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被毁掉的兰花
对于陈玄来说,这一段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清闲了。加上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陈玄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走出过县衙门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安逸,但是略微有些乏味无趣。
陆瑾瑜起初还按照她母亲的要求,每天都来找陈玄培养感情,最近一段日子也来的少了。
正躺在床上养膘的陈玄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大人,出大事了。”
“李修远,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吗?”陈玄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大人,以后有时间了您再教我讲规矩吧,眼下真的是出大事了。”李修远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出了不少汗。
陈玄终于衣衫不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能让我们身手不凡的李大捕头如此慌张。”
李修远最近一段时间早就习惯了陈玄总是用莫名其妙的语气说话,因此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大人,风月楼里出了命案,有人死了。”
…
在陈玄到风月楼之前,早就听到风声的陆瑾瑜已经先一步到了。与陈玄不同的是,她是从堂兄那里听来的消息。
这是一间相当雅致的房子,即使外面艳阳高照,但是房间之内却并没有什么热气,能够看的出来这房间的布局也是相当考究的,主人应当费了不少心思。
房间里除了那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人完全不认识之外,其他几人陈玄都认识。
陆瑾瑜自然不必说,那个长相相当俊朗的男人就是前段日子在风月楼中吃饭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陆瑾瑜所说的她的堂兄。
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长相皆是这般出众。只是看样子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陆瑾瑜的脸色很难看,直到看见陈玄走进来后,她的脸色才缓和不少。
死者是一名正值青春年华的美貌女子,说是美貌。其实也是陈玄猜测的,毕竟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李修远说了死者的身份来历。
而从这名死者现在的样子来看,的确是看不出任何一丝和美貌有关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只有恐怖。不过除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不敢去看死者之外,其他几人都是没什么异常。陆瑾瑜的堂兄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用一块布盖在了死者的头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妇人知道刚来的这个年轻人是县太爷,而且现在是在她的地盘上死了人,所以硬撑着没有离开。
陈玄原本是不想破坏现场的,以免将一些细微的线索弄没了。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在这里,就算有再多的指纹或者血迹,对破案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陈玄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些东西,他走上前把那块布重新揭开,死者那张脸再次露了出来,妇人立刻将她的视线挪开。
死者的面部呈现出非常不正常的暗红颜色,并且伴有肿胀,眼睑结膜渗出的血迹早已凝固,两个眼球非常突出且圆睁。
凭这幅样子,陈玄根本无法想象出她生前是什么模样。心中不忍的陈玄用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拂过,想要将她的眼睛闭上,但是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球突出的实在厉害,抑或着她还舍不得闭上眼睛,双眼依旧失神的睁开。
显而易见,她是由于压迫性窒息而死的。
“压迫性窒息?”陆瑾瑜不解的重复着陈玄的话,她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她是被人勒死的。”陈玄将死者的头颅稍微偏了一下,在她脖子处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分界线,以上包括整个脸部的颜色都非常深,而以下的颜色却要浅上许多。
陆瑾瑜捂着鼻子凑了上来,其实她死去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发生腐烂,至于现在房间里发出的异味大概是因为她在死亡之前出现了失禁现象。陈玄知道,这其实也算是人体的正常表现。
“不对吧,如果是被勒死的话,为什么她的脖子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呢?”
“其实想要让一个人窒息而死的话,并不一定是要用比较纤细的绳子,如果凶手使用的绳子比较粗的话,也是可以把人勒死的。现在凶器究竟是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是她的确是被人勒死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叫仵作来看看。”
“我没说不信啊。”陆瑾瑜侧过头来,突然发现窗台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疑惑的走了过去,好半天之后才发现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了。这里为什么会摆着三个没有花的花盆?
“冬姐是吧,这三个花盆原本就是在这里的吗?”
妇人听见陆瑾瑜在叫她,连忙走了过去,她有些纳闷的说:“不对呀,这里的花呢?”
