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当今天下第一非我南宫鄙
话说这黄斩单枪匹马,解决了鬼符宗一事后,孙扶摇凯旋而归,受到了天启国皇帝的嘉奖,心里别提多滋润。这陈夫人更是欢喜,一想到自己夫君因祸得福全靠着南宫先生帮忙,故而待南宫先生回府,对其亲热万分。
若是平时,趁着陈夫人欣喜之际,南宫鄙或许还会乘机占陈夫人一番便宜。
只是自从与那黄斩交手之后,南宫鄙表面上还是那般放浪不羁,但心里却急得猴抓屁股。这黄斩是哪根葱他南宫鄙不知道,但他南宫鄙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一拳将自己这“天下第一”给锤下山!
南宫鄙想不通啊!
秋高气爽,万木金黄。这南宫鄙见天气舒适,正宜出游。故而南宫鄙特意换了身绛纱红袍,挂好青皮葫芦,头上戴着一支玉簪子,就步履潇洒地走了出去。
这尚书府内一大群丫鬟下人,见了这南宫鄙,瞪大眼睛,竟一时认不出来,心想,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
南宫鄙平日里穿的是一件皱巴巴的青衫道袍,不知道穿了多久,大袖边缘都有些泛白了。头上戴着一顶莲花冠,一头少年白,插着一支木簪子。就这身装扮,俨然一个穷臭道士模样。
只是今日这南宫鄙不知为何,换了一身行头后,竟把众人都看痴了:没想到这南宫道长也是俊俏儿。
这南宫鄙自然看出这些人的目光,一路上昂首挺胸,步履得意,好不欢快。若是碰巧遇见个姑娘,不管美丑,这南宫鄙必是要媚眼轻佻,含情脉脉,必得将那些姑娘逗得脸色通红,才哈哈大笑离去。
出了尚书府,便是京城第二境,祥瑞境。这祥瑞境内,都是些豪门贵族,世家官宦,富商仙家,学宫武殿,这些势力的地盘。
南宫鄙当然没兴趣去这些地方。一路上驾轻就熟,这南宫鄙东拐西拐,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就来到了一处街道口。
街道口有块用和田玉雕的牌坊。牌坊上刻了四个字儿:“美人仙境”。
这牌坊在京城也算是一大景观,此时牌坊下正有不少人仰头欣赏。南宫鄙也在人群之中,身边站着一个老头儿。
那老头儿也是一头华发,整齐梳在脑后。南宫鄙看他神态举止,就知道这老大爷肯定是个雏儿!
笑嘻嘻凑到老头儿身边,南宫鄙贼眉鼠眼地指了指牌坊,“老大爷,你第一次来这红颜街吧?可知道这牌坊的故事?”
这老头儿正看牌坊出神,被这南宫鄙一问,转过头,打量了一眼南宫鄙,白胡子乱抖,“你这年轻人,也是一大把白头发,老夫也叫你老大爷?没大没小!”
南宫鄙呦呵了一声,想不到这老头儿还挺傲娇,当即摆出天下第一的架子,眼神睥睨,“老大爷,不是我南宫鄙吹,也就我这样礼貌谦逊的人叫你老大爷了。”
这老头儿一脸看傻帽的表情看着南宫鄙,心想这年轻人脸皮也太厚了!
这南宫鄙见对方不说话了,干咳一声,独自进了红颜街。
那牌坊是一个富家公子哥立的,把家里的钱全都花光了,只是为了高兴。当然,也有些传言,大都是说这公子哥与这街内一风尘女子两情相悦,就掷金如土。
如果仅仅是这些,南宫鄙也不至于记得这么清楚。关键是这天下掷金如土的公子哥多了去了,但像这位这般用心如此纯粹的人,却是凤毛菱角。
……
红颜街内,道路皆香毯,屋宇尽绮罗。莺歌燕舞,美人如玉。
这南宫鄙进了红颜街,进了一家最大的青楼。
这次不像落霞镇那般,南宫鄙上了青楼,门口小厮立刻笑眼相迎,满脸堆笑,说个不停:“公子俊俏,必得美眷!公子俊俏,必得美眷!”
南宫鄙虽说常听着这种赞美之词,但心里还是愉悦异常。翘起嘴角看着小厮,南宫鄙笑道:“把手伸出来!”
这小厮本就以为这南宫鄙穿着富丽,相貌堂堂,定是个财主儿。听见南宫鄙让自己伸出手来,小厮以为是要给自己赏钱,当即嘻嘻哈哈地伸出手,嘴里不停,“公子吉祥,公子吉祥!”
南宫鄙一双丹凤眼笑眯成缝儿,赞了句,“当赏!”
说罢,南宫鄙抬起右手,将六个铜板放在小厮手心里。也不管小厮表情,南宫鄙就翩翩然进了青楼内。
这小厮嘴角勾起,一脸尴尬,才六个铜板?!心上当即不爽,这小厮当即大声嘀咕道,“竟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穷小子!真他娘晦气!”
这南宫鄙自然听得见,也不回头,自言自语道:“本来可以六道轮回,世代财运昌盛;只因一句腌臜话,成了五世平庸,踌躇不志。哎!”
