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伤疤
周氢扶额。
“行吧行吧！那我就认可你这个理由了吧！不过，”周氢竖起了一根手指，“只此一次哦！下不为例！”
程溯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就这一次。”
“其实还好啦。就是她们对你的好感降低了。可惜喽可惜喽～”
周氢边摇头边感叹。语气中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
“最近你学习跟得上吗？老师讲课都能听懂吗？”
周氢有些关心的看着程溯，眼神里尽是担忧。
被周氢这么一问，程溯有些发愣。大概是没想到周氢会问这个吧。
他边笑着摇手边表示：“放心吧。大概都能听懂。当然，除了英语。
我果然是纯种的中国人啊！外国语真的纯粹的的一窍不通啊！”
“这不是借口！”周氢立马回道。
“总之，我会好好努力的。为了能够跟上你！跟上时代！”以及，跟上那个她……
“哦！一起加油啊！”
……
食堂里
“喂！你那次怎么没来啊？放鸽子啊你？”
深游夹着她的包菜边对程溯说了一句。
程溯摇晃着试图像转笔一样转起来。
事实证明，不可以，于是他就干脆任由他在那里晃来晃去。
“我说是被老师叫住了你信吗？”
总不可能真的说出自己不想去吧？跟周氢说说还可以，跟他们说，那自己的脑子已经锈掉了。或者自己想要和他们关系变差。
“你成绩很差吗？中午吃完饭都会被老师叫去批评？”
这次说话的是断舍离。
虽然说话的语气是询问，但是程溯或多或少的听出了一些不屑。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不能总是把人往坏处想，这样自己显得很没有道德。
“又不是只有成绩差才会被老师叫去，成绩好也好啊！”周氢直接帮程溯回答了。他可看不得别人说程溯成绩差。虽然程溯自己都不在乎。
“那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嘛！到底是不是啊！男人做事要敢作敢当啊！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大不了我们不跟你一起玩而已啊！”
正常来说，这个结果还不严重嘛喂！
程溯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而且，深游的性格也真的是过于大大咧咧了啊！
不过这些程溯也懒得在意了。他仔细想了想，于是回答道：“我走慢了。正要到的时候周氢已经回来了。”
“哈！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你是蜗牛吗？背着壳走的啊？！”
深游声音有些大了，因为她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啦，游游，说不定就是如此呢？
不是说看起来不可能的事就一定不可能啊。有些事，不是你觉得不可能它就不可能，而是你要学会去接受它的不可能。”
深游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
程溯也只好有些无奈的笑着，周氢在旁边说些深游的好话，尽可能的安抚深游的情绪。本来这件事应该程溯来做的。只是现在深游气的就是程溯，按照深游的性格，要是程溯来安慰，说不定反而气更大了。
之后，深游和周氢互相当话题的主导者，程溯和断舍离也在那里聊着，但是很多都是语气词以及附和句。
凑巧的是，程溯和断舍离一起吃完，两个人之间只相差两三口，深游和周氢也是这个情况，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就干脆四个人一起洗碗，一起上楼了。
……
随着十一月的悄然离去，十二月用零下几度的温度昭告天下她的到来。同时，也预示着，程溯他们，离期末考试又近了。
“哟！早上好！”
周氢拍了下程溯的肩膀。
然而，程溯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回头。
周氢立马感觉不对劲。这……
《名侦探柯南》看多的周氢脑中立马蹦出一个答案。
再加上之前刚入学经历的案件，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慢慢的走到程溯面前。
“程溯……你还活……靠！你做什么啊？都不吭声！吓死我了！”
只见程溯有些面容呆滞的握着笔，却什么也不写。用围巾把自己脸的下半部分围的严严实实的，可是额头却已经有了些汗。
在十二月份这个温度，用衣服把自己捂出汗是很难的。
首先自己的体质得是那种不怕冷，然后怕热容易出汗。还有一点就是，衣服穿很厚。
看到这个围巾以及大棉袄，周氢就明白了，程溯就是两者都有所以成这个样子了。
“你做什么啊？明明没有这么冷，还穿的这么厚。拿着笔都不写，干嘛啊？面容还这么呆滞。”
程溯的面容呆滞到，要不是周氢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眨了下眼睛，周氢都不知道他还在。
“没什么。等身子暖会再动笔。”
程溯语气有些缓慢的说道，而且周氢察觉到，他的语气微微有些漏。
怎么回事？周氢觉得程溯的状态好像不是表面怎么简单。他的围巾……不是为了保暖，好像是为了遮掩什么。
“身子暖？你都出汗了还不够暖啊？”
周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但是伸到一半，程溯迅速的抓住他的手。
这速度，让周氢确定，程溯的围巾，绝对是为了遮掩什么！
“干什么？”
周氢听出来程溯这三个字，虽然没有漏风，但是说的很快，很急切，就像怕说不出来一样，或者……怕他知道他嘴漏风！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昨天还是好好的啊？
“你明明不热，还围巾戴着，傻不傻啊？”
“不用，你管，我就是，觉得，冷，想要，戴。”
周氢听着程溯说的话，这停顿真的非常明显。
周氢反抓住程溯的手，叹了口气：“程溯，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程溯抬头，与周氢对视。
良久，程溯低头，也叹了口气。
“唉，拗不过你。去厕所吧。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去厕所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但是，程溯脸上的不情愿，以及周氢脸上的凝重，稍微注意的人都会觉得有些不寻常。
可是又没有人注意他们，除了，白雅凡。
“程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用围巾蒙着脸啊？绝对不是为了御寒。”
周氢盯着程溯的脸，说道。
两个人在上厕所的大号间，刚好站下的空间，让温度有些上升，程溯脸上的汗更多了。
