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余论
当然,元明时期经义、经疑之作尽管在民间十分通行,各种版本、各种类别层出不穷,但还是有有识之士提出异议,甚至批评。如李时勉(1374—1450)正统六年(1441)擢国子监祭酒,“崇廉耻,抑奔竞,别贤否,示劝惩,新条教,变士习”[1]。据说“古廉李先生在成均时,松江士子新刊孙鼎先生《诗义集说》成,请序,先生却之,请之固,则曰:‘解经书自难为文,近时惟东里杨先生可当此。况六经已有传注,学者自当力求。此等书吾平生所不喜,以其专为进取计,能怠学者求道之心故也。’”[2]不过,这类书由于实用便捷、立竿见影而大受追捧,受众广泛,市场潜力看好,而需求巨大、购销两旺又带动了编撰、刊行、销售等各个环节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从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利益链。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科举程式限定了士人的独立思想和自由发挥,使得死记硬背和钻研帖括之学成为登第的捷径甚至是必由之路,所以这类书才能派上用场,大有用武之地,甚至成为不可或缺的利器。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尽管有如李时勉之类的清醒人物时而发出一些不同的声音,但这毕竟是极其微弱的,根本无法撼动科举文体乃至科举制度,也无法影响周边士人的价值取向或备考方式。
[1] (明)焦竑《熙朝名臣实录》卷一九《侍郎李忠文公》,明末刻本,“中国基本古籍库”收录本。
[2] (明)叶盛《水东日记》卷六,清康熙刻本,“中国基本古籍库”收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