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化零为整
憨大几人与祁欣雨分开后他们就一直向前跑，周围一直有丧尸窜动，迫不得已，憨大带着一伤一瞎躲进了五楼的一处房间中。
拉上房门，这个房间是个杂物室没有窗，憨大打开随身手电筒供以照明，闷热的空气下，解开身上装备，他脱下外衣甩在地上，总算松懈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倒塌的柜子上。
“我们这是在哪里...咦...这是何物？”
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林雨惠被拉进房间后便一直在房间内伸手徘徊。
“姐...姐头，你踩到思秉了...”
憨大抬头，刚进来房间时思秉被他放在了地上，面前林雨惠正伸着脚试探，原本已经踩着思秉手掌的运动鞋抬起，渐渐向思秉脑袋探去，吓的憨大赶紧把她拉去一边。
看着眼前躺着地上昏迷的思秉和丢眼镜便智商为零——伸着双手到处摸瞎的林雨惠，憨大双眼一热，赶紧手捂住想哭的眼睛。
他本身便不是那种坚强的硬汉，强悍的外表下是颗柔弱的心，一直都是靠思秉和林雨惠的支持走下来。
现在两位主干都倒下了，祁欣雨选择独自留下抵挡丧尸，想来凶多吉少，相处许久的同伴遇到危险，整个队伍面临危机，他十分心急，却不知如何是好，一下竟挡不住泪腺。
“咳咳...”
这时，原本昏迷的思秉却捂住手掌咳喘着坐了起来。
憨大瞬间反应，急忙上前搀扶。
“手好痛，咳...其...其他人呢？”
刚醒的思秉思路有些乱，扫了扫周围，沙哑声喉着问道。
憨大道出思秉昏迷后祁欣雨留下阻拦丧尸的事情。
咳出喉间的血痰，忍着胸口的闷痛，思秉闭上眼动用起能力，透过墙体观察外边的情况。
透视的视野往回探，思秉发现了那三只丧尸的尸体，可祁欣雨却仍然不见踪影。
继续向外感知，思秉顿时变得凝重，因之前的枪声，越来越多的丧尸汇聚而来，楼体外围已经水泄不通，楼道到处都是丧尸奔行留下的影子。
“不...能...拖，这里...迟早要变成丧尸巢穴...我们...必须离开...”
说话声音越来越哑，稍作起身，思秉便感到胸口的刺痛，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吓得憨大赶紧搀扶他躺回去。
掀开他的衣服，胸口一大块明显的凹陷，肋骨已断，也不知有没有插进肺腑，就算不懂医学的憨大也明白情况很危险。
“思秉你胸口凹了一大块！还好你不是女生，可是该怎么办啊思秉...”
憨大急着抱着思秉发问。
“我看得到！”
虽然思秉很想这么说，但他已经发不出声，血液已经冲到了喉咙，张嘴便会涌出，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到底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自己只是尝试起身，胸口内就巨痛难耐。
他想起了自己的能力，既然可以透过墙壁观察到周围的环境，那能否如同X光一般，看清自己身体内部...
双眼通明，感知力一下子穿透胸口，然而还没得兴奋发现能力的新用法，他便看到那根变形的肋骨。
弯曲的肋骨挤压着肺腑，刚刚的移动让他的肺更加的受迫挤压，内部已经出血，一直这样必然严重损伤，必须做出急救。
说着就想动手，可一抬手，肺部的挤压便让他止不住嘴的喷了一口血。
“胸...胸...”
这下难搞了，他瞪着憨大，想他理解自己。
“是不是堵住了说不出话？我该怎么救你？是不是像吃饭噎着那样？在你胸口后背上锤锤就好？”憨大不太明白，手握拳跃跃欲试。
锤你个胸！
思秉胀红了脸，抬腿仰头上下挣扎，却使得肋骨的压迫更加的厉害，血液已经喷涌上鼻头，一出气血就溢了出来，他不得不张开大口努力将阻塞的鲜血吐出来呼吸空气。
“思秉！思秉！”
看着翻腾的思秉血到处都是，憨大急着抓耳挠腮却不知该怎么办，本来止住的泪再次溢出。
“思秉？思秉咋啦？！”林雨惠仍在那傻气瞎里。
没有任何办法，在这种没有急救条件的情况基本都是没救了。
怎么办，要死了吗...