程溯呼出一口气，左手有些颤抖的举了起来，抓着围巾，慢慢的往下扯。
“怎么会？！谁干的！这么狠心？！这也太残忍了吧！！！”
只见程溯围巾遮住的位置，有一道从下嘴唇一直延伸到脖子的足足七厘米的划痕！而且，看那个位置，恐怕深入了有2厘米！
估计还洗过，所以没有流血，但是，看起来依旧十分殷红，像是要喷出来一样。
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刚开始从下唇的位置还算好，中间宽度竟然有些臃肿！很显然，在中间这个部位，被划了不止一次！
当周氢以为只有这一道的时候，他转眼一看，发现程溯的左耳朵的根部到下巴这里，还有一道！可能因为宽度一样，因为只被划了一次。但是深度一样，说明力道是差不多的！
太狠了！难怪程溯说话要漏风，嘴巴下面都有伤！
难怪要用围巾围起来，受了这么严重，都毁容的伤，有谁会愿意被人看到呢。而且，程溯也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不可能用这个去博取同情。
他只可能是遮掩住，不让任何人知道，然后等伤养好，再重新嬉皮笑脸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几个月的相处，再通过刚才的表现，周氢相信，程溯绝对会这么做的。
周氢忍不住伸出他那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程溯的脖子。
虽然程溯没有闪躲，但是他那轻微抖动的身体正在说明着，他的害怕。
当触摸到伤口旁边的时候，周氢才正切的感受到，这个伤口，究竟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呃！”
周氢忽然小声喊了一下。在他的手缓缓移动的时候他发现，程溯的脖子上，竟然还有些淤红。
周氢伸出另一只手去同时感受这些红色的淤泥。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这是掐痕啊！
都已经上升到掐脖子这个地步了吗！
周氢垂下手，但是又很快摸上程溯的肩膀。
“程溯，你老实告诉我，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还有没有？！”
程溯轻咬下嘴唇的里肉，然后别过头去。
看到这个动作，周氢就懂了。
有，但是程溯不想和周氢说。
“告诉我吧。脖子这些都看过了。难道其他的会比这个更严重？！都掐脖子了，还能有啥更严重的？难不成你哪里骨头断了？”
听到周氢的话。程溯将头拐了回来，然后慢慢侧了下身，抓住衣服，慢慢的向上调。
周氢看到，在程溯肋肉那里，有一道很深很红的印子。
周氢摸了上去，感受了一下，他发现，这竟然是硬生生掐出来的手指印！
“不痒吗？”
周氢看向程溯问道。
程溯摇了摇头。
周氢又挠了几下，轻轻的掐了下。
结果程溯的反应都是一样的，轻微的摇头。
感觉已经丧失了吗。或者说只有轻微的神经反应。
“还，有没有，别的伤！”
周氢的声音已经变的低沉又沙哑。空气中都弥漫着他的怒气。
程溯又再次轻咬下唇肉，盯着周氢，这次眼睛里带着乞求。
然而，周氢就跟没看到一般，又重复了一句：“哪里？！”
程溯又叹了口气。这次的叹气，悠长又沉重。
他慢慢的转过身，然后掀开后面的衣服。
只掀到一半，他就停住了，抓着衣服的手维维颤抖。
“这“真的是一个晚上做到的事情吗？！”
周氢不敢相信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程溯的背上有着如同鬼画符一般的红色淤痕和划痕，参差不齐。深浅不一。
毫无规律的划在那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红色，而且，几乎每条划痕或者淤痕身上都有其他的划痕和淤痕覆盖着。
它们遍布了程溯露出的背全部部分，看不见一点完好的白色。
不过，周氢仔细看发现，很多伤痕，颜色都已经变成深红，似乎是处结痂的状态。说明，并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按照恢复最快的伤痕来推算，周氢算了最严重的日期应该是，一个星期！
他实在不敢再往深处想。
“上面，还有？”
程溯放下衣服，装过身来，盯着周氢的眼睛说：“一样的情况，不用看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脸上有伤，被我发现了，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没必要。说出来只是让你白担心，还显得我多事。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周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他忍住了，只是看向了程溯的眼睛。
果然，那深黑的黑眼圈，都快给熊猫一样了。只是他的气色，以及之前都只关注伤口所以忽略掉了。
“呼～”
周氢低下头，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主动抓住了程溯的手，然后紧紧抓着。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
“程溯，以后有事情，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我在啊。”
程溯点头。
周氢松开了手，然后紧了紧一开始握住的手，用刚松开的手打开了门，拉着程溯走了出去。
“走吧！我们回去吧！还要上课呢！
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希望你能主动跟我说，这些伤口的来由，知道吗？”
“嗯。”
声音略带沙哑，但是却透露着一丝开心。
当走出厕所的时候，两个人就松开了手，但是毫无疑问，他们两个，又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等走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了……
……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周氢回家的时候，脑海里一直都在回忆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前几个星期，班主任说，因为宿舍要检查床榻，所以住校生先暂时走读。具体到什么时候没有说。
也就是说，程溯的伤口，很有可能是在家里发生的，毕竟，住校的时候，程溯可绝对没有这些！
是他爸爸吗？又是为什么？周氢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他暗自决定，明天，一定要调查一下！