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以为是的聪明，暴露了愚蠢
第二天楚曦瓒和沈文超就约了被告的会见。
等到会见那天，楚曦瓒、沈文超，带着高雪雯这个小女生一起去，坐在后排的高雪雯一脸懵，一个劲儿问它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吗。
“一会你就负责配合我们俩就行了。”
到了会见室，楚曦瓒和沈文超坐没坐相，等到被告到了之后，高雪雯做了介绍，“我们是方老太的代理人。”
对面的被告似乎还在等下一句，只是这仨人谁也不说话，
楚曦瓒抬头看了看被告，又看了看旁边的俩人，“你好，我是楚曦瓒，你这个官司方老太的很难赢，我们过来也是做做样子，你不用太紧张，坐着休息会，也省的出去还得干活。”
“我知道你，从来没赢过的那个律师。”被告笑的整个身体都在抖，纤细的身材，愣是能抖出重影，这个笑声让高雪雯脊梁杆儿发毛，潜意识往右后方挪了挪，离楚曦瓒更近一点。
“行了，笑也笑够了，歇会，我们也眯会。”
“你们就这么坐着，拿方老太家的钱不缺良心吗？”
“良心？你把方老太撞地上撒腿就跑，你跟我讲良心？”
“那是那个老太婆自己倒霉，当时路上一堆人，我怎么知道真就一个人都不扶，哪怕报个警。”说到这，被告好像突然猛醒，“他们应该告警察啊，后边追我那个警察不应该先救人再追我吗？”
“你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还是现在刚想起来。”
“现在想管个屁用，我去追小偷的时候，是想把他送派出所，谁让他不会游泳还敢往水里跳的；后来那个警察也有病，我是见义勇为，他凭什么抓我，脑袋破了活该。唯一一个倒霉的就是方老太，我撞倒她之后本来还想回去扶一把，扭头看见警察就在后边追我，心想警察肯定会救人啊，谁知道他一直追我，边上的路人也没个救人的，谁知道后来是谁救得。”
“随便你怎么想吧，再等几分钟咱们就再也不会见了，顶多开庭的时候再见一面。”
“你们骗一个死老太的抚恤金，你们这帮混蛋。”
“不骗她的钱也行啊，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你先承认自己推老太太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
“你当我傻啊，律师早就说了，叫我少说话。”
“对于普通人而言，你这脑子确实不算傻的，但是你的代理律师就没告诉过你，除了少说话，还要注意说话的时候不要进套子，不要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你们这帮骗子就是喜欢故弄玄虚，我现在的表述，就算是正常的，你怎么证明我当时也是正常的。”
“我不能证明，只能找专家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的，所以当时候在庭上还需要你的配合。”
说完之后，楚曦瓒等人便起身申请结束会谈。
结束会见之后，沈文超开着车去找团队之前早就联系好的鉴定专家，高雪雯直接找看守所，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就拿出来视频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楚曦瓒直接去法院申请证据保全，希望拿到会见时系统内部的监控摄像。
不得不说，这个监控视频拿到手上才发现，声音极小，无奈又去司法鉴定中心在360°监控下后期处理，楚曦瓒申请将视频带出，这前前后后经过了三天，能这么快，还是从上往下压的结果。
“晚上回来吃饭吗？”
“今天应该还不行，还和之前一样，8点前到家。”
“那我等你，8点哦。”顾枚清说完挂断电话，收拾好家里，开始准备晚餐。
“视频拿到了，明天和之前确定好可以出庭的专家联系一下，找找有没有证明被告作案时精神正常的可能。同时联系检方，看有没有机会协同。”
一切安排完之后，这些人又开始反复观看，确切说是反复“听”这部分。