意识变得模糊。
20岁的一生，大学都没毕业，出息的话也没啥，考个重点大学时自己是挺兴奋的，但似乎家里觉得那没啥，本身家庭情况就那样，也不愁自己去顾家。
自己性格一直都很孤僻，除去憨大外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但也够了，至少自己从没感觉孤独。
大半辈子陪伴的都是电脑游戏和番剧，旅游也没去过几个地方，这次还是被强拉来的，如果不来这里的话也不知道会怎样。
虽然吧，自己是个宅男，但也渴望过有女朋友的生活，但也就那样吧。
哎，超能力，刚刚发现居然还能透视，多美妙的能力啊。
等等，是啊！才获得超能力，获得超能力后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却还没得到实践过，他不想死！
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却让思秉求生欲爆棚，吐出口鲜血后猛的吸口气憋住，再次挣扎了起来，双腿屈伸，手也到处乱攀，但这似乎没啥用，他没法自救。
气越来越少，挣扎下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着急之下，能力也跟着全开外放，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到处寻找求生机缘。
找什么能救自己？橡皮管？急救箱？还有一箱冰红茶...
“这怎么可能会有啊！”
等等，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林雨惠什么都行，但却身患种病症，称为视力阻碍智力综合症，这种病一般都是视力差而智商极高的存在，只要视力受到影响，他们将会有严重的不安感，从而忘记思考，表现出降智一类的症状。
林雨惠简直就是这种病患的典范，没了眼镜就是一个瞎眼傻妞，为此他时刻带了备用眼镜。
他手牵强的靠向口袋，然而却更加压迫肋骨，他没办法自己拿出眼镜。
“思秉啊，你想说什么！我太笨不明白啊！”憨大急了，他不明白思秉的意思。
“那...眼”思秉牵强的说了俩字，大量缺氧下，他还是昏了过去。
死了吗？
意识渐渐恢复，微弱的手电筒光下，他看到身旁一脸着急的憨大，还有坐在铁皮柜上喝着盒冰红茶的林雨惠。
“你醒了。”
林雨惠推了推鼻上的眼镜，咬了咬纸盒将空盒丢了出去。
思秉这时才松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交给你了。”
十分钟前，就在思秉昏迷过去后的十秒，憨大终于大概明白思秉的意思，从思秉口袋中找到了眼镜。
一开始林雨惠还在歇斯底里，可带上眼镜后不到三秒，她镇定了下来。
“怎么这么久才给我眼镜。”只见她一阵皱眉，语气上有些责怪。
推了推新眼镜，林雨惠迅速蹲下检查起昏迷的思秉。
不到三分钟便清楚思秉的状况，立马起身在房间内找出数块木板，一根皮带，还有盒冰红茶，再从憨大的急救包中找到瓶医用酒精，小刀还有绷带，简单用火机消毒一下，就开始给进行急救。
首先非常麻利的割开气管，削尖了吸管插入气管中，只感觉思秉身体疏松，知道他可以呼吸了，在他胸口上一阵抚摸后迅速找到压迫的肋骨，用绷带打缠将压迫的肋骨，用木板形成支架，利用剩余的医用酒精玻璃瓶制作了简单的单向阀将堵塞的血液排出，小命算暂时保住了。
“意识够清醒吗？动下无名指。”林雨惠伏下身为思秉检查。
“你就不要想着说话了，你喉咙鼻腔的血液凝结了，为了防止你被出血窒息，我给你做了气管切开，再用单向阀排血让你能够呼吸，只是凭我的技术找不到你的出血点，如果不快些回到医院，你差不多也要去阎王殿报道了。”林雨惠不容置疑的说道。
在得到确认后，林雨惠赶忙问道：
“找得到祁欣雨和樊凡吗？”
见其闭目一阵后微微点下头，林雨惠松了口气。
“我需要利用你的能力，找出祁欣雨和樊凡的位置。”说着她把进入大楼前绘制的大楼布局图靠近思秉的右手。
思秉自觉闭回眼睛开始感知一切，不一会，他的手指便在简图滑动。
看了一眼，思秉所指的位置竟不在大楼图上，反而指在三层对着的下方空白，林雨惠先是感到奇怪，而后严肃的说道。
“是时候集合了。”
