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洋溢着的温柔
2008年12月，赵仁雅已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任职，所有的事有条不紊地重复着，这是黄丹喜欢的生活模式，加上和赵仁雅的重逢，到确立关系也已经有四个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两个人都成熟许多，感觉没变又好像回不到以前的感觉，黄丹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想，总之这恋爱关系并没有给他徒增烦恼就是了。
黄丹将自己经历的事情慢慢地和赵仁雅说了出来，自己的过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坦诚相对是两人在一起的基础吧。
12月18日，赵仁雅的生日，和黄丹去最近火起来的港式茶餐厅吃晚饭，城市中饭店的种类越来越多，竞争也越发激烈，食客自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生活水准提高的情况下，嘴巴也慢慢挑剔起来，光价格优势已不足以拉拢客人，口味、食材品质和饮食环境都慢慢进入人们的参考条例；
就算在这种遍地餐厅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让前往的食客保持着耐心，排队成了新增烦恼，平均15-20分钟算是比较正常的情况，赵仁雅不太喜欢排队，黄丹觉得无所谓，这也侧面说明公民经济收入水平提高，中国已经进入全球投资者的眼球，越来越多的外国公司和外国人出现在大街小巷，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被刻上国际化的名片。
吃完晚饭就在同商场的顶层就有着电影院，买好电影票离开场时间还有一会儿，逛着各类品牌专卖店，买新衣新裤早已不是过年的福利，赵仁雅并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服饰，黄丹买了两件‘不喜欢走寻常路’的衬衫，消费观念的不同也是需要时间磨合的，赵仁雅觉得黄丹可以更时尚点，而黄丹则不想在穿衣打扮上花太多心思。
20点半电影开场，放映厅内很安静每个观众都专注地看着屏幕，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忘记把手机设置静音的黄丹，尴尬地将音量调小，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唐如祯母亲的名字，
“喂，阿姨。”黄丹把声音压到最低，
“小黄，孩子他爸脑梗在华山医院好几天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姨，您别着急，我马上到。”
黄丹收起手机穿上外套，
“仁雅，我有点事先走，得去次华山医院。”
“是谁？”
“一个朋友的父亲，脑梗住院了。”
“朋友？今天我生日你把我一个人丢下？礼物都没有我就不说了。”
旁边的观众陆续投来异样的眼神，让黄丹注意到言行不是很得体，
“对不起，我下次陪你吧。”
“你走了后果自负。”
黄丹站起身弯着腰借过到一旁，小跑出了放映厅，赵仁雅气得肺都要炸了，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跑出商场的黄丹来到马路上，六神无主地找着出租车，这种心慌的感觉是怎么了，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已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可当听见一瞬间，如亲人般揪着自己的魂，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医院，就算帮不上忙。
交通道路状况还算好，半个小时就到达地点，来到住院部找到病房，黄丹蹑手蹑脚进入病房，不想打扰到其他的住院病人，一下就看到唐母坐在靠近门的病床旁，
“阿姨，我来了。”
“谢谢，打扰你了，他刚睡着。”
两人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
“叔叔他怎么样。”
“医生说脑梗，我也搞不清楚，突然就不能下地了，这让我怎么办啊。”
“您别急。”
黄丹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刘迎辉的电话，将情况和他讲清楚，希望他多帮忙照顾下，黄丹边说朝唐母微笑点着头，看见她拉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病房，挂了电话后黄丹走进去，
“阿姨，你陪了很多天了吧，你快回去休息，今晚我留在这。”