不知道播放了多少遍，几个人听得都已经麻木了。
夏佳纯首先表态，“最关键的其实就下边这两段内容：
‘那是那个老太婆自己倒霉，当时路上一堆人，我怎么知道真就一个人都不扶，哪怕报个警。’……‘他们应该告警察啊，后边追我那个警察不应该先救人再追我吗？’
‘现在想管个屁用，我去追小偷的时候，是想把他送派出所，谁让他不会游泳还敢往水里跳的；后来那个警察也有病，我是见义勇为，他凭什么抓我，脑袋破了活该。唯一一个倒霉的就是方老太，我撞倒她之后本来还想回去扶一把，扭头看见警察就在后边追我，心想警察肯定会救人啊，谁知道他一直追我，边上的路人也没个救人的……’
单纯看这两段内容，逻辑感拉满，怎么证明这段内容就是被告作案时所思所想，才是破局的重点。”
楚曦瓒很赞成这个观点，但是可能是因为当局者迷，完全没有往下推进的思绪。
“就知道你不会按点儿回家，所以我带饭过来了。”楚曦瓒看见满面笑容的顾枚清，又低头看了看手机，有一条顾枚清七点多发的信息，问他回不回去吃饭，还有几个郑子悠的未接电话，不过这个货不重要，发现已经八点半了，连忙起身去接顾枚清。
沈文超一边接着饭菜，一边向其团队介绍，“这是楚律的青梅，也是你们的‘嫂子’。”
次是楚曦瓒已经半搂顾枚清的纤腰，“要不然我先散会，咱俩回家？”
“你这没忙完，回去不也是继续忙，另外郑子悠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到家里去了。”
“他的事一会再说……”
“楚律，咱们还继续吗？”沈文超实在是不想继续看这俩货撒糖，一边拿着顾枚清拿过来的饭菜，一边拿着楚曦瓒打岔，只是打开之后没有开始吃，却探头往外看，吴悠负责办公室，怎么今天没订晚饭？
“别找了，吴悠昨天就请假了。”顾枚清看着脖子像长颈鹿一样的沈文超，直接一盆凉水浇在沈文超头上。
“谁……谁说我找吴悠了，我就是坐时间太长了，活动活动脖子。”
“他现在除了一张嘴，全是软的。”楚曦瓒刚说完，在座的几个年轻人一口饭差点呛死自己，沈文超见状立刻秒懂，“你年纪轻轻的不要满脑子龌龌龊龊！少看点俩仨人的电影。”
年轻人一个劲儿咳嗦，顾不上反驳，其他人本来还不知到楚曦瓒暗中所指是什么，沈文超解释完之后反而顿悟，沈文超脸色更难看，“快吃，吃完干活。”
“你们这几天忙什么，每天都十点多了才回家。”
“对了，这位顾律，在跟咱们楚律出来单干之前，常胜将军，从来没输过。”
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这帮5G冲浪的年轻人早就百度过这俩人分别是谁了。夏佳纯打开一份外卖送到顾枚清面前，并把平板一起送过来，“嫂子，这是资料。”
“我们想要判断被告作案时神志是否清楚。”
“‘心想’两个字是不是可以做做文章。”
“逻辑上来讲，他关于‘我去追小偷的时候，是想把他送派出所，谁让他不会游泳还敢往水里跳的；后来那个警察也有病，我是见义勇为，他凭什么抓我，脑袋破了活该。唯一一个倒霉的就是方老太，我撞倒她之后本来还想回去扶一把，扭头看见警察就在后边追我，心想警察肯定会救人啊，谁知道他一直追我，边上的路人也没个救人的，谁知道后来是谁救得。’的这段描述逻辑顺延性非常强，所以很有可能作案当时是清楚地，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逻辑清晰的表述出来，但是一审期间命名掩饰的非常好，现在又怎么会暴露一个这么大的破绽，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的。”
艺术生的敏感，法律生的逻辑，让顾枚清一眼就看见这一堆文字中的“心想”。
楚曦瓒等人好像被雷击一样，“要这么说的话，好像真的是通的，但是法官不知道认不认可。”
“同学们，让我们谢谢嫂子，吃完饭回家。”沈文超说完看了看楚曦瓒，“我去拿瓶酒，提前庆祝一下，一会儿直接打车回家，群里领红包。”
楚曦瓒和顾枚清则吃完饭慢慢散步回家，车就先放在公司的停车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