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招商
赛季结束，全队都进入了休假期，但是俱乐部的高层们还在持续着工作。这个赛季的保级任务完成，是时候规划下个赛季了，这个夏天将是全年最为忙碌和最为关键的时期。
不过眼下对于普源来说，最大的问题还是资金。
乔纳斯投入的资金就快要见底了，现在俱乐部完全没有造血能力，财务那边给的最低预算都无法落实，总不能再让乔纳斯掏腰包往里垫吧。自己作为控股方一分钱没有，钱都让人家出，这也太不像话了，何况乔纳斯也不是冤大头，保级成功确实让他很高兴，但是疯狂以后回到现实，他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告诉普源，他的资金紧张可能无法持续高额度投入了。
今天乔纳斯又找到普源，这次他想要把自己的股份转让出去一部分。
乔纳斯认识的富商朋友里也有很多莱顿东方的球迷，看到莱顿东方的表现之后也有了投资俱乐部的想法，恰巧乔纳斯的钱一直被家中母老虎把持着，投入受限，所以不如转让一部分给更敢投入的人，这样对俱乐部的发展是好事，乔纳斯自己也能松口气。
普源理解乔纳斯的难处，认为这样做也有道理于是接受了乔纳斯的提议。
之后普源又找来约翰强，让他去找一些伦敦当地做体育用品、快销品和通讯用品的厂商，最好是大众品牌适合工薪阶层，而且要没有和其他足球俱乐部有过合作的，调查完成后做成名册拿回来。约翰强觉得这样的厂商很难挤出钱来投资，就算都联系上也不会有回应，但是在普源一再要求之下也只好去照办了。
赛季结束后，英国媒体都对本国各级联赛做出了总结盘点，而逆转成功保级的莱顿东方也成为了各媒体笔下必须一提的球队，其中自然要提到给这一切带来改变的中国商人普源，虽然主流大媒体留出的版面和篇幅都很有限，但是针对华裔群体的《英中时报》则对普源做了一篇专访并且占据了当期的人物版块。
通过这次访谈，普源结识了这家报纸的掌事人高老板，在一次饭局上，普源找到高老板单独聊了聊。
“高老板你也知道，现在的俱乐部但凡有点儿规模的都有自己的官网啊队报啊，他们的官方信息都通过这些渠道进行公布。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让你成为莱顿东方的官方媒体。虽然我们现在只活在英乙，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让莱顿东方进入顶级流量舞台。”
“最关键的是，我们和其他有中资背景的俱乐部不一样，他们只不过老板是中国人，我们呢？你也看到了，陈伯的孙子陈长风签下之后已经进入比赛大名单了，下个赛季会有很多上场机会，不仅仅是他，我这个夏天还会引进几个中国球员，而且是能上场的那种，你想想，到那个时候会有多少双来自咱们祖国的眼睛关注着我们。”
“对了，说到陈伯，瓷器大王你也熟，莱顿东方的胸前赞助就是他的公司，而且下个赛季也续上了，我们的发展前景你没信心的话去问问他老人家，绝对不蒙你！”
其实普源没指望从高老板手里弄回来多少赞助，他的目的只是通过合作拥有一支属于自己俱乐部的话筒，这个社会要是没人替你说好话，这事儿就没法做。既然想合作，如果不谈钱，那对方反而不会重视，所以普源明着要赞助来的，其实就是想自己不花钱要来个宣传平台。
高老板也不傻，看穿了普源的小心思。本来这家报纸也不是主打体育内容，何况英乙的关注太低了，哪怕是英冠也还有的谈，但是高老板也清楚足球在英国的影响力，再加上华裔的支持，如果莱顿东方未来真能踢出来，那将是一笔多么精明的投资，不过现在不是立即答应的时候。
“这样吧普总，我呢在中英两版上都给你们留出一个专栏，关于你们俱乐部想写点什么就写点什么，费用呢我就给你们免了，够意思了吧？”
“高总，开个专栏够干嘛的？要合作，咱们就直接全方位对接，你们就做我们的官媒。我呢，想好了两个合作办法，一种是咱们一年一签，今年咱们头次合作我给你们免费，你先看看效果，还有一种是咱们直接签个十年，每年赞助费也不多，就三十万，但要是我们升级了，奖金该有也得有吧，百八十不嫌少千八百也不嫌多，到时候全看你心情，这样算下来，就算莱顿东方有一天真他妈踢进欧冠了，你也出不了多少钱！但是你想想，到那一天你能挣多少钱？你的媒体能发展成什么规模？你简直就是中国默多克啊！退一步说，我们踢得不行，就在这个级别混了，你也不过一年就投入个三十万镑，稳固你在英国华人媒体的地位轻轻松松。不过我建议你选择后者，因为你要是选择一年一签的，那我不能保证明年冲上英甲以后还能不能跟你签约，毕竟到时候伦敦的大媒体们就会来找我的。”