“不行，你自己也要上班的。”
“明天周六我休息，你早上来换我就可以了。”
“不行，他等会醒了看不到我。”
“你回去休息吧，小黄陪着我就行了。”唐父躺着发出声音，
病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先进入视线的是护士，指着床铺上的唐父，“是他吗？”
赵仁雅探头进来，“对，谢谢。”
“已经很晚了，你们这样会打扰其他病人休息的，快点走吧。”
“马上就走，麻烦您了。”黄丹走出病房和护士打招呼，
“你怎么找来了？”
“我在楼下打你电话都在通话中，我一猜就是她父亲，就问护士呗。”
“我准备让阿姨回去休息，你正好帮我把她送上车，然后自己早点也回去。”
“你呢？”
“阿姨已经陪在这好几天了，今天我留下来。”
安排好后黄丹和赵仁雅进病房，看着唐母收拾完，赵仁雅陪着她走了，黄丹坐在病床旁看着唐父闭着眼睛，拿出手机给赵仁雅编辑着短信，
“刚才那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恩，是我大学同学。”
“我问是不是你女朋友？”
“是的。”
“过年带她来家里吃饭。”
“……”黄丹思绪着，
“之前的事你别介意，那样说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希望你能尽早走出来，看到你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很开心。”
“我知道，你们都不擅长说谎。”
“听她声音是上海人？”
“恩。”
“倒蛮灵活的自己找过来，性格和你也互补，加油吧。”
“叔叔，我来的匆忙，可以用你的充电器充下电吗？”
“你充好了，别扯开话题，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您知道我从来不赌博的，你要赌什么？”
“赌一包烟，我说那个女孩会回来找你，信不信？”
“您就是想抽烟了呗，这恐怕不行。”
“你学医的你应该清楚，病人最了解自己身体，心情愉快是对抗病的最好抗体，在憋下去的话你可能过年就看不到我了。”
“那你输了呢？”
“输了我戒烟。”
“行吧。”
话音刚落，病房门缓慢地被推开，赵仁雅鬼鬼祟祟地探进脑袋，黄丹看着唐父，他笑笑点着头，
“你怎么没回去？”
“嘘，阿姨我送她上车了，再来看看叔叔。”
赵仁雅一本正经地语气逗笑了两个男人，
“谢谢，去吧，送送别人小姑娘，我这没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黄丹背起包拉着她往外走，
“叔叔，再见。”
“有空让小黄带你来家里吃饭，再见。”
赵仁雅挽着黄丹的手臂往地铁站走去，就算没有吃生日蛋糕也没有生日礼物，电影也没看成，可她就是没有生气，只要身边还是他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赵仁雅也更加看清楚黄丹的为人，那种始终给人沉稳的安全感令她很沉迷，大学以来一直没变，只是每当想到这都有些是令她悲伤，突然地沉默不语，把头靠在黄丹的身上；
黄丹感受着她的举动，理解到的与赵仁雅释放的情感不同，但他也没有问，相信着自己的第六感，认为只是赵仁雅不舍得与自己分开，而产生的失落感；
黄丹只是比较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再不想分开现在也还没有能力让两个人在一起，兜兜转转问题总是会回到现实面，黄丹本身就是一个现实的人，总是站在自己的理性面去帮别人考虑问题，每个人都把柏拉图挂在嘴边，那什么是柏拉图黄丹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自己的爱情就该自己做主，他只知道给赵仁雅一个家还需要时间。
地铁站内赵仁雅准备刷卡进站，面无表情地和他告别，挥挥手转身，等着赵仁雅刷卡进站后，
“喂，走啦。”
“不走干嘛，你还要去医院呢。”转过身看着黄丹，
“生日快乐。”
“谢谢。”
说完转身，
“喂，礼物还没给你呢。”黄丹从包里取出袋子，
赵仁雅看见他手上的袋子，快步走过来，“你买了，干嘛不早点送。”
“不好意思送，感觉很便宜。”
赵仁雅捋了下头发，将流海往后拨，“快拿来，既然知道不好意思送，下次就问我喜欢什么再买。”
“是什么？”
“你回去在拆吧，我走了。”
赵仁雅拉住黄丹的衣服，踮起脚吻在他的脸颊，吻完洒脱地走下电梯，黄丹直到看她不见才离开，走在回医院的路上，斜跨着单肩包，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也有些困了，路过亮着灯的24小时便利店才想起输掉的赌局；
回到病房唐父已经睡着了，进入洗手间洗了把脸，便在椅子上睡着了。
赵仁雅回到家，忍到睡前在床上才将包装打开，
“傻瓜，哪里便宜了。”赵仁雅自言自语着，拿出手机发送QQ给黄丹，不打电话怕吵醒病房里的人，便将香奈儿的香水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是被唐母喊醒的，唐父也睁着眼看着他，看了眼手机已经7点半了，