“憨大，等一会我把外边大部分丧尸吸引走，你趁机带着思秉出去到矮楼，樊凡和欣雨应该在那。”
林雨惠找了根细绳，系住镜框角，穿过后脑浓密的秀发绑紧，以免再掉落，把散落至腰际的头发扎起，而后收检装备武器，林雨惠背好背包，拉上步枪枪膛，率先跳出了房间，落地瞬间抬枪精准点射，干掉走廊上的几只丧尸，扭身便朝既定方向奔跑起来。
整栋楼的丧尸也在这枪鸣下躁动起来，纷纷追随而去。
待声渐远，憨大背负起思秉跳出房间，朝另一方向跑去，跨出大楼外墙，沿着立柱，很快他便跳到了矮楼天台上。
当在底下的民房中发现两人时他差点没哭出声。
当樊凡看到比他还惨的思秉，一阵苦笑，身为超能力者的两人却是伤得最重的。
突然只感觉到大楼一阵晃动，随之传来的剧烈的爆鸣声之后，大楼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只见林雨惠也来到了矮楼。
刚想说什么，看向浑身是伤正接受包扎的樊凡还有昏迷不醒的祁欣雨，林雨惠眉头再次紧皱。
“发生了什么？”
正在被憨大包扎着的樊凡抬头再次苦笑起来。
他述说着长臂丧尸的事情。
拥有两个脑体，恐怖的力量，极强的自愈能力。
“我们快离开这里，回去带大家离开城市吧！这种东西怎么对抗！”带着有些病态的笑容，樊凡对林雨惠说道。
“面对它们，人类只能沦为食粮和玩具！”
林雨惠沉默了会，说道：“要是连你都这么说，人类真的没有希望了。”
樊凡一愣，顿时变得苦涩。
“你知道我拥有的能力？”
林雨惠点头。
“你和思秉一样。”
“可是我真的...我真的...”
“是人都会害怕，如果你因为获得这份能力而失去了这份情感，我才反而担心。”林雨惠笑道。
“正因为你会害怕，才证明你还是人，而不是那些怪物。”
樊凡怔住了。
“人类是个群体，在所有人都恐惧害怕时，就需要那些有能力的人站出来，带领人们继续前进。”
“这样的人，被称之为英雄。”
樊凡陷入了沉默，获得这份能力后他一向自意，却从未考虑过其他，林雨惠的这番话确是让他思绪良多。
思虑片刻后，林雨惠记起了个问题。
“你确定它们已经离开了吗？”
它们？樊凡知道说的是长臂丧尸等一干变种丧尸。
“应该是走了，我一路上没再碰到那种丧尸。”
林雨惠沉默了会，说道：
“我刚刚在外边听到一个哭声，不像人类。”
哭声？所有人一阵发抖。
“我亲眼看着它们离去，不排除回马枪的可能，但哭声...它们之中应该没有哪个会这种人性举态。”樊凡怔住了。
“等等！”林雨惠突然叫停，她似乎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突然静寂下来，所有人都警觉反应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有阵哭声环绕于耳。
“这是...”憨大寒毛都立了起来。
“禁声！”林雨惠厉声制止憨大继续说话。
随之林雨惠缓慢的移动到了民房的房门处，脑袋贴着猫眼，观察着外边的一切。
哭声越来越大，最终，一个消瘦的人影出现在猫眼之下。
灰白色长发披肩，纤细的身子被一件褴褛的T恤包裹，赤裸着双脚踩在矮楼的楼道中。
她双手捂面，脑袋晃动着，像是哭泣的抽噎。
林雨惠一点也不敢大意，她确定这绝不是人。
然而，门外人影止住了脚步，就在房门之下，竟开始周首环视。
众人在手电下看到林雨惠的脸色，顿时知道不好，樊凡的大廓尔喀刀丢在了外边没捡，接过憨大递来的枪，却在林雨惠的示意下没有马上上膛，担心仅仅那丁点声响就会引起那怪物注意，身上伤牵扯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他咬紧牙关悄然挪动到药箱便，翻出了一针剂吗啡，对着自己手臂的三角肌位置扎了进去。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思秉一直使用着能力观察房间外的怪物，想寻找其弱点：
洁白如玉的皮肤，质地十分细腻，思秉尝试放大感知，竟发现出其肌肤不寻常之处，纹路排列整齐紧凑，活动的手臂关节间，本应有的皮肤褶皱竟一点也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特殊性，但有一种推测：普通子弹打不穿这皮肤。