普源这一套忽悠放在乔纳斯这样的老实人身上肯定起作用，但是对于忽悠出身的媒体人高老板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签十年进欧冠？别说十年了，就是五十年莱顿东方也未必能进英超，更何况一两年以后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中国人还能不能在伦敦混都不一定！还说什么中国默多克？真是吹牛不上税，捧人不嫌高。
“好吧普总，你的意思我清楚了，我回去考虑考虑，咱们今天是来吃饭的，生意就先放一边，来干一杯！”
“没问题，你慢慢考虑。这事儿绝对干得过，你越琢磨越有道理，你不信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来来来，走一个！”
几天后，约翰强的工作也有了进展，那些普源让他去联系的伦敦本地厂商都被邀请来俱乐部作客参观。
此时普源来到台上，拍拍话筒准备讲话。
“各位！我想再次重申一下我的观点，那就是，莱顿东方是伦敦的平民球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平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贫穷弱小，而是说莱顿东方不管未来能登上哪个舞台，永远都是本地人的子弟兵！各位老板都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各位生产经营的产品也都是针对工薪阶层，也许大家以前不会有机会和英国人最爱的足球联系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从莱顿东方开始，这个局面将会被改变！只要大家有兴趣，我都愿意和大家展开各种形式的合作，我们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具体的商业计划可以咨询约翰总监，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随时效劳！”
普源在台上神侃的同时，隔壁房间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老板正在四处联系，想把我们这批人都卖掉，把位置腾出来给中国人。”
“怎么可能呢？都卖了，下赛季他还怎么踢啊？就凭中国人，那还不如这个赛季降级算了。再说了，就算他想卖，那也得有人愿意买啊！就你这样的，能转会去哪儿啊？”
“我怎么啦？我有的是下家，只不过人家还没联系我而已。别说我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是比我出场多几次，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不会卖你。反正我已经让经纪人开始给我去联络下家了，本来当初CHX要退出的时候我就想走。对了，你合同也快到期了，他们跟你商量续约的事了吗？”
“这倒还没有，你还真提醒我了，我应该让我经纪人赶紧去问问俱乐部到底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不会那么冲动的。”
“人家那不是冲动，是精明，足球对商人来说就是生意，对咱们球员来说就是工作，你别幼稚了，早点儿做准备吧！”
普源拿下高老板赞助的同时，约翰强也和那帮伦敦当地的厂商聊得不亦乐乎，已经和五家签署了赞助协议，他们每年只需要拿出六万英镑就可以使用莱顿东方的名字和LOGO。
更大的动作还在后面，莱顿东方与耐克的球衣赞助合同还有一年到期，对方出价低并且不太重视的态度，让普源感受不到诚意，于是一方面和耐克这边拖着签订新合同的日期，一边和约翰强一起积极联系其他品牌，两个人的想法是联系国内运动品牌，但是在国内人脉有限的情况下进展并不顺利，而且英乙球队的身份让国内财大气粗的集团并不是很感冒，有报价尝试的也并没有达到普源的心理预期。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乔纳斯靠着自己的关系网在英国找到了突破口，他联系上了英国本土运动品牌迈塔（MITRE）。
