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寂寞成伤

碧环抬头看这午夜的天，黑乎乎的，天空像是被涂鸦过的云层中透露的黑布，直压压的抑住人的心头。月亮，微微露出笑脸，皎洁的月光是人心头的感伤，它含笑落泪，像是在感慨这人世间的变迁。花朵，在午夜寂静的玻璃瓶中静默地开放，窗台边一枝月季，花瓣上有午夜的寒露，能直溜溜的沁出水滴来，落在月光轻泻的窗台上，是种别样的心碎。

碧环晶莹的眼眶里，泛着透明的水雾，润湿了她的眼睑，这一夜，是难捱的，她彻夜未眠，她只给吉古斯诺去过一封书信，廖廖数字感叹人世的无常，让吉古斯诺在此刻与她同时落泪。

“天高云淡，漠漠黄沙，是谁偷走了我的初心，忘却不是那般的温柔，既已相遇怎奈分离，你是我的床头明月，只在午夜梦回时，等待那刻骨的相思，慢慢堆砌成眼里眉间的朱砂痣。晓月残光，前世的蹉跎与回眸，今世依然无缘相守，佛说，那是我放在春雾烟波里的一叶扁舟，你乘着它去向远方，去寻觅你梦中的爱人。”

这时，吉古斯诺从远方风尘仆仆地来到金陵，天子脚下，汉人的重地。她的清澈与美丽，是魔鬼与天使的组合，时常扰乱他的心。前几日，他收到书信，深究碧环去信的来意，又派探子去金陵打探。得到消息的他，被震得七晕八素，嘴唇发紫，一剑击中账蓬的红色木偶，他气得不得了，又恨碧环竟敢背着他另嫁他国。身为国王的他，在放下他父王的尸身后不久，前往中原去找他心爱的女人。

金戈铁骑他日去，落日星血照玉案，可笑素歌镜中人，梦里他乡觅芳踪。

是夜的寂凉，让她心绪难安，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她若懂得他的愤怒与哀伤，必然不会此刻离他而去。而这个男人，本是他的哥哥战场上生死相见的对手，如今只身来到京都，为的当然是她，当然还有刺探汉朝军情的意思。他们潜伏在黑夜到来的黎明，不让寂寞转眼成伤，天色已亮时分，他们已经进入汉中金陵封地。

一路厮杀至关口，忽闻吉古斯诺从天色微亮的旧账蓬内冲出来，连带50名蒙面黑衣人，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两个汉中军士倒地身亡，随之而来，忽听账蓬内宁郡大声惊呼：“谁？”

正在这时，从外面冲进来的吉古斯诺一剑指向他欣长的脖颈，剑在离他一厘米长的地方停住了，宁郡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抽出剑把向上一击，一抡，剑把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他试图做挣扎，就听到吉古斯诺压低声音冲他嚷道：“想活命，别轻举妄动。”只是轻微的皮肉伤，宁郡脖子上的鲜血沁出来，吉古斯诺显然并不想要他的性命，马上掏出一颗十香凝丸给他服下，他只轻轻一弹，一张药膏敷上他瘦长的脖子。

血马上止住了，宁郡痛得发出低冷的声音：“既要我命，为须救我？你到底是谁？”

吉古斯诺在他面前缓缓摘下黑色布巾，宁郡看着他冷冽的俊脸，忽而惊叫一声：“原来是你！”宁郡他化成灰都认得他，这个两年前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男子，就是如今沙漠一带赫赫有名的“沙漠奇鸢”，吉古蒙汉家族中最为年轻及显赫的国王。

“别来无恙？！”他阴沉着脸，忽闻身后有动静，他剑把一拢，随即挟持他作为人质，身后白思贤一行人赶到。

“你是谁？”白思贤欲上前，只听他蒙着面大声喝止他：“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王爷！”

“退下，听到没有？”宁郡又惊慌难安，他征战沙场多年，现如今生命就像树洞里的蝼蚁，把它活活掏空后，只剩一具空骨残枝。

“叫他们都退下！”他叫道。

“好吧，我知道，退下吧！”宁郡放他们一条生路，黑衣人一出账蓬，连人带跑，只听白思贤大嚷一声：“追！”

身后6万军队随即开始追击。

行至一处府邸，宁郡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他在吉古斯诺的挟持下昏倒在地。

“把他抬进去！”他低冷的声音响彻在她璃若的耳畔，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觉，细听一下，看这身型，她心里一阵惊呼。

“哥哥！”璃若低低地呼叫他，这时，府中管家带着府里上下三百人闻讯赶到。

“跟我走！”吉古斯诺抓起她的纤手欲带走她璃若。

“你是谁？”她手一挥，打落他身上的面巾，她惊诧的大声尖叫，怎么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他冲上去把她一掌打晕，扛起她就往半空中飞去，身后的几个蒙面人嘿嘿笑了几声，紧随其后：“我们主上看来栽在她手上了！”

“少废话，这次就饶她们一命，撤了！”主人一声令下，他们马上撤离府邸：“再晚会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