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没有死因
“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再来了。我不希望一个自私的人听我闺蜜弹琴。他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就你这么一个满身缺点的人，凭什么接近她？”莫同学严厉的说了一通。说完，她就消失了，程溯很确定，她不见了。
凡的琴声变得急促，莫同学说的太偏激了。她怕程溯真的不来了，这样的话，岂不是再也没有能够听懂自己琴声的人了？
程溯听出来了凡忽然的急促。可是他不懂，不明白。他理解成，就连正在弹琴的凡，也附和着莫同学，不希望他再来了。
一瞬间，程溯感觉心灰意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在那里弹琴的美少女。又低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或许，自己真的不配再来了吧。”
说完，就那么低着头，离开了这层楼，往宿舍的方向去了。
等程溯离去，凡立马急不可耐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莫同学站在门的旁边，一只脚踩着地一只脚踩着墙，双手扶腰，皱眉看着凡。
她说：“激一下他不好吗？我有说错吗？他从头到尾想到的都是自己！他根本没有考虑那些为他担心的人！比如你！凡！
你还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凭什么呢！就他那样一个人，怎么敢一个人就擅自趟这浑水的？
他真以为自己这么厉害？他真以为白正他们会破不了案？太自以为是了吧？”
凡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她将琴声换成舒缓的，柔声说：“莫，冷静。”
周四。程溯依旧是被周氢叫起来的。只要程溯昨天晚上去了凡那里，第二天基本上都得周氢亲自叫。周氢也懒得问程溯为什么会突然起不来，说不定是有噩梦呢？到时候问了又让他重新回忆一遍，多不好。
吃早饭的时候，程溯逐渐清醒了过来，也意识到了，今天是周四，逐渐有些兴奋。但很快，看着旁边的周氢，想到昨天晚上莫同学对自己说的话，他又开始犹豫。自己真的还要继续跟进这个案子吗？
周氢看着程溯盯着自己发呆，有些疑惑不解，还抬起手在程溯眼睛前面晃了晃，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程溯摇了摇头，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周氢，你觉得我自私吗？”
周氢有些疑惑程溯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带着困惑的回答：“不啊！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联想到今天早上程溯晚起加上早上的猜测，周氢接着说：“你是梦见什么了吗？”
程溯笑了下：“没有。快吃吧，都要凉了。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别在意。”
依旧是第一节课还没上完，白正就过来叫程溯了。刚把程溯叫出去，白正就问：“怎么样？马上就可以拿到证据，证明林清是凶手了，激动吗？”
虽然程溯自从知道周四就可以去马科长那里知道结果开始，就一直很激动，甚至激动的睡不着觉。但是他现在知道马上要去了，又不激动了，于是他老实回答：“现在不激动了。”
白正突然觉得现在的程溯挺好玩，想要调戏一下：“现在？只是现在？那之前很激动喽？”
程溯看着白正这个样子，特别想要回一句“不是”。但是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于是依旧老实回答道：“没有很。这种事哪能不激动啊。”
白正似乎满意了。就不讲话了，程溯乐得他这样子。他正好可以调整一下，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省的到时候让马科长看见了不好。
等他们到了组织病理学实验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嘭嘭！喂？马科长在吗？我是白正。”白正在门外说道。程溯现在还深呼吸了一下，这都已经到门口了，可不能再紧张了啊！
“哦哦！快请进！我在！直接推门进来吧，那个门我没锁。”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溯猜测，这马科长不会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吧？这样的人，还能呆在这里？检测的准吗？还没到退休年龄吗？
程溯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来了许多问题，他想要快点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程溯进去，他才看清，原来马科长只是个中年人。头发有几个白发而已。看来真的是非常喜欢工作的人啊。
程溯随着脑袋中的思考，情不自禁的蹦出一句：“敢问马科长今年五十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程溯自己都觉得尴尬。白正回头盯着程溯，马科长也盯着程溯，两个人都在惊奇程溯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片刻，马科长哈哈大笑，说：“小子！别看我声音这么显老，还长了白头发，其实我四十都没到呢！哈哈！唉，都是工作累得啊。小子，以后可别选警察这类的哦，人民公仆可不是说说的，假期少就算了，请了年假还会因为突然有案子而被压榨，都没有时间陪老婆儿子。”
程溯显得有些惊讶，他想过可能没有五十，但是连四十都没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听完马科长这一番话，程溯将视线看向白正。
白正注意到程溯的视线，连忙摆手说：“程溯！你想啥呢？我像是会不好好工作的那种人嘛！我还没工作多长时间呢！
而且我一日三餐，饮食规律，营养健康，睡眠充足。这也是身体好的关键！人家马科长，废寝忘食的，我可比不上！”
马科长看着白正脸都红了地向程溯辩解，又开始大笑。他说：“好了好了！该办正事了！你们是来看是不是疾病死亡，以及这个损伤究竟有没有生理反应的吧？”
程溯连忙点了点头，他说：“是的！怎么样？是什么疾病？！是不是潜在性心脏疾病突然发作导致猝死的？”
马科长看着程溯这猴急的样子，笑开了怀，他拿起桌子上一份报告，疑惑的说：“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她不是因为疾病死亡的。”
一下子，程溯呆愣在原地，犹如石化一般。怎么可能！死因全都被排除了？！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啊！