她始终留在原地，浓厚的活人气息集中于此，却寻不到源头，在此不断扭动脑袋，最终抬起了头，瞧到旁边房门上的门眼，竟探头看来！
林雨惠屏住了呼吸，惨白面容，一双眼中竟无眼白，漆黑的眼瞳之中一点通红，泪水由眼角流下，嘴中露出四颗獠牙，嘴的周遭沾染了血液，想必刚刚享用过“点心”。
这怪物似乎还锁定上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上边。
林雨惠冷汗直流，难道要被发现了吗？往下一看，心差点没跳到嗓子眼，门锁竟还开着！这房间门在发现时就已经坏掉，只能依靠反锁来关，没锁门意味着，那怪物可以轻易推开它！
林雨惠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此刻去扣上门锁绝对没有一丝作用，她明白，就算没有门那怪物一样可以进来。
现在那怪物似乎还不确定她们就在这里，锁门的那丝声响却能够让其排除这疑惑，他们决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半分钟过去，外边的活人气味消散，依靠门的隔绝，怪物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她低下了头，掩面向楼上走去，最终消失在猫眼的视野中。
又过了一阵，林雨惠确认外边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仰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憨大为了保证随时可以开枪一直保持着姿态，见到林雨惠放松下来，他也放下了手中的枪。
“那家伙真的跟你说的那样强吗？”林雨惠憋屈的说道，“我刚刚差点就想出去跟它拼了。”
“幸好你没这么做，它恐怕比我所说的那长臂丧尸还要强。”樊凡苦笑。
长臂丧尸离开得非常突然，和这怪物苏醒的时间相对应，这很明显了。
“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其他的先不说，离开这里才是主要。”林雨惠可不想和那怪物再碰上。
说着几人赶紧收拾着东西，樊凡的状态不算很好，让跟背负物资的憨大要来了一支装好吗啡的简易注射器，打算打了顶一顶。
“只要别让我再带着这姐们就行。”樊凡苦笑着，他指的就是祁欣雨。
这个时候传出一阵呻吟声，祁欣雨居然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捂着脑袋，皱眉着坐了起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林雨惠兴奋的搀扶起她。
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祁欣雨下意识的去摸身上的刀，好在樊凡当时帮其固定得很好，这才没丢。
“要是再碰上，就交给我。”
将刀握于手中，她的鼻中缓缓流下红色液体，毫不在意的一手抹开，在一侧脸颊留下几抹鲜红。
“你还是别太激动了...”林雨惠汗颜。
“啪！啪！”
房间内发出奇怪的响动，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思秉双眼睁大，奋力的抬着固定的手，拍打地面似乎想吸引他们的注意。
“你咋了？”一旁的憨大正在想办法做个担架，见思秉此举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单向阀失效了？还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毕竟自己重症急救手段也是半桶水，林雨惠赶紧蹲下检查，却发现思秉的眼神不对。
“你这是...”
只见他不停往外瞄，林雨惠心中冒出不好的预感。
“咯吱。”
房门被从外边拉开。
众人身体不禁怔住，齐齐看了过去。
紧接着一只手扶着门栏，灰白色脑袋慢慢挤了进来。
“...在...这？”
嘶哑的女音声线，断续的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