着易安妮，一户一户地看过去，感受着这种不一般的见鬼经历。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种平静！
在这种沉闷的环境之中，这声巨响吓得易安妮和贝蒂两人身体一抖。
“是大厅那边！”
之前的那些鬼一直都在演着哑剧，这枪声，似乎是个破局之举。
两人往回走去，到了大厅，却见一个身着警服的身体瘫软在左侧的楼梯之上。
见两人过来，那个身体努力抬起头看向她们：“怎么会有平民在这里……快跑！离开这里！”
说着，那人的头无力垂下。
贝蒂和易安妮大吃一惊，不是说凶手已经被击杀了吗？
早上这些记者们蜂拥而来的时候，凶手的尸体都该送去验尸了啊！
正在两人头脑一片混乱的时候，那个警察的身体渐渐虚化，然后慢慢消失了。
他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片血迹，那正是易安妮等人之前来时看到过的那一片沁入楼梯的暗红色。
“他也是个鬼啊……”贝蒂喃喃道，“但是，他之前是和我们说话了吧？”
易安妮点点头：“我怀疑，他的不同，是由于他原本就死在这里。”
贝蒂想了想，接受了这个理由：“那我们接下去还是继续四处看看吗？”
看易安妮点头，她们一同走入了之前没有去过的左侧的走廊。
和那个戴着耳机的学生鬼擦身而过的时候，易安妮看到他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大概至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吧。
易安妮突发奇想，伸手去拉那人，手却穿过了那个身体，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贝蒂看易安妮的动作，耸耸肩：“看来我们并不能改变这些鬼魂的命运。”
两人继续往前走，等走到左侧走廊的尽头，她们已经看够了这一系列无奈的死亡。
尽头的出口也被空气墙封闭着，看来并不能从这里出去。
突然，贝蒂开口：“少了一个。”
易安妮不解地看向贝蒂：“少了什么？”
贝蒂拿出手机，调出这个事件中的死亡列表：“已公布的21个死者中，我们现在只见到了20个，还有一个哪去了？”
易安妮对照了一下列表：“还真是，《夏城经验》那个小报社的老板没有见到！”
两人一开始以为是她们看漏了，但是在一层的各个房间和角落里找了一圈，确实没有见到这个人的死亡场景。
易安妮回想了一下，理论上，她见过死者的车子，也在等待时听到过一声枪响。
“难道，他不是被这个杀人凶手杀死的？”易安妮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贝蒂说了一遍，最终分析出了这个结果。
周六下午她和王雨欣参加完葬礼从纳亚城回到夏城的那个时间点，理论上凶手已经被警方包围在了长湖公园区域，所以似乎不太可能在那个时候到高速上杀人。
“嚯，看来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死亡事件混进了这个杀人凶手的死者名单中。大新闻啊！”贝蒂听得连连点头。
“可是，就算是大新闻，也得等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易安妮又有点垂头丧气了。
“其实，我们还有一条路没有去试。”贝蒂说道，“那个警员被枪击的左侧楼梯，我们一直都没有试过。”
易安妮一愣，确实，由于那一大滩血迹，她们都有意无意地放弃了那道楼梯。
“刚才那个警员还叫我快走，所以应该也是无害的鬼吧？”贝蒂问道。
易安妮点点头，两人一起回了大厅。
走上楼梯不久，一声枪声响起，警察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楼梯上方。
即使知道警察的落点，易安妮和贝蒂依然紧紧地靠在楼梯的一侧，把大部分楼道都让给滚落的警员。
警员的身体滚落不久，他努力抬头看向楼梯尽头：“怎么会有平民在这里……快跑！离开这里！”
“诶……？”站在警员身侧的两个妹子愣住了。
“所以他那话不是对我们说的？”贝蒂敏锐地反应了过来，“所有人都知道有杀人凶手在长湖公园的住宅建造区的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来这里？”
“我总觉得，这个事件变得更加扑簌迷离了。”易安妮道。
暂时不管这件事，她俩继续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梯，目光所及之处豁然开朗，她们这次面对的，终于不是公寓楼一层的大门了。
“嘿，你们也上来了啊？”维克多对两人招招手。
易安妮看过去，二层相对一层挤了很多，不只是有不少人，而且地面上的证物标识牌也相对一层多了很多，粉笔画出的白圈也是又多又大，其中还包括了几个人体形状的。
贝蒂上前对维克多问道：“你们上来都干了什么，有没有探听到什么大新闻？”
维克多回答：“没有啊，我们不也才上来吗？”
“咦？”贝蒂奇怪道，“这不是都两三个小时了吗？”
她和易安妮两个人在楼下遭遇空气墙、鬼打墙，又一个个地看了那么多人的死亡经历，然后又找了一圈并不存在的一个死者。现在看到那么多人，安心之下肚子都饿了。
但是维克多居然告诉她，他们才上来！
易安妮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真的还是在早晨，和她们进入公寓现场的时间相差无几！
而且，有网了……
贝蒂看易安妮的动作，也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之前消逝的时间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
“维克多，你们上楼的时候，走在最后的人是谁？”易安妮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维克多问道。
维克多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我这个小记者啊。”
看向贝蒂疑惑的目光，易安妮小声道：“看来，那段时间中，我们俩大概是被我之前看到的走在维克多后面的那个人关在了异空间之中。”
贝蒂点着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