白正这时候拍了拍程溯的肩膀，紧接着又说：“马科长？生活反应？”
马科长笑着说：“我把切片都看完了。从皮肤的病理切片看，没有炎症反应，说明死者的损伤应该是死后损伤，死得透透的之后形成的。”
程溯这时候不死心的问：“真的没有可能是疾病吗？”
马科长看着程溯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笑了，他说：“心脏完全正常。冠状动脉也不狭窄，心肌也没问题，传导系统也没问题。”
程溯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疾病？”
马科长熟练地更换着切片，眼睛没有离开过显微镜：“心脏肯定是没问题。其他切片看，也没任何问题，这个人十分健康。”
程溯看向白正，眼里唯余失望。程溯发现这样的程溯好可怜。
程溯发现白正并没有多大伤心，他说：“白正。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白正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忘记装悲伤了。现在弄有些来不及了，他只好随口编瞎话：“没有，只是我觉得案子应该不会这么顺利，所以我没抱多大希望。”
程溯不知所措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马科长看着程溯不知所措的样子，又看了看切片。叹了口气，对白正说：“白正啊，你再重新解剖一次吧！这尸体是你解剖的吧？看着这小子因为找不到死因这么难过，我都有些可怜他了。
你再重新解剖一下吧。说不定是你哪里没有发现呢？机器都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人呢？对吧？白正，再重新解剖一次吧？这种时候就别顾及你的面子了。”
白正听着马科长的话，越来越惊讶，马科长也是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是加重语气对他说的。
白正正打算辩解，程溯抢在了他的前面：“那个……马科长……解剖这个尸体……是我做的……”说到最后，程溯都不好意思开口。
马科长一脸惊讶：“啊？解剖是你小子做的？白正！你搞什么？！让一个毛头小子来解剖尸体？！出问题你来负责吗？”
马科长说到最后，越说越气，眉毛都直了起来。
程溯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看见马科长这样，感觉有些吓人。而且，白正这是在挺自己受骂啊！
因为自己想要解剖，结果解剖出了问题，白正却替自己扛着骂。
这怎么可以！程溯的教养不允许这样。
他挡在白正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说：“马科长！对不起！是我主动请求白正警探让我解剖的！现在，解剖出了问题，就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会再次解剖，找出解剖的！请马科长相信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马科长挽留道：“唉！唉……我也没说肯定是解剖的问题啊……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正迅速的跟了一句：“程溯你跑这么快。是打算跑回学校吗？”
马科长看了一眼白正，然后狠狠的点了几下头：“这是一个好孩子啊！”
是啊……这是一个好孩子啊。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让他陷入危险啊……
白正也对马科长说：“谢谢啊，马科长！”说完也迅速的朝门口跑去。留下马科长一个人在原地困惑。
“你谢我什么啊？”
白正不禁腹诽道：“这小屁孩跑的真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想着马科长刚才对程溯说的话，看着程溯现在的反应，白正也觉得自己确实该向马科长道谢。
他要是不骂这一顿，程溯还意识不到要重新解剖。到时候还要自己说，那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啊。
这充满干劲的样子，嗯，真不错！
这时候，马科长追了出来，他大喊道：“哎哎哎！白正！你别走！”
白正回头，一看到马科长竟然出来了，立马过去把他扶到最近的一个长椅上。说：“哎，马科长哎，，你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我通过监控，看到那小子竟然通过公交车回去了！看来真的是急不可耐了啊！行了，正好我得空，你陪我唠唠嗑！说说吧？你不会真的就让这小子解剖吧？”马科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白正笑了一下，说：“您就为了这事特地跑出来啊？行，就陪您唠唠嗑！马科长，纪纶您还记得吧？”
白正特地停顿住，等待马科长的回应。马科长点了点头，白正才继续说道：“纪纶已经提前解剖过了，放心吧。马科长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啊，就是看这是个好孩子，想着能不能让他历练历练，说不准以后他就会报考法医了呢？到时候啊，我还得多抓他帮忙呢。”
白正可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马科长。并不是他不想，是不能。就算告诉了，也只是让马科长白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瞒着。
马科长开朗的笑了，他说：“我就知道！你小子碰到好苗子会放过？好好好，纪纶解剖过就好。我这才三十几的身子，都老得跟五十多一样了。那小子竟然还问我有五十了没？哈哈！”
之后，马科长没有再提及这件案子的事，白正也真的在长椅上聊了一个上午。
白正如此轻松，程溯可没这么好了。他转了两趟公交车，才终于坐到了学校。比白正开车还多用了半个小时呢。
不过，程溯也懒得计较。他急切的想要再次解剖，直奔科技楼。
他上楼的时候，一直在祈祷，法医们千万不要已经把尸体运回警局了啊！
不知道是因为程溯的祈祷过于真诚，还是程溯的运气过好。法医们真的还没把尸体带走。可是，要如何重新解剖尸体，这是个问题。
程溯很不好意思的来到法医面前，正打算开口，结果直接被主法医往放尸体的房间踹了一脚说：“快去！要重新解剖就快点！真的是！第一次解剖就不知道心里细心点嘛！”
虽然自己也有过，必须要第二次解剖才能发现重要线索，但是现在他就是不愿意对程溯好好说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法医们会这么快同意，而且自己还没说要干嘛，他们就知道自己要解剖尸体，但是他解剖尸体心切，也就没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