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肆拾叁.不断重复的噩梦

“师兄言重了，你我师出同门，彼时情况危及，非师兄本意，师兄无需自责。”曲凌霜浅笑嫣然，眼里有光，再不是从前那种痴痴凝望的深情，心思婉转间，她面上一派委屈，眼眶微红，恨不得当场挤出几颗珍珠来，“莫不是在师兄心中，师妹我只能是小肚鸡肠，是非不分之人，所以师兄方才如此介怀。”

“不是，师妹，是师兄没有保护好你。”洛无风生怕她误会，急急解释又无从说起的模样，可把他给着急坏了。

“噗。”

曲凌霜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

洛无风看着她的笑颜，愣了愣，无奈地莞尔，心中竖起的隔阂如冰雪般消融，似有些遗憾地低喃，“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何故生疏至此。”

意念微动，凤凰琴化作实物，曲凌霜双手捧住，煞是苦恼的皱起了眉，“师兄，你觉得这凤凰琴当如何处置，赫连寒风将它赠予倒是件麻烦事，这东西偏生又赖在我识海中，你也知道我无法修习……”

“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上古神器之灵，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还这般嫌弃。”不满的声音自凤凰琴发出。

“你也知道，认主结契，非主人死不得易主，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曲凌霜把琴塞给洛无风，气鼓鼓地双手环胸，要多不乐意有多不乐意了。

凤凰琴灵似被噎到，不满地哼了声就没了下文。

曲凌霜这样推心置腹，洛无风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凤凰琴于他手中化为红光消失，他温声安慰，目光如炬，“师妹，别急，总有法子的。”

自从北芷鸢和北慕南来到雪鸢山之后，她的性情就开始变得偏激刺人，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温情时刻了。

附近没有村落，一行人只得露宿荒野，晚风拂过带来丝丝冷意，火光攒动，时不时发出燃烧的声音，难得的安静和谐。

漆黑的夜，上弦月高悬，树叶沙沙作响，谁孤独的走在无人的小道上，突然，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幽光，极度的危险与死亡的气息悄然逼近，随时准备刺进前方那毫无防备的人儿的后心。

冰冷的恐惧揪紧了她的心脏，彻骨的寒意蔓延着每一个细胞，不安被放大到了极致，曲凌霜眉头紧蹙，额上冒出点点细汗。

她猛然睁开双眸，坐起，一手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扶着脑袋，透心凉。

随着时间的推移，模糊的场景愈渐清晰，危险好似近在咫尺，逼真极了。

林荫小道，上弦月高悬的夜，云雾笼罩着冰凉的月光，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微风拂过，步摇泠泠作响，身后是随时准备刺下的利刃。

她梦到的究竟是谁？

她不知道。

她无法看清梦中人的面容，甚至是背影，只有那定格于腰际的画面，以及画面中，那对准其后心匕首。

不知道为什么，曲凌霜总觉得那梦境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冥冥之中，有着什么在与她遥相呼应。

曲凌霜越来越觉得心慌、不安，她垂着脑袋，指尖触着手链上那颗冰凉冰凉的黑色晶石，心情一点点的沉淀。

下意识的看向在另一边守夜的北暮南，曲凌霜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向燃烧的火堆那挪了挪，添了几只枯枝，又往北慕南那里挪了挪。

北慕南凌厉的目光扫来，她立马停住，讪笑，“那个，要不你睡会儿，我守着。”

她想通了，自然不会再像先前那般扭捏，这么说也全然因着心里的忐忑作祟。

“曲凌霜，我可不像阿姊，会被你轻易骗过去，你最好收起你那些把戏。”北慕南捏着她的下颚，眼神阴冷狠戾，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下颚一痛，曲凌霜不满地皱起了眉，不知道是该夸他警觉，还是骂他有被害妄想症。

拍开他的手，她仰着脑袋，气势十足，眼神明亮，“你少自作多情了。”

“因为生而为人，不能轻易地与外界断开联系，人与人之间的交集是不可避免的，我没有那样强大的能力独自行走而与相遇的人没有交集。”

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女生之间的情谊去得快，来得也快，你再这样小心我和北芷鸢说你欺负我，看你怎么办。”

不就是威胁吗，她不会一样。

果真，北慕南神情微变，冷哼一声，那目光冷得很，“我竟不知死一次能叫人学聪明。”

“怎么，北慕南，你要亲身试验？”曲凌霜扯了扯嘴角，语气十足的恶劣。

开玩笑，口嗨她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