“我给你买了煎饼果子和牛奶，吃完快回去休息。”
黄丹漱了下口将早饭吃完准备离开，
“叔叔阿姨，我走了，如果有事打我电话。”
“辛苦了，我送你出去。”唐母说完整理着垃圾往外走，
“咳，东西呢？”唐父非常急迫地看着黄丹，
黄丹指了指抽屉，便笑着走出去，唐父打开抽屉，拿出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手感好像比烟盒大一些，打开一看笑了出来，唐母回到病房看见他手中的东西，
“咳嗽啦？怎么吃枇杷糖。”
“戒烟。”
有的时候做好事不太会有回报，黄丹完全可以编造借口逃避昨晚的陪夜，这么做好像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唐如祯，就是单纯的想伸出一只手，如果他们需要也可以给他们一个拥抱，只是尽管这样还是骗了他们，去上班的地铁上想着，谎言果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善意的自己还是得顶着疲劳上完今天的班；
希望今天病人可以少一点，这算是一个好员工的该有的想法吗，没有病人自己会不会下岗，不会下岗吧，因为根本不可能没有病人吧。
2008转眼即逝，对于赵仁雅和黄丹是个好消息，两人已经商量好等过年去赵仁雅家吃饭，时间一天天地过着，终于来到除夕夜登门这天，赵仁雅千叮万嘱什么都可以聊，就是别谈到他的父亲，不然她妈可能会暴走；
或许不是她父亲在法国出轨导致父母离婚，她妈肯定是不会回国，黄丹不太擅长家庭矛盾，并没有太多过问她的家事，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
见面比想象中顺利，杨爱怡很开明，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对黄丹的状况很满意，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对赵仁雅忠诚，让黄丹保证其它条件他还真不敢说，对于这点黄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当然毛鸿伟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黄丹觉得中彩票的比喻十分恰当，还是特等奖，杨爱怡答应新房首付她来出，接下去由他们两个自己还贷款；
杨爱怡的性格和赵仁雅如出一辙，做事立竿见影不拖泥带水，让他们今年10.1就把婚礼给办了，也可以搭上建国60周年的顺风车，图个好兆头让两人婚姻可以如磐石般坚硬；
母女两都同意就等黄丹的回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等先回次武汉，去舅舅家拿户口本，杨爱怡让他尽快回去，顺便和赵仁雅一起，好给他们一个交代，回上海后登记好户口直接落自己家就可以。
事情的推进顺利程度超乎黄丹的想象，并没有预想中的阻拦和拖延，什么都没过问让黄丹连夜的准备全部白费，失败的婚姻估计是让杨爱怡爽快的最大原因，找一个沉稳老实又爱自己女儿的人是最重要的。
2009年3月15日晚上22点，林晓峰和胡凯玲的儿子出生，电话随即打给了黄丹，
“兄弟，我有儿子了，我做爸爸了。”林晓峰在电话哽咽着，
“恭喜，恭喜。”
“玲玲让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她现在很虚弱就不让你和她讲了。”
“恩，我会发短信给她的，5月1日我回来看你们。”
“好，玲玲知道肯定很开心，那就先这样。”
黄丹非常高兴，编辑着QQ消息祝贺胡凯玲，也把自己和赵仁雅5.1回去的事告诉她。
2009年5月1日，黄丹和赵仁雅到达武汉天河机场，拿好行礼来到接机口，林晓峰和抱着孩子的胡凯玲站在那，让他们不用来接可说了不管用，黄丹抱过孩子，赵仁雅摸着孩子胖胖的脸，
“恭喜你们，叫什么名字？”黄丹问，
“林卫华，我爸取得。”
“好，这名字男子汉有担当。”
“下面就轮到你们俩啦。”胡凯玲说完将孩子抱回来，
四人往停车场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像回到大学时期，黄丹坐在副驾驶，两个女人坐在后排，赵仁雅一上车就从包里拿出买给孩子的老凤祥平安锁吊坠，
“干嘛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啊，我说了别乱买。”胡凯玲冲着赵仁雅嘀咕着，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黄丹看着后视镜，
林晓峰连忙踩下油门，想躲避这场硝烟，
“这是仁雅给我儿子的，那你呢？”
“什么？我们还要给两份？”
“你们还没结婚当然不能算一份。”
“你把这个还给她，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下送什么。”