“什么花?”陈玄急忙问道。
“就是兰花啊,你们不知道,墨兰对她的这几盆花宝贝的不得了,每天早上都要抱到院子里给花晒会儿太阳,等到中午太阳太烈了的时候,就又抱回房子里了。”
花盆里的植物是被人直接用剪刀从根部以上的位置剪断了,如此手法,肯定不会是爱惜兰花的墨兰做的,那就应该是凶手所为了。
“对了,你知道墨兰在风月楼里和谁的关系最亲近吗?或者有没有听说她和谁有矛盾?麻烦你帮我把她找出来吧。”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指向性线索,陈玄也不知道死者到底有没有和谁结怨,只能从她周围的人身边找起了。
冬姐皱着柳眉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墨兰在我的这些姑娘里面算是年纪比较大的,她已经过了和其他小姑娘争风吃醋的年纪了,所以在园子里并没听说和谁有矛盾。至于和她走的近的嘛,以前是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叫春桃的姑娘和她亲近一些,不过最近几天,和她走的最近的倒是另有其人了。”
“是谁?”
“就是外面那位陆沉陆公子。墨兰都和我说了,他们已经说好了,陆公子将来要带她回京城去。”冬姐朝着正在门外发呆的陆沉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似乎是害怕被他给听见。
陆瑾瑜疑惑的说道:“这怎么可能,那家伙怎么会答应带别的女子回京城去?”
“这位姑娘,您认识陆公子?”
“他是我堂兄,一个自称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陆瑾瑜充满不屑的说。
冬姐连忙噤了声,她原以为陆公子只不过是从京城而来,凑巧在此地放松,没想到他还有个妹妹在阳县。
陈玄走了出去,他想要和这个陆沉谈谈。别的不说,他刚刚在尸体面前的表现并不像是冬姐说的那样。他表现的太冷淡了,死者似乎只是一个对他无足轻重的人而已。
“陈大人,您是有什么话想问我吗?还是说你怀疑我就是杀人凶手?”感觉到了陈玄的到来,陆沉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玄听见这话,就知道这位大概也是个爽快人,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拐弯抹角。
“两者都有,我们走走吧,我的确有些事想问你。”
这个园子非常大,而且其中有不少枝叶繁茂的树木,因此也并不怎么热,陈玄的县衙门可没有这种好地方,此刻正好可以四处走走。
“听瑾瑜说,你是大半年前来阳县的?而且是从京城来的,不知道住的可还习惯?”陈玄边走边问。
其实陈玄也想直接了当的发问,但是这人好歹是陆瑾瑜的堂兄,而陆瑾瑜又和自己有婚约在身,他实在是不知道以前的那位陈大人和这陆沉的关系究竟如何,所以只能装模作样客套几句。
“还好吧,这里算是山清水秀了,而且也没有京城中的那些烦心事,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定居在这里了。”
“哦?那为什么不呢?”陈玄透过树木隐约看到湖中竟然好像有一栋房子,便想去那边看看究竟。
“为什么不?难道瑾瑜没和你说过,我为什么要逃离京城吗?也对,听说你和瑾瑜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逃离?愿闻其详。”
“我父亲给我定了一桩婚事,对方是京兆府尹的女儿,虽然从身份上来说,我算得上是高攀了,但是我对她没有兴趣,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逃了,凑巧瑾瑜和她母亲在这阳县,我就一路赶过来了。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再过一个月左右就有人从京城过来找我,我在此地也留不长久了。”
陈玄点了点头,此刻在前面带路的他终于可以窥见那个湖中建筑的全貌了。
陈玄不由的感叹这些有钱人真是会玩,在这并不太大的人工湖中竟然有一个精致的小岛,而岛上除了那棵大树之外,就只剩下约莫一大一小两个房子了,距离太远,陈玄看的并不清楚。
而从岸边到那湖中岛上,并没有修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湖中小屋比较远,但即使是距离最靠近的那处岸边也有十多米远,人是怎么过去的呢?
陆沉似乎是看出了陈玄的疑惑,他用手指着最靠近湖中小屋的那处岸边说道:“在那里有两叶小舟,住在湖中小屋的人就是从那里过去的。”
“什么?还有人住在那里吗?”陈玄诧异的说道,住在那里的话,可真是太不便利了。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费那么大功夫搞这一出是用来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