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菜霸
这天启国在缥缈大陆，算是一等一的大国了。
不算分布在帝国四面八方的宗门大派，洞天福地，光是在役的军队，就有巍峨三千万重甲骁骑！
这天启国京城，又名昊天城！只因城内布局，仿造天上众星排列，紫薇列宿，其规模之宏大，在整个缥缈大陆，也算是一等一的。
不过，饶是这等煊赫皇城，在城门外，依旧是乡野遍地，青山连绵。
今日大暑，清晨时分，昊天城城门外，来自各个乡野的农民，挑担的，背背篓的，拉板车的，牵牛牵马，卖菜的，络绎不绝，有条不紊地来到京城外。
有点关系的农民，就进了城，在专门的集市售卖自己的农产品。
没啥关系的土农民，干脆就在京城外随便找块泥巴地，铺块罩子布，就现夸现卖，吆喝招呼起客人来。
至于守城的将士，对于此等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百姓嘛，都要过日子。况且，城内的那些名门贵族，也都爱叫几个家奴来这城门外买菜买肉，图个农家新鲜气。
南宫鄙用那孙晴霜的银子，搭了一辆马车，来到昊天城城门外时，正好赶上了这等热闹景象。
下了车，南宫鄙捋了捋一身青衫道袍，洋洋得意，进了这城郊临时集市。
集市内热热闹闹，鸡飞狗跳。
南宫鄙走在其中，也不买啥，就是到处转悠，东瞅瞅，西看看。
起初，那些庄稼汉以为这少年白的小道士是买东西的，大都笑呵呵地叫一声道长。
结果这道长转了几圈了，还是两手空空。这些庄稼汉明显就不再搭理这穷道士了。
南宫鄙深知其中因由，只是脸含笑意，自己看自己的。
……
突然在靠近城门的地方起了冲突。
几个家仆模样的小厮在一个年轻庄稼汉的摊位前，捋袖子挥拳，态度嚣张。
这几个小厮原来是京城内一个将军家的家奴，今日出城来为府内买菜。
几个小厮在一个庄稼汉摊位上买了些野菜家蔬，本来已经说好了的十两银子，结账时却只给了那庄稼汉五两！
那庄稼汉是个年轻小伙子，自然吃不下这口窝囊气，硬是缠着那几个小厮，不给十两银子就不卖菜！
双方争论不和，就吵了起来。如今，明显是要动手动脚，打一架了。
那几个小厮仗着人多势众，毫不怕那年轻庄稼汉。
有人将此事告知那城门守卫，却被置之不理。城门守卫谁不知道那将军府的名号？！就算是几个小厮，那也是人家将军府的人啊！
一个庄稼汉的委屈算个屁。
那年轻庄稼汉也是个黄毛小子，血气方刚的，见那些兵老爷不管，当即叫了几个同乡汉子，摆明了要和这几个城内小厮斗到底！
……
人群早就将双方围住。
这南宫鄙细胳膊细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正好听见一个小厮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们这帮泥腿子，真他娘的反了！小爷我今天非得把这些菜给带走不可！”
说罢，那小厮就让同伴抱起菜，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摇大摆往城内去。那姿势，仿佛是在说：来呀，来打小爷啊！就看你们这帮泥腿子，有没有这个胆儿！
那几个年轻庄稼汉见状，古铜色的脸上早就气得满脸黑！正想抄起家伙就往这帮王八蛋身上抡！
人群中大都是庄稼汉子，一退再退，没谁出来说句公道话。
南宫鄙急了，赶紧朝着那几个小厮喊了句，“好汉别走！且听小道一言哎！”
那几个小厮听见南宫鄙的声音，猛地转过头，见是个白头发年轻道士，瘦高身材，腰间别着个青皮儿酒葫芦，一看就是个穷道士。
冷哼一声，一个小厮沉声道，“你这臭道士，想要替人出头？！”
其中一个小厮放下手中菜，几步来到南宫鄙面前，抓住南宫鄙的脖子，捏鸡仔般，手中一用力，就将这南宫鄙提了起来。
南宫鄙见这小厮其貌不扬，却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狠角色，赶紧嬉皮笑脸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嘛！”
说罢，这南宫鄙伸出右手，触不及防地抓住此人右臂，微微一用力。
这小厮感受到这臭道士手中传来的力道，心里一惊，下意识将南宫鄙放了下来。
暗中动了动右臂，小厮隐隐作痛，心想，这臭道士，力道怎么这么大？！
重新打量南宫鄙一番，小厮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道长想说什么？”
其他几个小厮见同伴态度，心中好奇，不明就里。这张三脾气向来烈，怎么对一个臭道士和颜悦色起来了？
南宫鄙伸了伸被捏红的细脖子，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好汉啊，你看，这些庄稼汉早起晚归，也不容易，不就是十两银子嘛。今日好汉只给五两银子，确实省了五两银子。但过了今日，人人都知道，好汉竟是一个为了五两银子就和一个庄稼汉斤斤计较的蹩脚汉！
看了眼小厮神色，南宫鄙笑道，“堂堂大丈夫，若为了五两银子斤斤计较，和那娘们儿有啥区别？！”
这名叫张三的小厮心中本就不占理，被这道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脸上难免挂不住。
微红了脸，这张三瞪了眼站在一旁的那年轻庄稼汉，取下裤腰带上的钱袋子，摸出五两银子抛给那庄稼汉，恶狠狠道，“丑话说在前面，你这泥腿子的菜要是不好吃，看我不回来亲手扒了你的皮！”
说罢，几个小厮匆匆回城。
那年轻庄稼汉收回银子，对这位仗义直言的白头发道士感激连连，硬是塞了几根黄瓜给南宫鄙。弄得南宫鄙呵呵直乐，怪不好意思。
想起刚才那小厮一口一个泥腿子，南宫鄙看向年轻庄稼汉行礼道，“小道南宫鄙，谢过小哥的黄瓜了。”
那年轻庄稼汉听见南宫鄙叫他一声小哥，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憨厚笑容，也不说话。
南宫鄙看在眼里，笑嘻嘻告辞离去，心中感慨：奶奶的，小道我走到哪里都要出一番风头！天下第一，当真是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