“仁雅，他平时是不是很抠门，以后结婚得你管钱，让他把工资卡交给你。”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回来了吧，太爱操心别人的私事了。”
“我已过来人的经验给我好同学出主意，你可以不听啊。”
“晓峰，委屈你了。”
林晓峰笑着摇摇头，“别和我说话，我开车不能分心。”
“仁雅，也委屈你了，这么抠门的人。”
“行了，孩子都哭了，你们别争了。”
赵仁雅感谢孩子哭得非常是时候，不劝阻的话她明白这一路她和林晓峰都要不停被拉进战场，到达的酒店还是黄丹上次来住的那个，胡凯玲和大堂经理认识有折扣，多少便不知，黄丹并没有机会付钱；
放下行李后马不停蹄开往舅舅家，停好车后林晓峰和黄丹还在车上，胡凯玲抱着孩子已经往楼上走，赵仁雅跟在其后，按下门铃的时候黄丹和林晓峰还在一楼的楼梯上，
“舅，舅妈，你们好吗？”胡凯玲抱着孩子走进去，
“瞧着孩子长得多有福气，给我抱抱。”舅妈抱过孩子，胡凯玲才想起身后的赵仁雅，
“这是黄丹的女朋友，赵仁雅。”
“舅舅，舅妈，你们好。”
“好，快进来坐，别拘束当自己家。”
黄丹和林晓峰终于到了3楼，将提着的东西放进客厅，刚坐下胡凯玲就去冰箱拿出饮料分给大家，
“这是我舅家还是你舅家？这么随便？”黄丹接过饮料问，
“呵，你来的次数还没我多呢，是不是，舅？”
“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我去把菜炒了，把鱼蒸上，马上就能吃了。”舅说完就去厨房，舅妈把孩子还给胡凯玲也跟着去，
“舅妈，子恒呢？”胡凯玲喊，
“他和同学去旅游了，这不是劳动节很多优惠，就给他去了。”
“你们当心他谈恋爱噢，到时候带给女朋友回来吓你们一跳。”
“你带晓峰回去，你爸妈有吓一跳吗？”黄丹一口气将纸盒装的王老吉喝完，
“怎么什么事你都能插上嘴。”胡凯玲从不甘示弱，
“是你吧，我表弟我还没问呢。”
“呵，你看他和谁亲吧，武汉有事都是我罩着他。”
“那他如果早恋肯定也是你的问题。”
“我...”胡凯玲被气着了，
“好了，你别老说凯玲，她多好对你。”赵仁雅看他们这样有些吃醋，
“你怎么啥都不说，都不会帮我。”胡凯玲白了林晓峰一眼，
“黄丹，你再说我老婆，我和你没完。”
“给我抱会孩子吧。”
“来，我教你。”胡凯玲把孩子抱给赵仁雅，
吃完午饭几个人一步注意就聊到了16点，晚上还得去胡凯玲家里吃饭，舅妈拿出户口本给黄丹，林晓峰去房间把睡着的孩子抱出来，
“喂，怎么了？”胡凯玲接起电话，
“是在我这，我马上过来给你。”
“怎么了？”
“晓峰，你送他们去爸妈那，我去次医院把钥匙给他们。”
“不用啊，我们陪你一起去不就行了，到时候在一起去你爸妈家。”
“这样绕路，你们别等我，先去。”
“反正又没事，离吃晚饭还早呢，你不在我们去算什么事。”
“哎...”
“玲玲，让他和你一起去吧，没事的。”
黄丹和赵仁雅看着舅舅和胡凯玲，有些摸不着头脑，四个人下楼坐上车，
“喂，你不许生我气，也不能发火。”坐在后排的胡凯玲说话声音很小，
“到底怎么了？”赵仁雅问，
“你没事吧？很少见你这样，我才不生气呢，结婚你想逃红包可没这么容易。”黄丹转过头看着后排的她，
林晓峰的车没有开进医院，停在了对面马路边，胡凯玲将孩子给赵仁雅后就下车跑进医院，在后排哄着孩子的赵仁雅不亦乐乎，她打心底里喜欢小孩，黄丹和林晓峰随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转头看着医院大门，门口伸缩栅栏由旁边的保安房里的保安控制着；
黄丹的目光四处瞎晃着，看着医院附近的环境后点了点头，的确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每个城市都发展的很快，这里也早已不是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又把视线停留在保安房；
黄丹将窗户放下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揉了揉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人，确定没认错后将窗户关上，靠在椅背上，
“是她介绍你爸来这里当保安的，你别和我说会为这事生气。”
黄丹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看着保安房，迅速擦掉流下来的一滴眼泪，胡凯玲从对面跑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开门上车，林晓峰踩下油门，
“谢谢。”
胡凯玲知道黄丹是对自己说的，傻傻地笑着没有接他话，
“卫华，我们去看外公外婆咯。”
胡凯玲哄着孩子说，和赵仁雅一起捏着孩子的脸，孩子反抗地叫着，两个人开心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