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失与寻找
万均这时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开始变得冷峻起来。
张小年继续说道：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修改了我的记忆。只是部长，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万均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还知道什么？
张小年：你想要通过梦境影响大众的思维。
万均：还有吗？
张小年：大规模民用并不是上面的决策，而是你的主意。
万均：还有吗？
张小年：你的母亲。
万均停住了，没有追问下去，将手插进了口袋里。
张小年：因为你的母亲是被大众害死的，所以你恨大众，要报复他们。
万均：不，你错了。我不恨大众，我只是笑他们愚昧，笑他们没有判断，他们就像绵羊一样，跟随大多数，不问目的，易被摆弄。我甚至可怜他们，目光短浅，只看眼前，欲望浅显且低级，一步步葬送了他们生活。
说完万均又指了指外面：你往外看。
张小年顺着万均眼睛的方向，看往湖对面的岸边，由于太远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万均：你曾经在过对岸，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你觉得在那里快乐吗？每天听着令人丧气的新闻，新闻里不断地提醒人类又失去了什么，但就是没有人想改变，他们一边抱怨世界无趣，一边继续颓废地生活，他们的脑子坏掉了。而我可以帮他们修。小年，你不想要一个没有自私，没有懒惰，没有邪恶的世界吗？
张小年：先不说这能不能做得到，也不说是不是可能把人都变成一个个的提线木偶。即使能如你所说，这也是一种极度的傲慢。大众的思维即使有这样或那样的缺陷与丑恶，但也不能被任何人粗暴地摆弄。
万均：你这样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想被主导呢？他们也许期待着那样一个世界，但是谁先迈出那一步，给出一点阳光，谁就会被更多的黑暗把这阳光瓜分殆尽。所以我来帮他们。况且，没有入梦，他们的思维就不会被主导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母亲又是怎样被流言迫害致死的？没人想要知道真相，他们只是想要个热闹。
张小年一时说不出话来，万均这时看了一下手表。
张小年：部长，别等了，你发出去的消息他们是不会收到的。我也绝不会再被你修改记忆了。
万均明显楞了一下：你拦截了我的消息？
张小年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万均叹出一口气：倒是小瞧了你。不过小年，你还是有点单纯。
张小年：怎么说？
万均：你不该选在这里告诉我这些。
之前万均和张小年的对话中，通过不断的走位渐渐将张小年带到了悬崖边，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万一信号没有发出去的对策。
说完万均便将背对着悬崖的张小年推了下去。
而后他转身，看着坐在原地的田野。
万均：唉，不好意思，他不发现该多好。
万均看着田野，田野居然一点也不着急或悲伤，他皱了皱眉，突然反应过来，看向了之前抛球的手的手心。
这时张小年从悬崖上飘起来。
张小年：部长，你还是太单纯，唯独对狗没有防备。
说着张小年从空中伸手一抓，像是扯破了幕布似的，整个环境像是画布被撕扯开一样，露出了画布背后的飘渺星系。
万均突然像是被某种力吸引着一样，以非常快的速度坠落着，也可以说是上升着，或者平行移动着，他无法感到重力和方向。而后他好像来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着视觉上像水晶一样的世界，而且他不是靠双腿，而像是在靠意念移动着，又或者不是他在移动，而是水晶在移动，这个世界的参照物也很奇怪。他向前移动着，可是身体像是被分成了几部分似的，出现在了不同的地点里。他看向水晶里面，发现水晶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物画面，有的是慈祥的老婆婆，有的是自在的少年，有的是美丽的妇人。万均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于是开始快速地寻找，然后他像是受到了指引一样，走到了一个水晶前，而这里面出现了他思念了很多次的身影，他的妈妈。当他的手刚一触碰到水晶的时候，他便感到整个世界又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然后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妈妈还很年轻，小万均和妈妈一起在海边堆城堡。而后有一个水晶质感的水滴滴在了小万均的头上。万均又回到了这个水晶世界。他看向其它的水晶，里面也有各个时期的妈妈的影像，他像是可以随意穿梭时空一样。后来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妈妈的。
万均妈妈：小均。
万均：妈，是你吗？
万均这样喊着，但是嘴却没有张开，像是在用意念交流一样。
万均妈妈：你现在这个维度还没办法看到我。
万均：这随意弯曲的空间和时间……可是为什么我能听到你……这没有道理
万均妈妈：小均，爱是这一切的理由。我甚至想，爱是第四维度的物质，你之前可能在想，爱能毁人，有时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爱还在，爱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它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因为你那时还无法理解。就比如这次，是你的对我的思念，指引着你穿越星系穿越时空穿越你现有的维度，找到了我……
情感及思维已经混乱掉万均其实是被带上了梦境引导仪，躺在休眠舱内，张小年看着屏幕，万均就那样蜷缩在那个空间，他当时的姿势像是婴儿在母亲的子宫中的姿势一样。张小年潜入万均的梦里，而后像是钻进了万均的思维宫殿里一样，这个宫殿雄伟壮观，里面有浩如烟海的书籍、文件。张小年在焦急地寻找着。
张小年：在哪呢，授权方法。
终于他找到了一份文件，看着文件的他终于眉头解开了。原来万均和高层联系，的确是有一串繁琐加密后的授权码，高层中的成员也不止是研究所，甚至有容城的掌权人。张小年拿到了这个东西，终于将现阶段造梦技术可以修改记忆以及可能产生的危害和盘托出，对方经过慎重决定后决定取消现阶段的大规模民用计划。但是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在事情解决完的几天后，艾林、高达与叶秋也回到了造梦部，他们快速地走进来，看到张小年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林：我听说了，上面否了大规模民用的方案，是否开放入梦体验也让我们自行斟酌决定。
高达：这真是好事。
叶秋：可不，在侦察部待得我提心吊胆的，组长，申请归队。
艾林：这可不能问我了，要问也要问他。
艾林指指张小年。
张小年：组长，瞧您说的，欢迎回来。
艾林：万均...怎么样了？
张小年：还没有醒，是他自己还不愿意醒来。
艾林：顺其自然吧，一直在梦里也不一定是坏事。
就这样造梦部又恢复了阶段性的平静，只是部长一位悬空，艾林处理的事情更多了，张小年因为这次及时阻止了万均的阴谋，也在造梦部获得了一定的声望，开始着手负责一些新的业务。
阳光正好，田野在湖边的草地上撒着欢，像是狼群那个梦境的最后一样，天空湛蓝，微风和煦。张小年躺在一个树下，看着田野在远处奔跑着。艾林这时走过来。
艾林：你倒是挺会偷懒，这次把田野也带进来了？
张小年：眯一会儿，没事的。
艾林也在他身边躺下，从树缝中露下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艾林：听说你又策划了两个主题梦境，你有想将来怎么应用吗？
张小年：还没，入梦风险评定没结束我还没办法决定。不过至少可以像现在一样，万均说的也没错，世界荒唐，但我们还可以做梦。放心，我们会找到方法的。
说完张小年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远处一拱颜色不规则的绚丽彩虹架在天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