去年夏天英格兰足球总会就宣布，从2018/19赛季起，迈塔将会成为英格兰足总下属所有赛事的官方比赛用球赞助商。根据英格兰足总与迈塔签署的协议，从2018/19赛季起的未来三个赛季，包括足总杯、社区盾杯以及英格兰女足超级联赛等英足总旗下的赛事都将使用Mitre Delta Max比赛球作为官方比赛用球。
作为曾经的英超联赛比赛球赞助商，迈塔此次取代耐克重新成为足总杯等赛事的官方比赛球赞助商，显然有些“卷土重来”的意味。乔纳斯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把莱顿东方的本土化平民化和迈塔相近的市场定位结合在一起，打动了迈塔。
引线的乔纳斯又把业务交给了约翰强和普源，一番谈判之后，迈塔和莱顿东方签订了一年两百万的赞助合同，包括装备赞助和现金赞助，如果莱顿东方升甲成功，赞助合同自动延续两年，两年内如果升到英冠，迈塔有和莱顿东方的优先谈判权，两年内如果进不去英冠，迈塔再考虑是否继续赞助。
这一笔重量级赞助对于整个莱顿东方都是一针强心剂，普源的商业操作不仅让耐克目瞪口呆，也让整个英国足坛开始关注起这家小俱乐部，尤其是在莱顿东方最挣扎的时候冷眼旁观的英乙其他俱乐部，也在关于电视转播分成的俱乐部大会上，叫上了他们一贯瞧不起的中国老板普源。
这次会议，源自于近日官宣的一份转播合同：英格兰足球联赛（English Football League，简称EFL）和英国天空电视台签了一份价值5.95亿英镑的转播合同。这份五年合同将于2019-20赛季赛季开始，在新合同下，天空电视台每个赛季将转播138场EFL的比赛，包括赛季末季后赛的每一场比赛，还有英格兰足球联盟(EFL)卡拉宝杯(原名英格兰足球联赛杯)的15场比赛。天空电视台有权在最后两年将转播场次提高到158场，多转播的比赛只能是周末赛事。
虽然EFL为下辖俱乐部争到了更多的收入，但是成员俱乐部却没有很支持。EFL英超之下职业足球的组织机构，管理英超之下的三个级别国内职业足球联赛——英冠、英甲和英乙。新转播协议下，英冠、英甲和英乙联赛的72家俱乐部将根据自己所属的联赛对转播费用进行分配。
包括利兹联队，阿斯顿维拉和德比郡在内的几家英冠俱乐部的老板，都对合同条款强烈反对，质疑这样的电视转播合同价格没能体现俱乐部比赛的转播价值，降低的俱乐部收入。
作为英格兰职业足球的第二级别联赛，英冠的俱乐部比EFL联盟其他级别联赛俱乐部呈现着更高水平的赛事，也拥有更大的粉丝群体。冲击英超从而获得更多的比赛奖金和电视转播分成当然是俱乐部的重要任务，因此俱乐部不惜重金投入提升战绩。大笔开支需要更多收入来平衡。
因此，英冠俱乐部不想因为和英甲、英乙捆绑而遭遇“木桶效应”，被一份价格并不诱人的转播合同打发了。几家英冠俱乐部想要对电视转播权益进行切割，并直接向球迷提供俱乐部自己的赛事转播套餐，利用新技术获得更多的收入。
英乙俱乐部这次联合大会是为了统一口径，一起支持EFL签订的新合同，毕竟长期以来他们的收入来源大部分都是依靠转播分成，虽然最后到手里也超不过一百万，但是已经足够用来维持日常运营了，如果英冠俱乐部真的闹起来影响了传统的分成格局，那最弱小的英乙势必要受到影响。
普源如约出席了会议，不过并没有展现太多参与感，大家举手他就举手，大家说什么他也就跟着附和几句。
然而他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EFL比赛的商业价值虽然在上升，但是相比英超还有很大的差距。英超最近和天空和BT体育达成了3年45.5亿英镑的转播协议，此外还与流媒体转播商亚马逊签了转播合同，价格并未公布。这二者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英乙众家想要保住自己手里的小纸杯蛋糕，普源则一心想着进到英超的米其林蛋糕店里去分享最顶级最美味的精致蛋糕。
尽管普源不确定莱顿东方几时能够升入英超，但就算有延迟，他手里毕竟攥着冠绝英乙的球衣赞助合同，心里底气之足非旁人可比，所以英冠也好英乙也罢，他们再怎么闹，普源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