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问答
看到眼前的这个皮肤黝黑的清秀少年，袁明泽不由得感叹道。
李子阳虽然年轻，却能担任一寨之主，并把这山寨治理得井井有条，看上去还颇有手段，这确是让他大感意外。
刚才一路走来，山寨中的房屋地面都整洁异常，也没有什么异味，就连寨民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这却是袁明泽一路走来所没有看到的景象。
路过的大多数城镇都显得乱糟糟的，混乱不堪，有的甚至臭气冲天，百姓脸上更是带着一层灰气，看上去死气沉沉，对比之下，让袁明泽不由得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些许好奇。
“寨主看上去也算是年轻有为，如何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在此当起了山贼。”
“袁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年岁看起来也是正值壮年，远没有年老体衰到需要辞官养老的年纪，却选择离开朝廷，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必先生也看出了当今天下的形式，所以选择离开朝廷这个是非之地。”
略微沉默了一会，袁明泽才开口说道：“我辞官并不是怕卷入是非之中，只是...哎...。”
“只是皇帝昏庸，宠幸奸臣，却听不进先生这等忠臣的进言对吧。”
打断了袁明泽的欲言又止，李子阳直接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你看看，以先生之大才，尚且被如此对待，何况是我。”
“我只想守护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天下怎么样，那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能够顾好自己寨子中的百姓，那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圣人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以我这黑虎寨的底蕴，独善其身都很艰难，至于兼济天下，那完全就是取死之道。”
听到李子阳的话，袁明泽彻底沉默了下来。
“哼~你这登徒子，最会巧言善辩，明明是一伙抢劫的土匪，偏偏还喜欢打着什么收保护费这样不伦不类的借口。”
看到自己父亲被李子阳的言语所触动，袁小婉立即出声挤兑道。
“袁小姐这话就有些严重了，首先，我等收取保护费的举动完全算得上是合情合理，毕竟相对于那些山贼，我们只是获取自身劳动的成果，要是没有我们黑虎寨，你认为你们这一路能够如此安全的走过来吗？”
“我黑虎寨治下的这几条商道，只要收了保护费，就会保证雇主能够安全通过这一路段，不会再受别的山贼侵扰，如若有必要，我们甚至会亲自派遣队伍护送你们过去，难道收取自身劳动所得也有错。”
望了眼正对自己怒目而瞪的靓丽女子一眼，李子阳不由自主的感觉眼前一亮。
说实话，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李子阳所见的女人大多是身材干瘦，皮肤黝黑蜡黄，甚至浑身散发着异味的也不少见。
但是眼前的这位却大不相同，皮肤白皙而有光泽，唇红齿白，眼睛清澈有神，和这个时代普遍的女子有着很大的区别，看到这位，李子阳也就明白了阮五的一番心意了，毕竟他可没有自己望气的本事。
再看看其头顶之上的那根明黄色本命气，也不难看出，其不管是出身还是自身的学识，都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登徒子，你看什么看...”
看其恼怒之间，张牙舞爪的模样，李子阳不由得会心一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自然之理，我虽看着袁小姐，却绝没有半点无礼的心思。”
“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举也只是发自本能而已，请袁小姐见谅。”
“哼，巧舌如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李子阳的话，袁小婉强忍着不适，满脸恼羞之态。
这个时代的女子，何时听过如此赤裸裸的语言，这就让她心里更坚定了李子阳就是个登徒浪子的看法。
“这次能够和袁先生一会，也算是缘分使然，这样，袁先生就在小寨歇息几日，等过完年在上路也不迟。”
“那我就不和寨主客气了。”
知道自己就算是拒绝，李子阳也绝对不会放自己走，袁明泽索性答应了下来。
“板凳，你带着袁先生下去安顿下来，把袁小姐安排在小草隔壁，让她也好有个伴。”
“一定要好好招待袁先生，要是让袁先生不满意，仔细你的皮肉。”
说着就把袁明泽一行送出了议事大厅。
看着走远的袁明泽，李子阳知道一时半会想要让其帮助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说今天被自己虏上山寨，其指不定在心中怎么恼怒自己呢。
但是放他走，那就更不可能了，看其的气运，绝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大才，如此人物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放过，那就是暴殄天物。
而且他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从其辞官之后，头顶气运散尽的情况下还有着一股黄金之气弥漫，就可以看得出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所以李子阳自从看到其第一眼之后，就压根没想过要放他走，就算是强留，他也得把此人留在身边。
当然，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他为自己做事，那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毕竟自己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自己只是一个山贼的事实，就凭自己手下现在，民不满三百，兵更是连一百都凑不出来，想要让如此人物为自己所用，那怕不是没睡醒哦。
......
“婉儿，你等会回去，老实一些，不要有什么小动作，这个李子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只看这山寨的布局和这些操练的士兵，就能看得出此人绝对是个胸有沟壑之辈。”
边说边指向在山寨后山操练的护卫队。
“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看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贼啊。”
“你不懂，今天一路走来，这寨子中的寨民和以往我们路过的地方百姓，有何不同之处。”
“你再看看那支队伍的训练方式，和你以往所看到的军队相比，又如何。”
袁小婉听着父亲的话，沉思了一会说道：“要说不同之处，那就是这个山寨的寨民看上起好像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眼神中都带有一种蓬勃的希望。”
“希望，没错，你总结的很好，就是希望，人最怕没有希望，我们一路走来，在百姓眼中只看到了绝望，可此处的寨民心中却充满着希望，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还有，你不通军事，是以看不出来眼前的这支队伍的可怕，令行禁止，说明这这支队伍只要由一名上将统帅，绝对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部队，这就是其最可怕的地方。”
“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他居然可以训练出如此军队，单是此点，此人就绝对不能以简单的山贼概括之。”
有些震惊于父亲对李子阳的评价，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人，袁小婉可是最清楚的，就算是京城的那些年轻才俊，也少有受到自己父亲如此推崇之辈。
“这，不至于吧？”
朝前方打量了很久，袁小婉也没能看出这支队伍的不同之处，最多就是阵型整齐了点，然后就是训练时候的声音大了点，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如此推崇。
“哎...当今天下局势混乱，朝廷对地方上的掌控越来越差，要是朝廷有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不用多，只要三万之数，何愁天下不平啊。
“这支军队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戚家军，要是戚将军还在就好了。”
没有理会自家女儿的疑惑，袁明泽自顾自的说道。
“我能上前去看看吗？”
“寨主吩咐，只要袁先生不出山寨，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参观。”
看着身后站姿笔直的板凳，袁明泽开口问道：“你一直这样站着，不累吗？”
“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气度，应该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给自家的队伍丢脸，这是寨主教我们的，我也不能给我们班长丢脸。”
“你们寨子里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我是寨主麾下的护卫军，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我们都是寨主带出来的兵。”
虽然有些不明白一个排的兵力是多少，但是看到板凳满脸骄傲的神态，袁明泽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们都是你们寨主亲自训练的。”
“没错，我们护卫队的编织，训练方法，和制度，都是寨主统一制定的。”
“你就不怕泄露出自家军队的秘密。”
看着眼前目不斜视，一脸正经的少年，袁明泽不由得恶趣味发作，打趣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寨主说过，只要袁先生不出山寨，其余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袁先生。”
“呵呵，我看啊，你们寨主压根就没有想过放我走吧。”
听到板凳的回答，袁明泽不由得满脸苦笑。
“我现在有些理解父亲的意思了。”
上下打量了板凳两眼，袁小婉悠悠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