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是谁？
这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林馨回头一看——
一根紫褐色洞箫朝着她后背的的方向“忽忽”地飞驰而来——
“叮叮——”两声，飞来的洞箫恰好挡住了两枚射向她后背的银色飞针。而那根洞箫就像自己有主见和判断力一样从她后背绕到她身前又飞回原来的路线……
她的目光随着这根洞箫的方向追去，最终停留在一个男子身上。
这个男子，他身穿灰色长袍，一头乱发披肩，眉宇轩昂，暗藏正气，一张憔悴的瓜子脸似乎隐不住他曾经的沧伤。这根洞箫如有灵魂般飞回致他的右手握心，配合得恰到好处，他右手手掌顺力一紧，洞箫归位，如是默契的知音！
“阿蓬……”林馨喊了起来。
这个灰袍男子持着洞箫向林馨飞步而来——
还未等林馨缓过神来，他早已飞踏青石板致她跟前，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右肩，向上一提……
他“带着她”飞腾在凌云桥的半空之上——
他是谁？竟有如此敏捷的轻功。带着一个成年人在空中竟然还能回身转向。且看他“带着她”从凌云桥上半空处又朝着凌云桥一侧飞游而下，顺着桥身飞转一圈又从另一侧上方飞回到原来的起点。
他们落步停下后，林馨明白了怎么回事。
刚才两枚飞针射向她的后背，“蓬大哥”用洞箫掷出来挡住了它们，而与此同时，又接着十多枚飞刀朝着她的致命要害部位飞击而来。这飞刀可不比刚才那两枚银针，因为这飞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会追着猎物攻击，所以刚才“蓬大哥”以轻功带着她顺着凌云桥自上而下游绕了一圈，就是为了躲避那十多枚飞刀的追击。
“二掌柜，如果人生是条孤独的河流，那么河水不管是平静还是激烈，都是要自己去掌控和驾驭的。”原来这个灰袍持箫男子就是“凝澜客栈”的伙计。
一方面因为他头发总是有点散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自从来了“凌云客栈”开始就一直很细心的在坚持着浇灌客栈后院栏亭下的一朵莲蓬。所以客栈伙计都叫他“阿蓬”。
“阿蓬，谢谢你救了我，刚才好险。可是……”林馨想问什么，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二掌柜，你惹麻烦了。”阿蓬的话向来不多。
林馨一听阿蓬这么说来，心中一惊。
“阿蓬，我惹什么麻烦了？”
阿蓬持着手中洞箫在青石桥上来回踱步，夜风微抚着他散乱的发髻——
“你惹了武林盟主游天笑的左护法——伊长恭，当今武林盟主身边有四大高手做他的护法，其中最忠诚最能干的就是天羽神箭依长恭。此人以暗器闻名江湖，而暗器中又是以弓箭最为拿手，据说他使出的暗器会对他的对手紧追不放，直到击中对手为止。也许江湖传言略有夸张，但是他的‘天羽双箭’在江湖上有‘一箭即出，绝无虚发’称号。刚才攻击你的那银针和飞刀就是依长恭的暗器，还好他使出的不是他的‘天羽双箭’，否则恐怕……”
恐怕什么？阿蓬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她曾经也是江湖中人？他来凝澜客栈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林馨现在想起来刚才她想问的问题，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个更重要的疑问，那就是阿蓬到底是谁？为什么他闲暇时手里总是拿着根洞箫，这跟洞箫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的箫也是紫褐色？难道这是巧合吗？姐姐说天下第一剑的林帆当年也是手里拿着根洞箫，也是紫褐色，名叫“紫竹渊”，阿蓬和林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你……是谁？”
林馨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而阿蓬的回答更让林馨目瞪口呆！
“我……想不起来了……我……忘了我是谁……”
“啊？”林馨张着嘴，好久没合下来。
他说他想不起来？忘了自己是谁？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失忆了？如果那样的话他又怎么对武林中的事情这么熟悉？可是阿蓬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谎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馨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那你，从哪里来？我是说你来我们客栈之前，是住哪里？”
“我——”阿蓬邹着眉头，“我，是从那里过来的……”他左手指着桥下溪流的上游方向。
林馨顺着阿蓬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个地方不就是这条小河的上流源水出处吗？那个地方不就是云横孤峰山崖之下的云峰谷底吗？不就是一年前林帆为了躲避江湖各路武林人士的纠缠而纵身跳下的地方吗？
她此时心中有个大胆的答案，但是没办法证明所以不能确定。那就是阿蓬，就是天下第一剑——林帆。
而阿蓬此时接着讲述他的故事——
一年前……
当他醒来已是傍晚末时。他遍体鳞伤，强忍着全身的伤痛跌跌撞撞地穿梭在荆棘丛林之间……
这里到处是山鸟的飞徊和野兽虫鸣声，伴随着清泉涧水小溪流。
他半咪着眼皮，用手时不时地抵挡着毫无规则的蒹葭苍刺……
他想喝水，因为他太渴了。而恰好，在他前面两米不到地方就有一处山石清泉，他支撑着疼痛又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摇摆走到清泉边，吃力地俯下身，然后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
喝完之后，又继续前行，前面不远处的地方视野开阔，没有荆棘缠身，而是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流，溪流两侧是松软的沙地，还有零星散散的光滑小圆石。
他加快了点步伐，穿过沙石地，直接走到小溪里，蹲下身，用双手捧了几捧水，哗啦哗啦地朝自己脸上泼去……
夕阳云彩，慢慢地移过峡谷之巅的峰峦……
他就在溪流岸边沙滩上躺下，以手当枕……
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好多刀光剑影的画面……
他猛然坐起，大声喊了起来：“我没有偷盒子，我没有偷盒子……”
黑夜里，他被颠倒噩梦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