小厮站在门口,没听见南宫鄙说话,眼神散漫,正看着街道想心事。
……
进了青楼,这南宫鄙叫来老妈妈,让其陪自己喝酒。
青楼内公子美女如云,见这少年白的红袍公子不叫那些俊俏小娘子,反而叫那老妈妈,脸上藏不住的好奇好笑。虽说自家老妈妈徐娘未老,风韵犹存,但毕竟年纪大了,不如这些年轻娘子娇媚。
莫非这白头发红袍公子就好这一口?!不过好奇归好奇,青楼众人短暂打量了一番南宫鄙,也就不再看,自顾自享受自己怀里的俊俏佳人。
……
这青楼内的老妈妈保养极好,容貌也就二八年岁,虽说不上娇媚,但举手投足间的风韵,却是一等一的!
一间上等雅间内。老妈妈和南宫鄙共坐一处。
这老妈妈两弯漆发飘红腮,半开朱唇闻香齿,步履婀娜,仪态大方。
见到南宫鄙,这老妈妈也不惊讶,像是见到多年好友一般,笑呵呵地打趣儿道,“呦!这不是南宫道长么?莫非是妾身老了,眼睛花了?!”
这南宫鄙闻言,咧开樱桃薄唇,闻了闻老妈妈身上香气,调笑道,“多年未见,小道我该叫花妹妹呢,还是花姐姐呢?”
这老妈妈闻言,一双媚眼笑弯如月,赶紧道,“还是花姐姐好听些!”
南宫鄙闻言哈哈大笑,一把将这“花姐姐”揽在怀里,感慨道,“花姐姐就是花姐姐,能占人便宜,就绝不放过!”
这姓花的老妈妈瘫软在南宫鄙怀里,一只玉手探进南宫鄙腰间,从中摸出一个钱袋子,在南宫鄙眼前晃了晃,娇笑道,“若比起占人便宜,你南宫鄙绝对更胜一筹。竟然连我家那看门小厮的钱袋子都不放过!”
南宫鄙嘿嘿一笑,捏了捏这老妈妈的脸蛋,“那人贪婪粗鄙,我这是给她个教训!”
这姓花的老妈妈闻言,媚眼诱惑,“道长,你占妾身的便宜也不少呀,是要给我什么教训?”
这南宫鄙看着怀里美人,心头一阵抓耳挠腮。
硬是闭着嘴看了怀中美人半天,南宫鄙才在心里念叨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小道我堂堂天下第一,怎能着了这娘们儿的道?!”
这老妈妈依偎在南宫鄙怀里,憨憨娇笑,“道长表面风流浪荡,实则多年未变,还是那个正人君子,济世道长呀!”
南宫鄙闻言,心里猛地一惊,看向怀里美人。只是任凭他修为滔天,竟然连一个娘们儿的心思都揣测不来!
想起还有正事要问,南宫鄙凑到花姑娘耳边,问道:“我飞升离开人间这段时间,修仙界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
这老妈妈闻言,突然松了搂着南宫鄙脖子的手,一把将南宫鄙推开,娇嗔道,“我倒想你为何叫我陪你喝酒,不叫那些小娘子。原来是问这些!”
见这花姐姐突然生气了,南宫鄙是又爱又疼,赶紧重新将其揽入怀中,声音醇厚,“小道若非着急,怎会扫花姐姐的兴?!定得陪姐姐一醉方休,逍遥云巅海上啊!”
这花姐姐听了这些荤话,只是娇哼一声。
南宫鄙笑道,“小道我前些日子在东门山碰到一个人。那人自称是东海灵符宗的黄斩。此人一拳就将我这天下第一打下山去,我能不着急?我特意来与花姐姐亲热,又岂是专门为了此事?还是多年未见,想见见花妹妹你呀!”
这“花妹妹”三个字一出口,这老妈妈顿时面红耳赤,风韵动人。想起过往风流事,这花妹妹终于道:
“你倒是警觉,你飞升之后,这天下确实起了变化。还是大变化。就在你飞升之后二十年,这荆州龙虎山就出了一个绝世高手!此人只花了十年时间,就从人仙境跨入陆地神仙,游遍天下所有洞天福地。后来又只花了五年时间,就达到了地仙巅峰境界,成了你之后,第二个天下第一!”
“本以为此人会如你一样,飞升天外,任职仙官。只是传闻此人心高气傲,看不起那些天上神仙。后来听说此人在龙虎山上悟道两百年,将陆地神仙之后,又拔高了三个境界!故而今日天下,陆地神仙之后,还有逍遥法仙;逍遥法仙之后,还有山巅帝仙;山巅帝仙之后,还有合道真仙!你这天仙修为,只算得上她说的山巅帝仙!”
南宫鄙闻言,一脸蒙圈,心里炸开了锅:你大爷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长江后浪推前浪?那我这前浪会不会憋屈死在沙滩上?!
冷不丁打了个颤,南宫鄙赶紧看向老妈妈,“此人叫什么名字?”
这老妈妈眼瞳里流光溢彩,露出一丝崇拜,“此人姓张,名叫张湖。”
南宫鄙一愣,心里忍不出嘚瑟:张湖?!这名字也太撮了!
不过撮归撮,南宫鄙还是不得不轻叹一句,“当今天下第一,非我南宫鄙了啊!”
这老妈妈难得见到南宫鄙可怜模样,竟有些怜惜起来,赶紧笑道,“天下第一,也得有美人相伴才算天下第一啊。不然,不就成了天下一孤?”
南宫鄙闻言,咧开嘴。
你这小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